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得晚,除了江宁白身旁,车上已经没有多余的座位。
我站在过道上犹豫,直到司机催促:“快坐下系好安全带,要发车了!” 最后只能选择在他身旁坐下。 江宁白靠着窗户闭眼假寐,对我的到来仿若未觉。 大巴ʝʂց平稳地行驶在路上。 我整个人紧绷着,手臂也保持着放在身前,尽量避免碰到江宁白。 可还是忍不住用余光去观察。 他睡颜柔和,不似醒来时那么冷峻。 我怔怔望着,恍惚中好像回到了他们唯一一次旅行时。 那时候,江宁白整趟旅程都紧紧牵着我的手,没放开过。 大片的阳光洒在他身上,给他周身都渡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圈。 我们去了邻市的海边,有一群海鸥见证过他们相拥。 我们穿过街头巷尾,像是蜜月夫妻一样牵手,拥吻…… “夏栀雨。” 江宁白冷凝的声音乍响。 我猛地回神,就对上他墨色的黑瞳,里面一片冰冷。 “下车。” 犹如一场大梦初醒。 我忍着心头胀痛,仓皇垂眸,起身恍恍惚惚地下了车。 连日暴雨,洪水引起了大塌方,入村的路被阻断,车过不去。 我穿着透明雨衣,跟在来接应的搜救队朝着村里走。 雨到现在也没停,满地泥泞。 我抱着物资走得艰难,突然脚底一滑,条件反射般想去抓前方的人。 下一秒,江宁白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侧身避开! 我抓了个空,眼看着要摔倒时,被人一把扶住。 带路的搜救队长沈言澈关切问:“夏医生,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 我摇了摇头,视线不由得飘到江宁白身上。 他竟也看着我。 四目相对,想到他刚刚的躲闪,我眼眶又酸又胀,直接低下了头。 耳边,却响起江宁白的漠然声线:“别拖累大家,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他没指名道姓,但在场的人都知道他说的是我。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抱着物资包的手攥紧,指骨都泛起青白。 但最后,只是迈开步子越过江宁白,闷头往前走。 雨越下越大,路也越来越难走。 四十分钟后,医疗队终于到达灾民临时安置点。 没时间休息,江宁白作为医疗队长开始安排工作。 这时,一个抢险队员急匆匆跑来:“村里有一户人家建在地势低洼的地方,难以转移,现在有人突发高热,已经吃了退烧药,但没好转,需要紧急救助。” “你们看哪两位医生跟我走一趟?” “我跟你去。” 我没有一点犹豫,拎起药箱就要走。 却被同事拉住:“雨太大了,又都是悬崖小路,现在去太危险了。” 一时间,医生们的意见分为两派。 以我为首的,认为救治时机不能耽误,应该立刻出发。 另一派认为水流湍急,意外随时可能发生,医护人员的命也是命,可以等雨小一些再去。 场面一时僵持不下。 “江主任认为呢?” 见江宁白一直没表态,我直接发问。 他看了我一眼,做下决定:“优先保证医生安全。” “那病人怎么办?” 我不敢相信这是江宁白做的决定。 江宁白没回答,一阵风似的往外走。 天色阴沉,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我在雨中拉住了江宁白的衣角:“江宁白,你忘记当初宣誓时的话了吗?” “病人的健康应为我的首要顾念!你现在在干什么?” 江宁白只扫了眼我的手:“放开。” 我死死的攥着,神情执拗。 江宁白抬手就要将我的手掰开。 拉扯间,一个银亮的东西从他的衣领间滑了出来! 看清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银链上的戒指……不是我亲手做的那一枚吗? “你……” 我浑身气焰霎时熄灭,张了张嘴想问江宁白为什么还留着。 谁知下一秒,江宁白竟直接将戒指扯了下来,扔进了洪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