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刀子般的话扎在程安星心上,痛到心口发颤。
她从不知道,陆战珩心里是这么想的。 那这些天的努力,简直像是一场笑话。 从始至终,陆战珩就没想过会和她有未来,也没想过会对她改观。 程安星再没了进去的勇气,转身落荒而逃。 不想刚出大楼,迎面就看见了苏晓芸。 苏晓芸见她脸色发白,语气嘲讽:“去见过战珩了吧,他正在向政委申请离婚,等你们领了离婚证,我就能光明正大的和战珩在一起了。” 光明正大…… 程安星的心被这四个词刺的鲜血淋漓。 苏晓芸却还觉得不够:“你现在名声坏了,就算不考虑你自己,也该考虑考虑陆家和孩子。” “只要你在一天,他们都会被你连累,不会有一天安生日子过。” 程安星咬紧发颤的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甚至都不记得苏晓芸什么时候走的。 直到走在大街上,她才回过神来,看着形形色色结伴而行的人,有情侣,有夫妻,有一家三口…… 他们幸福的样子,是她期盼了两辈子都没拥有过的。 程安星思绪紊乱的回到老宅。 老远,就看见一群人在老宅的墙上涂油漆。 她心口一紧,快速上前:“你们在做什么?” 那群人原本还有些惊慌,但看见是程安星后,瞬间变得鄙夷了起来。 “做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程安星这才看见墙上那条血红的字:“搞破鞋的都去死!” 她两眼一黑,沉声呵止:“擦掉!” 那群人有老有少,但都一脸嘲讽:“你自己做的事,还不敢认?” “看她这一脸风骚样,估计孩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6 一句一句,听的程安星攒紧了双手,脸色苍白。 直到他们走了。 她才红着眼,从老宅打水,一点点洗去墙上的字。 在手指说不清多少次被粗糙的红砖墙面磨破后,第一次,她萌生了离开这里的想法…… 至少,她不想让孩子和老首长都受她牵连,一直被人指指点点。 夜深。 程安星回到老宅房间,拉开抽屉,里面是一个掉漆的铁质糖盒。 她打开,看着里面收藏的东西。 老旧的钢笔、泛黄的邮票、一大叠的合照…… 鼓鼓囊囊,全都和陆战珩之间的记忆。 程安星一遍遍看完又放回去,目光停留在自己右手无名指上。 沉默了顺,她取下婚戒,扔进了盒子里,上锁尘封。 也封住了自己对陆战珩的感情。 她拿起桌上的英雄钢笔,一笔一划的在信纸上写下申请离婚报告。 每写一个字,那尖锐的笔锋都像是落在程安星的心上。 疼的滴血。 写完时,她脸上已经冰凉一片,满是泪痕。 她枯坐在原地,静静凝望着那封信。 一直到墨痕干透,才将糖盒子压在信上,起身出门。 走到两个孩子的房间门口时,程安星吸了吸鼻子,才轻声轻脚的打开房门。 她看着熟睡中的孩子,不舍的抚摸着孩子的头发:“宝贝们,对不起……” “你们以后一定要好好听你们阿爹的话。”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哽咽。 再也说不出来。 是她的错,又一次没有弥补对两个孩子的爱。 心中愧疚翻涌,程安星捂住了嘴,就要起身离开。 这时,却被一双稚嫩的小手抓住手腕。 陆昊飞看着程安星,漆黑的眼里是小兽般的不安:“娘,你是不是又要抛下我和妹妹?” 程安星一哽,不知道该怎么说。 沉默许久,她才捂住儿子小小的掌心:“对不起,可你们跟着阿爹才能过好日子,跟着娘只会受苦,是娘没用,对不起……” 说着,程安星狠心的就要掰开儿子的手。 可他和装睡的陆心甜却猛地从床上起来,抱住了程安星的腰:“可小昊愿意跟着娘,受苦也不怕。” “甜甜也愿意跟着娘和哥哥。” 两个孩子话里的依耐和信任像是温泉,猛然温暖了程安星冰冻的心。 她眼眶的泪再也忍不住,直直往下砸。 两辈子,她所求不过就是弥补对孩子的亏欠,和挽救失败的婚姻。 如今,婚姻已无法挽回。 程安星紧紧抱住了儿子和女儿:“好,我们一起走。” 以后不管未来要吃多少苦,她都会照顾好两个孩子! …… 第二天一大早。 程安星就收拾好了东西,给老首长留了封信后,带着孩子走了。 走出大院的那瞬,她回头看了最后一眼。 老首长的恩情,她恐怕只能下辈子再来报答了。 收回目光,程安星就牵着两个孩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