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手机大吼,“十分钟之后必须把所有花送来公司!” 楚总的情绪几乎迁怒到每一个方面,前天她换了一株新鲜的月季放置在角落,楚奕霖看向谢束花的目光锋锐如刀,余光扫过秘书的身上都觉得脖子凉凉的,立马换回以前的植物。 但楚奕霖的反应更大,“公司养的都是一群废物!这是什么花怎么这么臭,连束花都打理不好明天不用来公司!” 然而那只是仙人掌掌上开出的一小朵的黄色花骨。 秘书缩了缩脖子,不敢多言,干脆撤了所有植物。但楚奕霖直接摔了空的花瓶,“连束花都没有你们是准备不干了吗!” 秘书一边打扫一边心疼,那可是清朝慈禧年间的青花瓷花瓶,楚奕霖花了几千万拍回来插花用的…… 不只是花,女秘书风风火火地冲到公司门口,刚好接到外卖送来的星巴克咖啡,不是直奔顶层办公室,而是先去温热到一定的温度。 路过的员工们不禁摇头感叹,“公司最快疯的是离楚总最近的人。” 送楚奕霖来往公司和别墅的司机踩下刹车,一时失神用力过猛,狠狠地颠婆了一下。 司机慌乱了起来,不时看一看面无表情的楚奕霖,下车殷勤打开车门,“楚总,到家了。” 在打开车门的时候又不小心碰了一下楚奕霖的衣袖,当即缩了脖子准备承受一顿怒火,甚至已经盘算好被炒鱿鱼之后的新住处,不断道歉。 “没事。”楚奕霖推开他,径直越过。 司机当即愣在原地。他没听错吧,楚总不仅没追究,还补了一句没事。 “楚少。” 家中保姆当即退到墙边,低声打招呼,习惯性的接受楚奕霖像是看不见她们一般径直上楼。 与此同时,负责照顾温岚的保姆接到通知之后会安静消失在温岚房间前的走廊。 原本一路上烦躁得像是要把空气都点燃的暴躁,触及落地窗前背对着他的小小人影后,近乎是屏住了呼吸般的凝滞。 “我回来了。” 第三十五章 她的过去 但温岚的动作就像是凝固在一种,身后不轻不重的声音,对于她来说,就像是窗前偶尔经过的飞鸟,和听到它们的啼鸣一样,毫无回应。 楚奕霖也已经习惯了她的沉默,一同沉默地脱下外套挂在一旁,转动温岚所坐的轮椅,强迫她转过来,用泛着空洞的双眸看向自己这个方向。 至于焦距落在哪里,楚奕霖已经无所谓了。 起码温岚还活着,摸着还有人类的体温,全身肌肤带着不见天日的苍白,就像只是洗干净了所有腥臭的鲜血,而从未划伤一般。 看起来都是好好的。楚奕霖蹲在她面前,放轻了声音,“好好吃饭了吗?” 没有回应。 其实保姆每隔半个小时就会发一次关于温岚的事情。 “嗯,今天很乖。”楚奕霖似乎本来也不需要回应,“奖励你和我出去一趟。” 双手伸出将她横抱在怀中,温岚已经比原本瘦骨嶙峋好上一些,尽管皮肤因为不见天日而苍白的过分,但被抱起之后靠近来看还是能够隐约看到几分血色。 那群专家精神方面的治疗被楚奕霖拦着,只能够从物质方面做到最好,恨不得连温岚吃的每一份饮食都拿来分析出所有营养成分,精确算出病人需要吸收的成分。 司机远远从外面的后视镜看见楚总抱着另外一个女人出来的时候,立马触电般关掉外放的音乐,慌乱地端庄坐好,恨不得摆个桌子在面前双手交叠。 车外黑衣带白色手套的保镖恭敬打开车门,楚奕霖将温岚放在后车座,动作轻得就像是摆放擦拭一件上亿的古瓷,仿佛用力碰一碰它就会碎掉。 温岚动也不动地顺从地靠在椅背,就连垂落到夹缝里面的手都是楚奕霖拿出来将她交叠在身前,再系好安全带。 手伸到温岚脑后柔软的长发,楚奕霖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开慢点。” 司机几乎瞪出了双眼,多少次楚奕霖来往公司和别墅,都是让他开出职业赛车手的速度,一路上闯下的红灯开出的罚单叠成厚厚一叠。 现在居然开口说开慢些。司机不禁偷偷从后视镜多看了几眼半闭着双眼的温岚,虽美却死气沉沉。 跟植物人似的。司机内心暗暗吐槽一句,脚下却是连踩油门的动作都放慢了百倍一般。 “慢点。”楚奕霖看向前面的神色阴沉。 ……司机欲哭无泪,他刚刚已经把一辆跑车开成了公交车的速度,只能够再把速度下调。 如果此时有保姆从楼下看去,就能够发现门前一辆红得肆意张扬宛若火焰般的跑车慢吞吞地挪动,慢得就像是一辆年久失修的三轮车。 两侧窗外的景物单调地挪移到后面,楚奕霖说是带温岚出去一趟,但对目的地毫无规划,司机也不敢问,直到到了公司门口,楚奕霖才开口,“去红叶路看看。” 听起来是一条路,倒不如说是一条窄小潮湿阴暗的小巷,人迹罕至,屋檐低得过分,屋檐前大片的青苔,向下渗着发霉的水,一靠近一股异味扑鼻而来,楚奕霖抱着温岚踏出水渍,来到其中一间低矮的平房。 “这里就是你曾经住的地方吗,温岚。” 第三十六章 地下室 有些所谓的真相,在差点就要失去温岚的时候,过去的离开,背叛,楚奕霖已经觉得不重要了。 今天带温岚前来她曾经住的地方,也是存着或许能够让温岚触景生情。 他承认他败了,他想让温岚想过去那样活着——只要活着就行,而不是现在这样毫无生气。 调查后他花十倍拆迁款买下这一间低矮平房,不同于锈迹斑斑的铁门,门把上悬挂的锁头锃亮干净,滴落颗颗水珠附在上面。 大手一碰,水珠纷纷落下,悄无声息融在门前的水洼。 这本是故意做成轻盈如羽毛镂空钥匙,楚奕霖握在手中却觉得沉重无比——上面承载温岚从离开到相逢这段时间的所有往事。 沉重得,让一贯雷厉风行的他竟久久维持将钥匙半插锁孔的停滞动作。 “欢迎我的到来吗?” 楚奕霖看着锃亮的不锈钢大锁喃喃自语,却是说给怀中的温岚听。 但也不会得到回答,温岚被楚奕霖抱在怀中,脸向后仰起,脸色像极了灰暗的雨天。 轰隆一声雷声,身后晦暗天色猛然变得白茫茫一片,暴雨倾盆而至。 楚奕霖反倒放松了身体,淡淡开口,“这可由不得你我了。” 锁孔和它的表面一般顺滑,完全插入钥匙后迅速咬合,轻轻转动就能够开启。 一开门,一股混合门口青苔和屋内空气久不流通的霉味相冲,楚奕霖反手关上门,将暴雨锁在门外。 与此同时,屋内淹没于黑暗之中,摸索了许久,才从角落摸到开关。 但就算是亮着灯,也是昏黄一片,本就窄小的平房还堆放杂物,投落参差错落的黑影,很是诡异。 一眼望去,无论是装饰还是空间,都小得可怜,几乎藏不住任何东西。 但温岚所住的地方其实并不是这里。而是地下。 最深处隐藏着一处楼梯,通往上面就是平整的屋顶,下面则是地下室,又在墙壁摸了很久的开关,才打开昏黄的灯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