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轻柔但吐字清晰,“……还是在之前的地方吗?” 陈准默不作声地收拾东西,动作慢吞吞。 “我看情况吧,”凌羽转过身来,垂着眼,“如果能过去就给您发个信息。” 桌子上为数不多的餐具终于被陈准整理完毕,他转身放进了厨房,放进洗碗机里时还能听见凌羽向对方告别的声音。 陈准出来后抽了几张卫生纸,刚刚洗手的时候水流不小心溅到袖口,如今是一片湿漉漉的潮,他不吭声,低头一点点地去擦。 凌羽放下手机,一只手撑着桌面,目光落回陈准面上。 陈准先开口:“你有工作?” 凌羽摇摇头,“周日能有什么工作,私事。” 陈准没看她:“什么?” “商哲挺爱钓鱼的,”凌羽聊天般地闲谈,“一般周末都去南郊水库钓鱼。” 他问:“那你呢?” “怎么说……”凌羽想了想,“跟着去了几次,感觉还挺静心的。” 过了半分钟之久,陈准才“哦”一声。 凌羽低头在手机上点了点,似乎是回复了什么,随后转身去玄关去拿自己的外套,刚走几步就听到陈准的声音:“你要过去?” 她扭头:“什么?” 陈准提醒:“这里离郊区挺远的。” “这样啊,”凌羽说,“忘了我昨天是跟着你的车来的。” 他看她一眼。 凌羽想了一下:“让他顺道接我也可以。” 陈准直起身子:“是不是不太好?… 陈准察觉到她的再次靠近,这是以往亲昵时才惯有的相处模式。 “送给你,那就是你的东西,”他垂了眼,随后抿抿唇,“你怎么处置都可以,别还给我。” 凌羽点点头。她看了他一会儿,便往后退了两步,好像无所谓的样子,只是去捞起桌边的手机滑动时,轻轻叹了一口气:“那好吧。” 陈准闻言又看过来。 凌羽的手指在屏幕上慢慢划着,抬头说道:“我回个电话可以吗?” 陈准“嗯”了一声。 凌羽也不避讳他,只往阳台走了几步。 她低头举着手机等电话那边接通,神色倒是沉静收敛。 陈准站起来收拾碗筷,刀叉和盘面相撞有细微清脆的声音,而凌羽的一声“商总”,成了让周围瞬间安静下来的休止符号。 “我不在家,”凌羽慢慢道,声音轻柔但吐字清晰,“……还是在之前的地方吗?” 陈准默不作声地收拾东西,动作慢吞吞。 “我看情况吧,”凌羽转过身来,垂着眼,“如果能过去就给您发个信息。” 桌子上为数不多的餐具终于被陈准整理完毕,他转身放进了厨房,放进洗碗机里时还能听见凌羽向对方告别的声音。 陈准出来后抽了几张卫生纸,刚刚洗手的时候水流不小心溅到袖口,如今是一片湿漉漉的潮,他不吭声,低头一点点地去擦。 凌羽放下手机,一只手撑着桌面,目光落回陈准面上。 陈准先开口:“你有工作?” 凌羽摇摇头,“周日能有什么工作,私事。” 陈准没看她:“什么?” “商哲挺爱钓鱼的,”凌羽聊天般地闲谈,“一般周末都去南郊水库钓鱼。” 他问:“那你呢?” “怎么说……”凌羽想了想,“跟着去了几次,感觉还挺静心的。” 过了半分钟之久,陈准才“哦”一声。 凌羽低头在手机上点了点,似乎是回复了什么,随后转身去玄关去拿自己的外套,刚走几步就听到陈准的声音:“你要过去?” 她扭头:“什么?” 陈准提醒:“这里离郊区挺远的。” “这样啊,”凌羽说,“忘了我昨天是跟着你的车来的。” 他看她一眼。 凌羽想了一下:“让他顺道接我也可以。” 陈准直起身子:“是不是不太好?” 凌羽有点意外:“嗯?” “我的意思是说,”他轻轻咳嗽了一下,随后解释,“……我可以送你。” 陈准说完等了一会儿,看凌羽没表态,于是起身走到她面前。 凌羽反倒不动了,她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在他面上扫了一眼。 被她这么一看,陈准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失眠多久了?”凌羽的声音很轻。 陈准一愣。 凌羽还是看着他。 她忽然伸手,陈准眼前察觉到一片阴影,原来她的动作间是想要去碰他的脸,但指尖即将碰到他的眉毛时又顿住。 陈准没有躲,他闭上了眼睛。 于是下一秒他感受到了羽毛般拂过的轻和软。 凌羽的指腹划过侧脸的眉骨,沿着折角往下抚摸,从左到右掠过高挺的鼻梁,陈准的眼皮就在凌羽的触碰中轻颤了几下,睫毛扫过她的指尖,是小刷子一样的触感。 这四年他的模样没怎么变,还是内敛的性子,只是眉眼间多一点疲惫,但就偏偏这点疲惫竟让她察觉到陌生。 此时此刻还有很多隐约难言的心痛和亏欠。 她停住不动了,陈准却低了低头,他额前的碎发扫过她的手背,这种姿势下的动作,很容易让她可以继续往上去抚摸他的头发。 但凌羽最终还是收回了手,对方好像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睁眼时带了一点迷茫。 “我昨天睡着了。”陈准说道。 “睡了多久?”凌羽继续问,“两个小时?有吗?” 他不吭声了。 凌羽轻声劝说:“你再去睡会吧。” 陈准不动,想说点什么又止住了,最后说了一句:“我自己睡不着。” 凌羽闻言,掀起眼来看他。 “我在这儿陪着你,”凌羽说,“现在可以了吗?” 他不说话了,跟着凌羽回到了卧室。 卧室里的装修是简单干净的灰色系,独居男人的性冷淡风,陈准吃了药,躺回昨晚凌羽睡觉的地方。 凌羽坐在床边,把柜旁的玻璃杯重新注满温水。 不知道是不是药效的作用,陈准竟真有了一点困意,他没闭眼,开口道:“你走的时候喊我。” 凌羽拍拍他的手:“你睡就是了。” 她把手机反手扣在膝盖,另一只手心贴着他手背,陈准感到温水一般的感觉,目光不动声色地滑过她的侧脸,思绪开始泛迷糊。 隐约要睡着的时候,他又强撑起眼皮:“我就睡一会儿,你走的时候别忘了喊我。” 凌羽轻轻“嗯”了一声。 看着他睡着后,凌羽瞧了他好一会儿,一直在想他的话。 在他出国前有一段时间,他是很恨她的,凌羽能感觉到,即便言语不去表达,情绪也会藏在行动里。 因为他在床上一贯温存,而那段时间很迷乱,即便她热衷情事,有时候也会吃不消。 拥抱比往日更紧,言语更寡少,他们滚在床边、沙发旁、地毯上,或者手撑在书桌前、身子裹在窗帘里,衣服总是被扯乱,桌面上的书本东倒西歪,她在晃荡和揉捏中成为了水,成为了喘息的鱼。凌羽难得的几次掉泪都是那时候,结束后两人才会接吻,她会发现他的面颊也是潮湿一片。 重逢后两人总是沉默,但他仍然把选择的权利交给她,又给了宽泛的考虑时间,原来他对她是没有恨意的。凌羽心里这么想着。 “陈准。”她轻轻喊了他的名字。 对方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 她的手指碰到了他的头发,往下慢慢移动,又发现他的眼尾多了一颗淡淡的泪痣,这是以前没有的。 凌羽轻声地问:“为什么呢?” 陈准睡熟了,听不到她讲话。 为什么不恨我。 为什么坐在你的面前,就像站在湖边。出自冯唐《水》 细细的雾水就扯地连天 。出自冯唐《水》。 陈准应该是难得睡了个好觉。 凌羽一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