姜妈妈点点头。 姜爸爸几乎是从沙发上弹起来,咬牙切齿就要往楼上冲。 姜妈妈拽住他,“冷静点。” “我冷静不了。” 姜爸爸脸色难看: “孤男寡女的,万一我们珥珥被占便宜怎么办?她身体又弱力气又小,被人σw.zλ.欺负都还不了手。” “我去看过了,他们有分寸,不会发生什么的。”姜妈妈安抚道,“小傅也不是那种人,珥珥不会被欺负,放心吧。” 姜爸爸炸了:“他们还想发生点什么???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姜妈妈耐心耗尽:“要不然现在坐下,要不然今晚睡书房,自己选。” 姜爸爸动作一滞,老老实实坐好。 姜妈妈总算满意了些,故意揶揄道: “你不是喜欢小傅喜欢的不行吗?之前还想让他做上门女婿,现在这样又是闹哪出?” 姜爸爸气道:“……我就那么一说!谁知道他……”还真把闺女给一铲子掘走了。 他这下晚上是真的睡不着了。 不是乐的,是愁的。 “不行,”他重重一拍大腿,“高中这么关键的时刻怎么可以分心?我得去和他们谈谈!” 姜妈妈道:“急什么。” 她失笑:“小孩子的喜欢保质期能有多久?没准儿过几天就散了,要每一个都这么上纲上线,你不得累死?” 姜爸爸道:“那也不能——” “行了,我会找机会和珥珥谈一谈的,这事儿你别管了。”她一锤定音,低头慢悠悠喝汤。 姜爸爸郁闷至极,一转头,瞥见她的动作,不由咽了口口水。 他挣扎两秒,还是没抗住,抄起面前的空碗又去厨房续了一碗。 见状,姜妈妈发出意味不明的一声笑。 姜爸爸:“……” 他默默端着碗转过身,用背对着她。 他只是饿了,不代表原谅傅听寒掘他闺女了。 原谅是不可能原谅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 第116章 他抱住了那块墓碑 喝完了汤,傅听寒没急着回去。 他替她掖了掖被子,贴心道: “我给你过一遍今天的课程重点?” 姜珥恨不得爬起来给他两拳。 “我都这样了,能不能暂时不要提和学习有关的事?”她怒道,“你就不怕我因为听不懂主动放弃治疗吗?” 傅听寒轻咳一声,难得有些无所适从,“刚刚那是逗你的,我只是想陪你说会儿话。” 姜珥:“……有没有人和你讲过,你逗人的方式很容易让人血压升高。” 傅听寒道:“没有,你是第一个。” 姜珥双手合十:“希望我也会是最后一个。” 傅听寒失笑。 姜珥调整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语气正经了些: “你不问问我和文惜月发生了什么吗?” “惜年已经都告诉我了。” 提起这件事,傅听寒轻松神情不再,语气微沉,“文惜月在外面借了高利贷。” “他用我留下的钱替她还了。” 姜珥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过了半晌才道: “文惜月的爸爸到底是怎么去世的?她说是你害死了他,我不信。” 傅听寒怔忪了一会儿,艰难开口: “文叔……” 姜珥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他却道:“到吃药的时间了。” 姜珥只好先吃药。 可吃完药,他也站了起来,低声道:“时候不早了,我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姜珥看出他眉间的郁色,不愿勉强他,点头道: “好,明天见。” 她目送他走出房间。 感冒药吃了容易犯困,没过多久眼皮便沉得像千斤坠。 正要关灯睡觉,一扭头,姜爸爸站在门边,正幽幽的看着她。 姜珥:“……” 她试探性问道:“有事?” 姜爸爸伤心道:“我要有事才能过来看看你吗?” 姜珥:“?” 姜爸爸失落道:“你连话都不想和爸爸说了吗?” 姜珥:“??你到底咋了?” 姜爸爸更难过:“你已经对爸爸不耐烦了吗?” 姜珥:“。” 或许该吃药的不是她,是这位疑似更年期情绪不稳定的中年男子。 姜妈妈及时出现,“你好好休息,别理他。” 说完,她拉走神色黯然的姜爸爸,不忘顺手关上门。 姜珥:“……行吧。” 她关了灯,身体陷进松软的被子里,脑袋像是灌满了糨糊,又胀又沉,既睁不开眼,又睡不踏实。 半梦半醒间,她忽然开始喘不过气,几乎窒息。 挣扎间,身体仿佛坠入一片深海。 四周皆是虚无,她随着水波飘荡,不断向下沉着,沉着,好似永远触不到底。 恍惚间,姜珥看见了一点光。 光里…… 是傅听寒。 “他的耳朵不会好了。” 白炽灯灯光冰冷,少年靠着床头,目光望向虚空,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中年男人与医生在一边交谈,谁也没有避着他的意思。 “这种情况只能通过植入人工耳蜗才能彻底恢复听力,可相比助听器来说,手术费确实不算低,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说完这句,医生离开病房。 男人整理了下表情,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沉重,这才轻轻拍拍少年的肩膀。 少年回过神来,看着他在小黑板上写道: “饿了吗?文叔叔去给你买点吃的。” 傅听寒下意识动了动唇,声带振动一刹。 耳畔一片死寂,没有半点回音。 连是否真的发出了声音都确认不了。 “……” 傅听寒慢慢闭上嘴。 文叔忙在小黑板上写道: “不着急,我们慢慢来。” 傅听寒别过脸,不肯去看上面的字。 文叔无奈,放下黑板出去买饭。 病房里还住了其他病人,刚好是中午吃饭时间,家属们来来往往。 有人在看电视,有人在吃饭,有人在谈笑,热闹极了。 角落的病床上,傅听寒的目光一一掠过他们生动的脸,突然缩进被子里,用力抱紧自己的膝盖,控制不住的颤栗。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他出院。 傅妈妈早已火化,他随着文叔去墓园祭拜。 叠得精致小巧的金元宝被付之一炬,火焰腾飞,迸出几点火星。 文叔难免絮叨:“散绮啊,你只管放心好了,听寒有我照顾,一定能平平安安的长大成才。” 香烛闪动,似是回答。 十三岁的傅听寒跪在一边,低头认真叠着金元宝,每一道折痕都深邃如刻。 一直到纸钱烧完,香烛熄灭,两人起身离开。 走出一段距离后,傅听寒突然转身,朝那座孤坟狂奔。 文叔吓了一跳:“小寒!你干什么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