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控诉般的质问似是将空气都凝固了。
整个屋子只剩下墙上挂钟的秒针不停地滴答声。 看着眼眶泛红的唐妩,宋禹丞嘴唇动了动:“我……” “够了!” 唐妩打断他,转身深呼了口气才说:“宋禹丞,我们用六年的验证了适合不一定合适,爱也不一定长久,到现在真的够了。” 每说出一个字都像是荆棘鞭笞着她的心,痛到发颤。 宋禹丞身形一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唐妩收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中:“离婚吧。” 话落,她抬腿就走出了房子。 “嘭”的一声,门被关上。 夏夜温热的风从窗户灌了进来,扑在身上竟让人生了一丝寒意。 宋禹丞拧眉看着紧闭的大门,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 这时,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顾父的电话,让宋禹丞和唐妩过去一趟。 宋禹丞看着空寂的屋子,最后还是一个人过去了。 顾宅。 顾母见他一个人过来,不禁问:“落落呢?” 宋禹丞没说话,沉默着。 顾父顾母对视了一眼,其中满是担忧。 顾父站起身:“俊霆,你跟我来书房。” 书房内。 看着不说话的宋禹丞,顾父凝着脸问:“你和落落到底怎么了?” “她提了离婚。” 宋禹丞将刚才和唐妩的争执尽数说了出来。 他抬起头,眼底多了几分迷茫:“我知道她可能是因为她妈去世时我没能陪在她身边而生气,可我不明白她怎么能那么轻易的说出离婚来……” 闻言,顾父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有一点:一根筋! 总觉得只要我是为你着想,哪怕我不说你也该懂。 可偏偏,这世上很多事只有说出来别人才会懂,特别是夫妻! 顾父叹了口气:“那如果今天出事的是你妈或者我,作为你妻子的落落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你能平静的接受,一点儿都不生气吗?” 宋禹丞没有说话。 “儿子,你从小就聪明懂事,很少让我和你妈操心,但你要知道,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落落也有自己的梦想,自己的事业,她不可能一辈子就围着你转。” 顾父拍了拍他的肩,谆谆劝导。 “我只是觉得我作为一家之主,我可以养活这个家,她身体不好,我只想她能好好的,开心活着就可以,我以为这是为了她好。” “可每个人最害怕的就是你以为或者我以为。”顾父苦口婆心地说。 宋禹丞沉默了很久,才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找她好好聊聊的。” 顾父这才露出满意的表情。 另一边,唐妩驾着车驶在路上。 离开了家,她无处可去。 又漫无目的地开了半个小时,最后将车停在了墓园外。 唐妩走到父母的墓前,跪了下来。 她看着碑上的照片,和宋禹丞的争吵就像海浪在脑中翻滚着。 那一刻,她有好多话想说,可最后还是都咽了回去。 “爸,妈。”唐妩唤着,抚着墓碑上的照片,“我一定会建成那条铁路,让更多人的孩子能走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让那些在外打工的人也都能坐上回家的车,和家人团聚。” “我一定会建更多更多的铁路,替国家搭建起发展的道路,到时候,我再带您和爸一起去瞧瞧祖国的繁华景象!” 傍晚的风静静吹过,整个墓园一片寂静,只有几声细碎的鸟鸣。 这时,手机铃声打破了这幽深的静景。 看着顾父的来电,唐妩犹豫了下,还是接起。 “爸,怎么了?” “落落,你和俊霆的事我都知道了,我也说了他,他知道自己错了,也说回去找你好好聊聊。” 闻言,唐妩沉默了。 她和宋禹丞不是没聊过,只是每次都不欢而散。 没有得到回答的顾父似是明白了什么,又劝说:“夫妻之间有什么事儿说开就好了,你就再给他一个机会,算是看在爸妈的面子上,好不好?” 顾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唐妩也没有办法再拒绝。 “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她攥着温热的手机,心中五味杂陈。 等回到家,唐妩坐在沙发上等着宋禹丞。 然而这一等就是一夜。 宋禹丞没有回来,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 手机提示上班的闹铃不断在响。 唐妩强睁着满是血丝的双眼看了许久,才伸手按断了闹铃。 撑着疲倦的身子站起来,她一步步地走了出去。 回身关门间,她望着眼前的门缓缓关上,恍觉心中的那扇门也随着慢慢闭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