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话,姜稚晚没有像以前一样恼羞成怒。
而是挺认真地问他:“你跟岑宴琤关系挺铁吧,那你能劝得动他么?” 陆辰南高冷说,“我跟辞哥当然铁了,但我不可能劝他喜欢你!” “我说的是,劝他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我绝不——啊?” 陆辰南本以为姜稚晚会继续央求他,结果她说了什么? “离婚协议?你是说,辞哥要跟你离婚?” “我要跟他离。”姜稚晚边纠正边将保温桶塞到陆辰南的手里。 从包里取出份离婚协议,她说:“无论你用什么办法,只要能让他签字,我很感激你。” “你,我……”陆辰南表示自己脑子已经惊吓得转不动了。 谁能告诉他,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要离婚的人变成了姜稚晚? 她为什么会随身带着离婚协议! 就在这时,陆辰南忽地闻到姜稚晚身上有一抹似曾相识的香味。 他猛地一个激灵! 辞哥办公室的那张毯子,上边有同样的香味。 虽然很淡,但他非常确定是同一味道。 所以,辞哥让他收的那张毯子是姜稚晚的? 那前天辞哥的感情困扰也很可能是为……姜稚晚? “我不能拿!” 见姜稚晚正想将离婚协议也往他怀里塞,陆辰南如避烫手山芋一般往后躲开。 “我跟你又不熟,不可能帮你任何忙!” 说完,陆辰南将保温桶塞还给姜稚晚,一溜烟地跑了。 姜稚晚:“……” 收起协议书,姜稚晚继续走往大厅。 前台照旧热情地招呼了她。 没让人带,姜稚晚自己坐电梯上了楼。 大约是前台的通知,周天成并不意外她的到来,还示意她岑宴琤在里间办公室休息。 姜稚晚推开门走进,岑宴琤坐在单人沙发上睡着了。 他脑袋仰在沙发靠背上,俊眉轻轻蹙着,嘴唇略有些干,呼吸也有些重,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姜稚晚没见过岑宴琤这么没精神的模样。 平时他工作起来跟机器似的,可以连续加班好几天。 出于人道主义,姜稚晚没有将他吵醒,还走到他旁边试了下他额头的温度。 确实有些发烫。 姜稚晚打算出去叫周天成买药,才一抬腿,手却被岑宴琤拉住。 扭头,岑宴琤已睁开了眼睛,幽深的眸子里闪着几分晦暗不明。 “你装睡?”姜稚晚甩他开手,不悦问。 岑宴琤调整了下坐姿,精神依旧不太好,“姜稚晚,你有不满就直接说出来,别总拿着离婚协议全世界宣扬。” 看来是陆辰南把刚才的事告诉了岑宴琤。 告诉了就告诉了。 姜稚晚说:“我最大的不满就是你不肯爽快在协议书上签字!” “是吗?”岑宴琤波澜不惊地看着她,“难道不是不满这段婚姻里只有你的一厢情愿?” 姜稚晚一愣。 原来那晚她的感觉没出错,岑宴琤真听到了她跟傅田田说的话。 姜稚晚坦然承认,“不满过,但现在放下了。” “真放下了,你还一边做着关心我的事,一边闹着要离婚,又不敢让长辈们知道实情?”岑宴琤问。 姜稚晚在心底笑了一声。 岑宴琤始终不信她会离婚呢。 想必认识她的人都不信吧。 这是她恋爱脑造的孽。 要让舅舅、舅妈同意她离婚,太难了。 乔家的企业目前又由他们掌管,为了外公,她不能闹翻。 除非她强大得拥有绝对的话语权,才能让他们没法反对。 得尽快搞钱搞事业。 “你说的关心是这个吧?” 姜稚晚指了下保温桶,“我的确是专程为你而送,因为奶奶交代了,让我监督你喝完。” 以为又是上次加料那套,岑宴琤头疼,“拿走,我没空跟你闹。” 姜稚晚说,“那可不行,你必须喝。” 她打开了保温桶,一股浓烈的中药味飘了出来。 “这是奶奶特意找名医抓的‘补肾强体’的药,”姜稚晚把补肾强体几字加重了语气,“我会盯着你喝完,并给奶奶录视频。” 从姜稚晚的语气中,岑宴琤想到了什么,他的俊脸和眸色一起沉了沉,“倒掉。” 姜稚晚有些遗憾,“奶奶的一片心意,你确定要浪费?” 岑宴琤闭上了眼睛,“姜稚晚,你再闹我不介意身体力行地让你知道,我到底需不需要补肾强体。” 姜稚晚听出了岑宴琤话底的威胁,她放下保温桶,体贴道:“知道你男性尊严不能受损,没关系,药放这儿等没人的时候你偷偷喝就行。” 在岑宴琤寒光扫来的瞬间,姜稚晚快步退到了办公室门边。 “鬼才有空关心你,自大狂妄!” 说完姜稚晚冷冷哼了一声,昂首离开。 周天成看着姜稚晚走远,才走进办公室里间,“霍总,太太她没事吧?” “她怎样跟我有什么关系?”岑宴琤又头疼又烦躁,“把保温桶拿出去扔掉!” 周天成拿起飘着浓浓中药味的保温桶,“霍总,这是治什么的,你为什么不喝啊?” 岑宴琤没好气,“你要这么好奇,自己把它喝掉不就知道了?” 周天成:“……” “我现在就倒掉。” …… 王八蛋岑宴琤,偷听她的话,还那么自以为是! 姜稚晚气乎乎地坐上了车。 诅咒他真肾虚,这样白依依嫁了他也只能守活寡! 十多分钟后,姜稚晚到达了美容院。 上去开好卡,她将房号给谢太太发了过去。 没过太久,谢太太也到了贵宾房。 谢太太今天穿得比上次家中要正式一次,小香风的黑色外套,加上爱马仕的提手,既富态又有气场。 姜稚晚笑着跟她招呼,“谢太太来啦。” 谢太太也笑了声,“刚路上有点塞车,晚了点,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也刚到,先做SPA吧,我点了这里最好的技师。” 简单冲完,两人躺在了美容床上。 姜稚晚装做不经意地问道:“谢太太,谢总最近很忙吧?” 谢太太回:“挺忙的。” 简单说了几句,她们享受起了推拿。 按完摩擦完身体乳后,美容师离去。 姜稚晚给谢太太递去了养颜茶,闲聊起来:“谢太太,您和谢总结婚多少年了,感情一定很深吧?” 谢太太扯了下唇角,“感情深不深,跟结婚多久没有直接关系。” 大概是姜稚晚的错觉,谢太太今天情绪好像有点不太对。 过于平静了,像暴风雨即将来临的那种平静。 难道,她也察觉到了谢立熊的不对劲? 还是单纯情绪不佳? “乔小姐,你今天约我是不是另有其事?” 谢太太接过茶,略带了点细纹的丹凤眼看向了姜稚晚,“有话不妨直说。” 姜稚晚佩服谢太太的观察力,她不否认,“我确实有点事想说,但我不知道会不会冒昧。” 谢太太笑了一声,“老谢被人抓到把柄要胁的事,你知道了吧?” 姜稚晚惊讶,“这么说,谢太太您也知道?” “叫我涂姐吧。”涂雅丽脸上有了几分冷诮,“谢太太这个身份,我觉得已不适用我。” 涂雅丽告知,她昨晚收到消息,才知道谢立熊做了那样的肮脏事。 “涂姐,那您打算怎么办?” 姜稚晚知道他们结婚二十来年,有亲情,有孩子,有利益牵绊,离婚不是容易的事。 这就是为什么很多女人知道另一半出轨也选择隐忍的原因。 特别是谢太太这种有身份和社会地位的人,就更加不想把自己溃烂的一面示于人眼。 涂雅丽喝了口茶,并不打算隐瞒自己的决定,“我的眼里容不下沙子,这事必须让老谢付出代价。” 纵使只是第二次见面,但姜稚晚非常欣赏涂姐这种敢爱敢恨的个性。 “您考虑好了么,茗茅即将融资上市,容不得一点差错,不然一切都会功亏一篑。” 现实问题终究是大问题。 为一时之气,毁掉辛苦拼下的基业,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到。 “你想劝我忍下?”涂雅丽反问。 姜稚晚摇头,“我不会劝你做任何决定。但我知道,无论你做出哪种决定,一定都有你的理由。如果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涂雅丽脸上露出了笑容,“乔小姐,你和田田一样,都是善良的女孩。只是很抱歉,之前答应帮你的事,暂时没法做到了。” “没关系。”出了这样的事,她不可能再投谢立熊。 “我有事要办先走了。” 涂雅丽起了身,走到门边,她突然回头问:“乔小姐,如果茗茅换一种口味,你觉得还有投资的价值么?” 姜稚晚瞬间就听明白了涂姐的意思。 “您是说,谢总有可能撤走自己的配方技术?” “你想想这方面的出路和应对办法。” 说完,涂雅丽走出了贵宾房。 姜稚晚隐隐猜到涂姐的想法,又不敢十分确定。 茗茅打的就是历史悠久、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名头,如果没了这个,未来会怎样,她也无法预料。 上一世,谢立熊的事没被曝光,她也不认识谢太太,茗茅顺利上了市。 这一世,因着她的改变,事情也发生了好多变化。 从SPA馆出来,时间还算早。 姜稚晚决定去趟外公家。 对于她的突然回家,乔东海非常高兴。 姜稚晚陪着外公吃饭,随意地问道:“外公,最近家里公司运转得怎样?” “大多数事情都交给你舅舅在管,我现在老了,也操不动那份心了。” 乔东海感觉奇怪,“怎么了,你想进公司?那最好不过了,以后你就是M•Q的御用调香师!” “外公,我调香只是爱好,才不要把爱好当成职业!”姜稚晚撒起了娇。 乔东海叹,“唉,多可惜呀,你天分这么高!” 反正在外公眼里,她哪儿都是最好最棒的,做什么都有天分,姜稚晚习以为常了。 “外公,现在许多人都把公司交给专业的管理团队了,我们要不要也请些专业管理人员回来试试?”姜稚晚问道。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请管理团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