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叹了口气,俯身将她抱在怀中,一如从前那般轻拍着她的肩安慰:“囡囡别伤心,等你们有了孩子就安稳了。” 他们自结婚起就一直没同房,根本不可能有孩子。 在乔知滟出现之前,她也曾幻想过,会不会有一天蒋承和也对她产生感情,他们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可现在……梦该醒了。 沈歆珊闭了闭眼,一滴泪无声滑落。 下午,周母和沈歆珊就出了卫生所。 医生同志说她没事,应该只是心里压力大。 正好宣传部有个下乡的任务,沈歆珊就主动报了名,想着去散散心。 她走的时候没有跟蒋承和说,以为只要两三天。 结果再回到部队,已经是一周后了。 沈歆珊拿着上海牌相机,回去办公室里整理资料。 两个抱着资料的文员经过,带刺的目光在她身上刮了一遭。 “就是她,听说她在卫生所为了跟乔知滟同志争风吃醋,公然说自己是梁营长的妻子!” “她是想男人想疯了吧!难怪会写报道污蔑乔知滟同志,原来是嫉妒人家有梁营长那样的对象……” 议论声渐渐远去。 沈歆珊疑惑地皱起眉,还没明白她们在议论什么。 就见分别一星期的蒋承和板着脸朝她走来:“沈歆珊,你这几天去哪里了!” 沈歆珊一愣,以为他责怪自己不告而别。 赶紧迎上前温声解释:“我跟着领导下乡去了,只是在村里耽搁了几天……” 话音未落,蒋承和沉着脸打断:“下乡?我看你是故意逃避!” 沈歆珊被戳中了心思,一时没说话。 她的确是在逃避,她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蒋承和,更怕看见他和乔知滟的亲密画面。 可这反应落到蒋承和眼里,就是心虚。 他怒火更甚,拿出一份报道递到沈如烟面前。 “我没想到你这么恶毒,竟然写报道污蔑乔同志!” 蒋承和劈头盖脸的指责让沈歆珊心口发疼,她正想解释自己没有,也绝对不会干这种事情。 低头却看见报道上写着—— 关于乔知滟同志勾引梁营长的不良作风,该怎么避免! 而下方的撰笔人,赫然写着沈歆珊。 沈歆珊心头狠狠一跳:“蒋承和,你信我!这不是我写的!” 蒋承和却置若罔闻,一把拽过她的胳膊,强行拉着她朝会堂走去。 “跟我过来!” “你做什么?放开我!蒋承和!梁……” 砰! 沈歆珊一路的挣扎叫嚷在会堂大门被推开的那一刻生生止住了。 会堂里坐得满满当当,个个扭头对着她交头接耳。 而台上坐着一排神情冷峻的领导,顶上还挂着鲜亮的横幅——“关于沈歆珊同志作风问题的批评大会”。 沈歆珊的心跳漏了一拍,慌张地看向蒋承和:“这、这是什么意思?” 蒋承和冷着脸,将她强行拽到台上,严肃地说:“周同志,你要为自己做的事情承担责任!” 话落,蒋承和退开,站到了一旁。 沈歆珊无措地站在台上,慌张的想要解释。 身后一个领导却先一步开口。 “沈歆珊同志身为一名部队新闻记者,为了争风吃醋,不惜捏造与蒋承和营长已婚的谣言,甚至在部队新闻报道中散布不实信息。” 沈歆珊顿时感觉自己浑身血液都被抽干了,她下意识看向蒋承和。 男人目视前方,神情冷峻而坦然。 领导继续讲话,严肃的话音回荡在会场: “针对沈歆珊同志严重作风不端的问题,现进行通报批评。” “经过组织开会,决定将沈歆珊撤除职务,逐出部队,永不录用!” 第5章 撤除职务…… 逐出部队…… 永不录用! 这十二个字像一道接一道晴天霹雳,狠狠砸在沈歆珊头顶! 她像是被人掐着脖子按进水中,四肢冰冷发麻,无法呼吸。 怎么会这样?她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 为什么,为什么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就让她在这里受千夫所指! 领导的讲话还在继续:“望广大同志洁身自好,不要像沈歆珊同志一样……” 沈歆珊焦急忙慌的打断:“蒋承和!别的先不说,但我们结婚的事情,你很清楚我有没有造谣!” 她直直的看着蒋承和,眼里忍不住的升起期望。 即使曾经他不愿意公开关系,但现在情况特殊…… 可蒋承和却面色无波地看着她,薄唇轻启:“周同志,我对你只有战友情谊。” 沈歆珊脸色一白。 这句话没明说,但就差没直接否认。 彻底给她扣上了一顶“作风不端、四处造谣”的帽子! 台下一阵骚动,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 “看看,都被当众批评了,还不肯承认错误,脸皮可真厚!” “上次人家乔同志和梁营长散步的时候,她就冲上去横插一脚来着,不要脸!” “这样的作风不正的人怎么配做记者?” 流言蜚语铺天盖地笼罩而来,将沈歆珊牢牢锁在其中。 她面无血色地站在台上,绝望地摇头:“不!我没有撒谎!也没有造谣!什么新闻稿我根本不知道……” 她扭过头看向蒋承和,眼神悲戚:“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讨厌到她身败名裂、被赶出部队,也无动于衷。 蒋承和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却又没说。 最后:“关于你写报道中伤污蔑乔同志的事情,希望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改正!” 沈歆珊绝望的向后退了一步。 恍然间,她突然看见付师长坐在台下! 沈歆珊顿时想起,当年她和蒋承和结婚,付师长是证婚人。 她眼中重新亮起希望,激动地上前:“付师长!我和蒋承和的结婚……” 话未说完,付师长严肃站起身:“沈歆珊同志,请你不要再继续无理取闹!” 闻言,沈歆珊浑身血液骤然凝固。 连当初的证婚人也不肯为她作证! 在场的人,都是默认了她有错的…… 沈歆珊白着脸,眼眶的红的可怕,几乎是强忍着,才没让眼泪落下来。 她像提线木偶般僵站在台上,台上的批评和台下的议论交织,字字刺在她的心上。 原来,所有人都不看好这段婚姻,只有她一直傻傻的坚信,以为能打动蒋承和。 大会又持续了许久才结束,她像被抽走了灵魂,迎着各异的目光麻木地走出会场。 蒋承和看着她失魂落魄的背影,皱了皱眉。 沈歆珊却没看他,自顾自的回了家。 她拉开床头柜,拿出那张薄薄的结婚证。 鲜红的纸张,看起来格外讽刺。 沈歆珊却仍是拿起来,像从前无数次那样摩挲着两个并列的名字。 她想起之前做的那个梦。 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现实已经彻底脱离梦境。 但她却还是在一步步走向梦里的结局,再怎么挣扎也逃不过“殊途同归”四个字。 “沈歆珊,今天的事……” 蒋承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他穿着军绿色的军装,依旧丰神俊朗。 可沈歆珊再看他,心里却只有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