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成杰正为皇上赏赐的百两黄金发愁。
他这半辈子的生活算不得清苦,更算不得富贵,突然多了这么多金银,只觉惶恐不安。 安浔饮了一口茶,眼珠转了转,道:“爹,您既觉着收着不安,不若将它布施给穷苦之人。” “这……可这到底是皇上赏赐的啊。”陆成杰担心道。 “皇上仁厚,况且此乃仁义之举,他怎会怪罪。”安浔劝慰着。 这百两黄金送出去也好,免得日后遭人诽谤。 陆成杰听了,倒也觉得没什么不妥了。 巳时过半,安浔才离开。 丫鬟刚准备掀轿帘,她抬手道:“你们先回去,我四处走走。” 柳音诗社。 素闻这里是文人雅客的圣地,安浔才一进门,便觉周遭都是文墨之气。 “夫人怎么来此闲地了?” 萧颜的声音忽然在身侧响起,安浔转身望去。 只见她一身杨妃色绣花裙衫,乌黑云鬓,杏腮桃颜,扶风弱柳。 安浔心中不由一番感叹。 怪不得萧颜能成为绝代佳人,她姿色的确难得。 萧颜见她眼底带着丝惊艳,笑意渐深:“夫人可是寻风大人?不巧,大人一炷香前就离开了。” 安浔绷着唇线,微蹙了下眉。 她一句话还没说,萧颜就把话扯到云衍身上了。 “我是来寻萧姑娘的。”她笑了笑。 萧颜一愣。 安浔走上前,缓缓道:“萧姑娘觉着大人为人如何。” “……自是极好。”萧颜僵着唇角,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安浔低头莞尔一笑:“姑娘居于尘世多年,身边不乏财才公子,想必定是在等一良人吧?” “夫人?”萧颜皱眉问,“夫人是疑我和大人有私情?” 闻言,安浔眼眸一暗。 云衍醉酒那晚,他脱口而出的名字俨然成为了她心中一根刺。 但她已经顾不得他们有无私情了,只要能阻止萧颜入宫,她宁愿这根刺越扎越深。 安浔转身,往外走去:“佳人当该配才子。” 萧颜望着那背影,心甚为忐忑。 她总觉得安浔与云衍口中那恭默守静之人大相径庭。 …… 安浔回府时已过巳时,她特意看了眼长福,却见他两眼通红,显然是哭过。 她停住脚步,问道:“为何哭了?” 长福立刻跪下来:“小的该死,扰了夫人眼……” 见他这般卑微,安浔心中不忍:“别怕,大晌午的你哭什么?” 听到她再追问,长福终于说出了实情:“回夫人的话,方才小的家姐来信,说娘病重,小的一时担心,所以才……” 安浔道:“起来吧。” 长福犹豫了会儿,站起了身,始终不敢抬头。 “你娘在哪儿?”安浔又问。 “……临安。” 临安离京城倒不是很远,若是雇个马车,两三日也就到了。 安浔褪下腕上的镯子,塞到他手中:“你不必哭了,一会儿你去刘管事那儿领五十两银子,在京城置办个小院子,将你娘和家姐接来吧。” 长福一愣,似是不敢相信,突觉手中的镯子重如千金。 直到安浔催促,他才跪了下来,感激涕零地猛磕头:“小的谢夫人,夫人的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 安浔忙止住他,只道:“若要报恩,我须得你帮我做些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