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秦家。
云宛景翻看着从学校整理回的弟弟的遗物。 直到看到他的日记,云宛景再也压不住早就崩溃的情绪。 日记里面的他一直在自责,说他让姐姐在秦家过得不好,还说等他考了大学他就来接自己离开秦家。 云宛景握着日记本的手都微微发颤,胃里一阵翻涌,喉间的腥甜再也忍不住。 “噗——!” 一大口的鲜血喷出来,溅在日记本上。 云宛景想抬手去擦,可那血还是一点点的浸透了纸张,晕花了字迹。 她小心翼翼的翻动着纸页,继续看下去。 “我给姐姐买了件裙子,藏在了衣柜最底下,也不知道姐姐能不能看到,她会喜欢的吧?” 他的话里带着丝丝的不确定,也带着浓重的期待。 云宛景忙撑着无力的身体往衣柜走去。 可是腿脚发软,她整个人直接摔到了衣柜前,“扑通”一声巨响。 膝盖骨上一阵剧痛,可云宛景却浑然不觉,只是着魔了般打开衣柜,一股脑的将里面的东西全都扔了出来。 直到看到那最里面的那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时,才停住了手。 她怔怔的看着包装精美的礼盒,发颤的手慢慢将其打开。 里面赫然是一件崭新的洁白衣裙! 云宛景看着,成颗的泪噼里啪啦的砸落,她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 “舟舟……” 这时,隔壁却传来阵阵叱骂:“大晚上哭什么丧,让不让人睡觉了,你要作死是不是?!” 云宛景紧抱着那衣裙,听着隔壁的骂声,满心凄苦悲凉。 她是真的要死了,而她的舟舟也再回不来了…… …… 之后的几天,云宛景将自己关在了房内。 又一天。 太阳从狭小的窗透进来,刺眼的厉害。 云宛景浑噩睁开眼,她知道自己要不行了。 她已经很久都吃不下饭,只能靠每天喝葡萄糖水续命。 可不知道为什么,前几天连起床都难的身体今天竟突然有了力气。 她转头看着桌上的日历,已经6月11号了。 明天就是宫璟的婚礼了。 口中传来的铁锈味越来越浓,可却感觉不到半点儿的累。 云宛景起身下床进了洗手间,看着镜子里沾染着干涸血色的脸颊脖颈,眼里满是死寂。 她沉默的清洗,换上了秦亦舟给她买的那一件纯白的衣裙。 云宛景看着桌上一家四口甜蜜的照片,眸光苦涩。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真的是有回光返照的,也许上天也想让我见他最后一面吧。明天……你们一定要记得来接我。” 说完这些,她就着之前买的葡萄糖水将止痛药全部吃了进去。 而后,云宛景走出门去了宫家。 宫家别墅外。 云宛景看着那些佣人在布置着别墅,眼底酸涩。 她深吸了几口气,做出一副有精气神儿的样子后,才迈开沉重的步子走了进去。 书房。 宫璟正在处理文件。 这时,敲门声响起,佣人通报说:“少爷,云宛景小姐来了。” 闻言,宫璟签字的手一顿,笔瞬间在纸上划出一道痕迹。 从那天在医院以后,他一直都在等着她来,却不想足足等了五天,云宛景才过来。 下楼以后,宫璟一眼就看见了在客厅里不知道和佣人交代着什么的女人。 洁白的衣裙映衬着她雪白的肤色,单薄的身形充斥着羸弱之感。 他眉心一皱,云宛景什么时候瘦到这种地步了? 莫名心一堵,宫璟走上前:“我说过,这些事交给佣人就好。” 闻声,云宛景话声一窒,转头看向他:“好。” 宫璟不知为何心中慌乱,他深吸一口气,缓声说:“你弟弟的事,节哀。” 云宛景愣了下,手不自觉得攥紧:“我知道。” 对话戛然而止,宫璟竟然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而云宛景看着他不明的神情,开口说:“你放心,等婚礼结束,我就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却让宫璟莫名心紧:“婚礼之后你也可以过来。” 可云宛景却沉默不语,半点高兴都看不见。 她继续转头和佣人对着婚礼的流程。 宫璟静静的看着她,不知为何,竟也不觉得无聊。 直到再没有任何能说的话,云宛景终于转过头看向宫璟。 她笑着说:“你和堂姐郎才女貌,我祝福你们白首不离!” 闻言,宫璟眼底深沉,却还是开口:“谢谢。” 云宛景声音有些缥缈:“我……走了。” 听到这话,莫名的,宫璟的心里一紧:“明早,我会派车去接你,别晚了。” 云宛景深深看着他,看着自己的此生挚爱,最后还是张了张唇:“嗯,我不会晚。” 说完这句话,她快步离去,生怕晚一秒,就被他瞧穿了谎言。 她骗了他,自己的身体已经撑不到明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