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歆珊双膝一软,扶着墙才不至于倒下去!
她白着脸过去拉下白布,露出周母毫无血色的脸。 沈歆珊眼睛一眨,泪如雨下。 她握住阿妈粗糙膈人的手:“啊妈,别睡了,囡囡来接你回家了。” 以往那双手,曾她遮风挡雨,曾只为送她上学过上好日子,在无数个寒冷的冬夜中,辛勤种地,熬夜手工,只为了给了她独一无二的温暖。 可现在握在掌心,却比深冬的雪花还要冷。 泪水一滴滴砸落下来,沈歆珊泣不成声:“我不要蒋承和了……您醒过来,陪着我好不好?” 一旁,医生叹了口气:“同志,人死不能复生……” 闻言,沈歆珊缓缓抬头,想看见最后一颗救命稻草般抓住医生:“医生同志,我求求您,您一定还有办法,求求您救救她……” 医生只是淡淡抽出了手,低声说:“节哀。” 沈歆珊却什么都听不进去。 她抓着周母的病床,不肯放开。 上次见面时,阿妈还在劝她和蒋承和好好过日子,这次却说:过得不开心就离,阿妈会照顾你一辈子。 如果不是因为她一直不死心地要和蒋承和纠缠,阿妈怎么会出事? 是她害了阿妈。 脑中一直紧绷到的弦忽然就断了,心口绞痛来势汹汹像是要摘下她的心脏。7 沈歆珊甚至来不及反应,就两眼一黑,直直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沈歆珊看着手边挂着点滴,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阿妈没了…… 她在这个世界,也变成孤儿了…… 她强撑着坐起身,拔掉了针管,就要穿鞋离开。 正巧医生推门进来,见到她赶忙劝说:“同志,你劳累过度,需要好好休息,你阿妈的后事不如就先交给家里其他人去办。” 沈歆珊动作一顿,低声说:“我家里……没人了。” 话落,她自己摘下点滴,径直离开病房回了老家。 三天后。 周母葬在屋后的山上,新坟垒起,满地的纸钱白得刺眼。 来吊唁的人散去,沈歆珊独自披着孝布跪在坟前烧纸。 烟灰被寒风吹起,一双军靴兀的出现在视线中。 蒋承和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责备:“如果不是我过来,你是不是永远都不打算说?” 他蹲下,拿起纸钱放进火堆:“以后别总是闹脾气……” 沈歆珊双眼红肿,哑声打断:“我去找过你,我也求过你帮忙,可是你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 蒋承和动作一顿,喉结颤了颤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沈歆珊本来也没期望听到他解释什么。 “不重要了。”她将蒋承和手里的纸钱收回,尽数扔进火中。 一片雪花落下,被骤然窜高的火舌燎化。 蒋承和心脏猛地一跳,沉声问:“什么意思?” 沈歆珊扭头看向他,男人眉眼依旧,落在她眼中却陌生至极。 短短三天,竟然恍如隔世。 沈歆珊没再多说,强撑着双腿的酥麻站起身。 她低头从随身携带的军绿色挎包中拿出一张纸和一把钥匙,递给蒋承和。 “你托乔知滟送来的离婚报告我已经签了字,这是你房子的钥匙,我一起还你。” 她一口气说完,心里又空又轻。 原来放下也没有那么难。 沈歆珊抬眸看向蒋承和,复杂中带着释怀:“蒋承和,你自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