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是在外面餐馆吃的饭,今止越提起公筷,态度有些小心,“画画,我可以给你夹菜吗?” 低敛眉眼,满是期待。 郁惊画点点头。 便见今止越松了口气,给她夹了一块话梅小排。 温声道,“听你母亲说,你喜欢吃这道菜,这家餐厅是我以前和粥粥来吃过的,她说这道菜最好吃,你尝尝,喜不喜欢?”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 餐厅还在,但厨师说不定换了几个。 今止越自已也尝了尝,梅子微酸,带着酱汁的排骨肉质很嫩,好吃,却好像不是记忆中的那个味道。 他眉眼垂敛,有些失落。 却听手边坐着的小姑娘小声开口,“好吃的,谢谢……” 那声爸爸。 在唇齿间转了转。 还是没能吐出。 今止越也不失望,他能再一次见到女儿,已经觉得上天垂怜。 只想尽自已所能好好补偿她。 郁惊画愿意喊他一声爸爸,是他有幸,是画画心软。 郁惊画若是不愿意喊,他也不在意,只觉得歉疚。 听见郁惊画说好吃,今止越控制不住露了笑,又给她夹了两块。 “那画画多吃些。” 一餐晚饭吃得还算温馨。 餐后甜品端上来时。 今止越放下筷子,看向谢与,低声道,“谢家主。” 谢与一直安静着没说话,但手上动作却是没停,剔鱼的大刺、剥虾壳、夹菜,动作熟稔又从容,一看就是平时做习惯了的。 闻言撩起眼,微微颔首,“您说。” 郁惊画拿着一个杨枝甘露挞慢吞吞咬着,耳朵悄咪咪竖起。 便听见今止越语气低落,“我身上的研究任务很重要,鲜少能出来,若是进了封闭项目,可能一年半载的连个电话都打不出来。”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郁惊画身上,脸上流露出明显的苦涩。 “还希望您能好好照顾画画。” 谢与低声郑重回道,“当然。” 不用今止越说,他也是一直这么做的。 今止越便微微笑了笑。 他说喻昼是天才。 但他又何尝不是。 从选择了这条路开始,国与家,他就注定要做出取舍、注定了要辜负小家。 这是他无法逃脱的使命。 第118章 宝宝,想你了。 谢与和郁惊画送今止越去了机场。 京都机场总是明亮又宽敞的。 来往的人行色匆匆,还有不舍分别的人在低头抹泪。 在今止越踏入机场时,就有一个衣着平平无奇的人靠近,低声说了句特殊通道已开。 他们擦肩而过。 彼此表情都无波无澜。 像是完全不认识。 今止越一路走到了特殊通道前,才忍着不舍看向郁惊画。 一天奔波下来,情绪反复起落。 他的神态中有很淡的疲倦。 眼眸却是明亮,专注看着郁惊画,笑得很温柔,“囡囡,你好好照顾自已……等我回去了,可以给你发消息吗?” 又急忙补充了一句,“我不会经常烦你的。” 郁惊画也弯了弯唇,轻声回答,“不会觉得烦的。” 但今止越还是有些忧虑。 在过往的二十年里,他的生活被各种实验和数据填满,枯燥又乏味。 忙起来的紧要关头,吃饭都没空去,每次助理带了饭回来,也只是放在那儿,反复加热几次后,才终于被匆匆拿起吃两口。 这样单调无趣的日子。 好像都没什么可以和女儿分享的。 今止越想,等回去了,他要和那些有孩子的教授研究员们取取经。 虽然很不想离开,但也舍不得女儿站在这儿陪他。 今止越叹了口气。 低声道,“那我走了。” 郁惊画点点头。 她的指尖攥着裙摆,有些犹豫。 谢与看着她,低声道,“宝宝,不上去说一声再见吗?下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郁惊画眨了眨眼,蓦地往前快步走了几步。 在今止越听到脚步声回身看来时。 她飞快地抬手抱了抱今止越。 语速很快,“下次见……爸爸。” 郁惊画抱了一下,就弹开了,耳尖泛着很淡的红,低眸退回到谢与身边。 今止越愣在原地。 慢了半拍,眼眶逐渐泛起了红。 脸上笑意却是越来越大。 他说,“好,下次见。” 今止越以前并不那么在乎自已的身体健康,或者说,他明知自已的习惯不好,却也懒得改正。 反正活在世上已经没有牵挂了。 可以说,国家比他还牵挂他的身体,特地派了个细心的助理在他身边,不厌其烦地叮嘱着注意健康。 ——虽然今止越并不听。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有了牵挂。 他还要看着女儿结婚。 今止越踏上了军用专机。 他侧眸注视着窗外的云层,墨黑夜幕下,城市的光点灿金绚烂。 他举起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郁惊画。 靠在椅背上时。 今止越心想。 助理说养生要怎么样来着? 按时吃饭、早睡早起、锻炼身体。 他要长长久久地健康下去,才能成为画画永远的依靠。 - 今止越说到做到,确实每隔一天都会给郁惊画发信息。 配着军工所内非机密区域的照片。 认认真真,又带着点笨拙。 说自已睡得好、吃得饱,偶尔还会分享研究中的小乐趣和教授间的小八卦。 郁惊画看着那平铺直叙、又努力想表现出轻快的文字,忍不住弯了弯唇。 同样认真回复。 其实她的生活也过得很简单。 偶尔陪着谢与去一趟公司,大部分时间也都懒在家里,画几张设计图,或是开一场直播,陪粉丝们聊聊天。 这天,郁惊画蜷腿坐在沙发上,腿上放着平板,指间握住电容笔,专心落笔描绘。 前方的大屏电视还在放着轻松的综艺。 厨房里,休假回来的柳姨利落地处理食材,醇厚香气逸散在空气中。 她往后靠在沙发上,心想,这日子简直就是完美的理想状态。 正想着,电梯传来动静,谢与回家了。 手里还拎着一个小蛋糕。 郁惊画现在连起身都懒了,扭着腰趴在沙发靠背上看他,澄澈眼眸半弯,语调很甜,“今天是什么?” 谢与抬了抬手,“摩卡珍珠蛋糕。” “听上去就很好吃!”郁惊画兴致勃勃。 也不知道是从哪天开始。 或许是某次谢与拍了集团对面新开的一家甜品店的照片,问,要不要给夫人带一块千层蛋糕。 从那之后,谢与下班回来,基本都会给郁惊画带个小礼物。 一束花。 一个蛋糕。 一个发夹。 甚至是——一只断奶不久的小猫。 谢与上楼洗漱了。 郁惊画放下平板,脚步轻快地往楼上走去。 刚踏上楼梯,就有一只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