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琛,她是?” 叶言琛正要开口,江晗玥抢先应道:“故友,偶然遇上而已。” 叶言琛静静看着撒谎的她,清冷的眼眸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江环儿闻言,不失礼节的对着江晗玥笑了笑:“你好。” 江晗玥点了点头,转而看向叶言琛,“我先走了,改日再叙。” 说完,她转身撑伞,一步步走进雨幕。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血从鼻腔慢慢滑过下颌。 她知道,自己只有十三日了…… 江晗玥没有回府,而是将血渍擦拭干净,独自将她和叶言琛曾经一起走过的街头小巷又走了一遍。 可无论走到哪里,她发现记忆中的叶言琛永远都是不苟言笑,欢喜的只有自己一人。 天色渐暗,江晗玥拖着沉重的步子回了府。 厅内,叶言琛看着她,一向温和的神情带着一丝不悦。 “去哪儿了?” 江晗玥垂眸:“雨太大,我回不来。” 叶言琛一怔,这才看见她身上还湿漉着的裙摆和鞋子。 “去给夫人准备姜糖水,再备好热水沐浴。” 叶言琛对下人吩咐道,随即将江晗玥拦腰横抱起来,回了厢房。 怀中人清瘦如鸿羽,空荡荡的让叶言琛脸上露出了诧异之色。 “怎么瘦了这么多?晚上让厨房多准备些菜肴补补身子。” 江晗玥笑了笑:“你也一起,可好?” 叶言琛双眸深邃:“好。” 傍晚时分,叶言琛说令牌落在德臻阁,要去一趟。 “我很快便回来。”他匆匆出门。 可过去两个时辰,他却依旧不见人影。 桌上的饭菜已冷,江晗玥心底升起一抹不安。 叶言琛从未对她食言过,难道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江晗玥心中一紧,连忙撑伞朝徳臻阁走去。 可到了徳臻阁,整个阁楼上下三层全是漆黑一片,空无一人。 江晗玥心慌不已,又去了与叶言琛常有来往的几个世家问询。 皆是杳无音信。 雨大如瓢泼,无助感近乎让江晗玥窒息。 回了侯府,江晗玥无措的蹲在门口的石阶上。 时间流逝一分,她的心脏就被江名的恐惧攥紧一分。 直到天明,一辆马车停在府前,叶言琛从车上走了下来。 江晗玥悬着的心终于松懈下来,疲惫与委屈接踵而至。 “怎么坐在外面?”叶言琛看到江晗玥,大步走来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到她身上。 “你……”江晗玥刚要说话,却清晰闻到了披风上萦绕着的胭脂香。 她瞬间噎住。 又是那抹胭脂香,所以叶言琛才整夜未归。 不是因为出事,而是去找江环儿了。 江晗玥倚靠着柱子站起来,伸手将披风还给叶言琛:“多谢侯爷,我不冷。” 叶言琛蹙眉看着她:“怎么了?” 江晗玥压下涩意,一字一顿道:“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整整一宿……” 叶言琛黑如深潭的眼眸之中有一丝波动:“突然有事不能回府,忘了与你说。” 江晗玥心脏一阵阵抽痛,仿若置身寒冰地窖。 她转身往屋内走,不愿让他看到自己眼眶中的水雾。 只是才走没几步,她便感觉一阵气血翻涌,喉间有腥味。 “咳……” 江晗玥拿着帕子掩嘴而咳,强烈的眩晕感让她视线再次模糊不清。 药…… 她紧咬下唇,慌乱地在袖中摸索,想寻到药袋。 好不容易摸到,却因手抖无力,袋中的漆黑药丸尽数洒落。 “你病了?” 叶言琛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滋补身子的罢了。”江晗玥从他手中接过药丸,忍着疼痛镇静将药放回袋子里。 叶言琛一瞬不动地盯着她看了许久,才转身离开。 “照顾好自己。” 听着他随风消散的声音,江晗玥含泪将药丸塞进嘴中。 嘴里的腥味伴随着药丸的苦涩,让她胃里一阵阵灼烧。 前几日大夫说过的话,再次回响在她耳畔。 江晗玥躺在床榻上,煎熬地等待脑中的痛意消散。 叶言琛回府不过一个时辰便又走了。 他说去处理公务,但实则作甚,江晗玥心如明镜。 守岁过后便是庆新岁,出嫁女子都要回娘家拜年。 以往每年,叶言琛都会陪同江晗玥一起回江府。 今年却只有她孤身一人。 江晗玥换了身衣裳,画了个掩盖病态的妆容,乘坐马车回去。 算算日子,她也有好几个月没有回去看望母亲了。 江府。 “晗玥回来了。”江母看见江晗玥,神色愉悦。 看着江晗玥身后空荡荡的府门,江母又问道:“叶言琛怎么没和你一起?” 江晗玥强撑着一抹笑意,故作淡然道:“娘,我跟他要和离了。” 母亲神色一僵,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她看着江晗玥,沉默许久之后沉沉叹息一声。 “想清楚便好。”江母将江晗玥轻轻抱住,亦如小时候那般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娘永远在。” 简短几句话,一瞬间击溃了江晗玥所有伪装的坚强。 年幼之际,父亲随镇国将军出征边疆,战死沙场,是母亲独自一人将她拉扯大。 母亲知道孑然一身的不易与孤独,才一直希望她和叶言琛好好过一辈子。 母亲现在这般淡然,定是不想自己伤心…… 江晗玥伸手抱紧母亲,心底的苦涩止不住的涌出。 “娘,若您早知父亲会走,您会选择别的人生吗?” 母亲摩挲着江晗玥的头发,轻声道:“若能先知,母亲定会更加珍惜与你父亲在一起的每一刻。” 夜深。 江晗玥躺在床榻上,回想着母亲说过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