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京墨说的对,他们若是结婚,是该要通知双方父母一声的。 “什么时间都好,我在家也没什么事,看你的安排。” 谭京墨握着她的小手,放在手心捏了捏,“聘礼我已经让林迟去准备了,到时候你看看满不满意。” 安若初神色微怔,按理说,聘礼是要送到娘家由父母收下的。 可是她父亲早就不知所踪,母亲又去世了,聘礼又该送到哪里呢? 安若初想了一下,她在京城也没什么亲人,不如就送到师太那里吧! 师太这些年来待她不薄,就像自己的母亲一样。 谭京墨点了点头,“那就周末吧!我安排一下,我们去跟妈说一声。” 安若初抿唇同意了。 过了一会儿,侧头问他,“我不需要见见你的父母吗?” 都说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有安婧姝的遗愿,却从未听谭京墨提过他的家人。 想着他的家人都是吸血鬼,安若初是有些担心的,怕自己的是个普通人会融不进去。 但毕竟是一家人,早晚都是要见的。 谭京墨微微低下了头,幽深的眸子暗了些许,搂着她的手渐渐收紧着。 天花板上的灯投射出亮白的光,衬得他平日冷冽的脸庞多了几分柔和。 安若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觉得状态有些不对,也没急着问,由他抱着自己。 过了良久,谭京墨才抬起头,扯了扯嘴角,声音低哑。 “好,周末有空带你见见我母亲。” 安若初学着他的样子,亲了亲他的脸颊,“好,听你的。” 入夜。 谭京墨没再闹她,回了主卧歇息。 安若初在他走后,自己爬上床,抱着被子睡去了。 - 锦云大酒店,二楼包间内。 半枫荷一身缎面红色睡裙,指尖夹着根细烟,嘴角吐出淡淡地烟气,右手拿着张报纸,秀眉紧蹙着,眉宇间尽是烦郁。 看了良久,实在没忍住,对着报纸的头版咒骂了一声。 将手中的烟头对准了报纸的一角,燃了上去。 在快要烧尽的时候,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桶内还有一堆各类撕碎的报纸,头版头条几乎都是一样的内容: 京城墨爷现身女中毕业典礼,并同优秀毕业生合影留念 话说的倒是好听,像是谭京墨十分体察民情一样。 但听她派去的眼线却说,当时的优秀毕业生有两个,是安若初和莫欢,只有家长才有资格一同上去合影,加上校长照片上至少该是五个人才对。 但在刊登出来的报纸上,却只有谭京墨和安若初两个人。 这是什么意思? 他是她的家长吗? 是在向世人宣布,他们已经是一家人了吗? 报纸刊登出来后,不止半枫荷,全京城上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安若初的地位,就算是不往未来局长夫人那里想,也知道她对谭京墨来说,非同一般了。 半枫荷越想越烦,手中的烟就没断过,灭了又燃,燃了又灭,整个包间中都弥漫着浓烈的烟味。 咚咚咚—— 外面响起了几下敲门声,炽焰推门走了进来。 过浓的烟雾让他一时没有看清半枫荷的表情,站在门口处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主人,今儿还下去吗?” 半枫荷吸了口烟,摆了摆手,有些不悦地转过身去。 炽焰转身就要走,手才搭在门把手上,就又被叫住了。 半枫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将烟按灭在烟灰缸中,“去告诉他们,我一会儿就到。” “是。”炽焰恭谨地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半枫荷走到窗边,带开了窗户。 屋子里太闷,是该出去透透气了。 在梳妆台前坐好,掏出把木梳不紧不慢地打理着蓬松的秀发,从最底下的抽屉中取出了一支较为劣质的簪子,将头发绾好,插了上去。 转身从衣柜中取出了一套礼服,换好衣服,好好打扮了一番,才出去。 片刻后,半枫荷出现在了二楼的走廊处。 楼下,满是等待的公子哥们。 说是为她而来,实际上,等的时间久了就会不耐烦,难说到底是有几分真心。 此刻正在下面嘈杂地念叨着,抱怨她怎么还不出现。 半枫荷最是不喜这些,十分嫌弃地冷哧了一声,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晃了晃有些发酸的脖子,抬腿向下走去。 “这就急了?” 声线冰冷带了些蛊惑,响在纷乱的大厅里。 公子哥们却都真切的听到了,循声望去。 镶着金边的楼梯处,女孩一身华贵耀眼的大红色长款晚礼服,颈间搭配着贵重的红宝石项链,灯光似乎全都聚集在了她一个人身上,纤纤玉足缓缓抬起又落下,黑色高跟鞋在楼梯上发出‘哒哒’的声响。 众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真美! 在舞台中央站定,那双极致好看的桃花眼,媚眼如丝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在一个角落处停顿了一秒。 抬起修长的手指妆似无意地拂过鬓边,停在了后脑的簪子上。 红唇缓缓勾起,笑容明媚灿烂,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 引得公子哥们一阵狂热,像是看了一场马戏表演,叫嚣着起哄,拍手叫好。 角落里,陆离端着酒杯,神色复杂的凝着台上的人。 ~~~~~~ 20w喽!嘻~ 第99章 残存的美好 齐楠轩愣了一秒,转头看着身边的人。 陆离眉头稍皱着,看不懂他眼中的神色,手中的酒杯停在了半空中。 一切好像静止了一样。 齐楠轩碰了一下他的酒杯,“少爷,看傻了?” 陆离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没。”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齐楠轩却清楚,半枫荷脑后的那个簪子,是陆离亲手做的。 那时候技艺还不甚精湛,簪子的材质也不是很好,和整体华贵的装扮搭配在一块,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之前从未见她戴过任何他送的饰品,还以为她都偷偷丢掉了,直到那支鎏金簪子出现在了那个女学生的手上。 现在她竟然又戴上了,还是最普通的一支,是什么意思呢? 齐楠轩用手肘戳了他一下,挑着眉,“半枫荷小姐戴你送的东西了,这可是一大进步呀!” 陆离将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嗯’了一声。 齐南轩更是纳闷了,他这反应未免也太淡定了点儿。 按理说,追了好久的女孩,难得有了回应,不说搞得人尽皆知,高兴也该是洋溢在脸上的才对啊! 陆离却一句话都没说,脸上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倒了杯酒,若有所思地晃着。 他总觉得今晚的半枫荷不太对劲儿,带他送的簪子并不一定是对他的感情有所变化。 倒像是换件事物,换种心情样子。 报纸上的事,他也知道了,以半枫荷对谭京墨的心思,定然心里不会好受。 陆离的簪子像是一种心灵寄托,告诉她世界上还有人喜欢她。 人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渴望,等到被虐到极致的时候,又会回头找寻一些残存的美好。 而对于半枫荷来说,陆离就是那份角落里,残存的美好。 陆离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站起身不紧不慢地系着西装扣子。 齐楠轩紧接着站了起来,小声问了一句,“什么情况?这是要走?” 以往他们过来,必是会等到半枫荷上楼才回去,今儿人才出来就要走,很明显不对劲儿。 陆离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着,“不胜酒力,先回了。” 齐楠轩惊诧地瞪大了眼睛,看了眼才喝了几口的酒,有些捉摸不透。 “不胜酒力?”十分怀疑地反问一句,再一抬头,人都走远了,赶紧抬腿追了上去,“等等我!” 才刚一出门,就看到莫家的家仆在门口候着。 “少爷,您可算出来了。” 那人是莫家的老人了,年龄看样子约摸着有五六十了。 陆离勾了勾唇角,微微颔首同他打了招呼,“王叔,找我什么事?” “哎呦!少爷您可出来了,让老奴好等啊!快随我回去吧!老爷要见您呢!” 陆离皱了皱眉头,“这么晚了,家里可是出了什么事?” 他随掌管着莫家大部分的产业,却也只是白天工作,晚上鲜少会有事情叨扰,莫正刚这么着急见他,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少爷您先随我回去吧!到时候自然就都知道了。” 齐楠轩一直在身后听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快去瞧瞧吧!没准真有什么事呢!” 陆离点了点头,同仆人一起上了车。 齐楠轩站在门口看着车子缓缓开走,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拍了一下脑门。 “早知道让他顺路带我一程了,还得小爷我自己走回去。” - 莫宅。 陆离一下车就直奔住宅,大厅内莫正刚和陆念慈正坐在沙发上,微微点头示意着,“姑姑,姑父。” 陆念慈赶紧站了起来,伸手拉着他坐了下来,“离哥儿回来啦!快过来坐。” 莫家和陆家都是京城有名的世家,自老一辈起就都是名门望族,老祖宗留下的习惯也一直沿着用着,男孩子们都唤作哥儿。 陆离对这古老的称呼说不上喜欢,日子久了也就渐渐习惯了。 “姑姑姑父这么晚叫我过来,可是有急事?” 陆念慈笑着拍了拍他的手,“倒也不是什么急事,还是让你姑父跟你说吧!” 莫正刚放下了手中的报纸,坐直了身子,“是关于欢欢的事。” “欢欢?”陆离神情立刻严肃起来,“欢欢怎么了?” 陆家就只有他父亲和陆念慈两个人,父亲母亲走得早,陆家就只剩下他这么一根独苗;莫家也就只有莫欢这么一个女儿。 两人虽不是亲兄妹,自小一起长大,感情丝毫不逊寻常人家的亲兄妹。 “欢欢没事。”陆念慈赶紧叫他宽心,“这不是想着她也毕业了,也该找个门当户对的婆家嫁了嘛!” 陆离皱了皱眉头,很明显不同意这个说法,“欢欢还小,这婚姻之事,怕是还早吧?” 陆念慈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