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平淡的声音问:“若果真如此,昭昭,你为何事到如今还不走?” “我现在拦不住你,再把外面那些人支开,你完全可以将我丢在这,任野狼啃食,然后你对外说我出了意外,这样不好吗?” 她动了动唇,忽然有点不敢说话了,半晌后才讷讷道:“陛下莫要胡言乱语,一码归一码。” 谢临渊的眼神沉重而坚定,仿佛是一颗沉甸甸的石头,让人无法抗拒。 他深情地说道:“昭昭,你实话告诉我吧,你还是放不下我。” 昭宁感觉仿佛有什么话卡在了喉咙里,她无法继续说下去。 默默地,她只是轻轻地扶着谢临渊,将他带出了山洞。 这个地方离城市不远,昭宁决定暂时不回皇宫,以免箭上的毒素进一步蔓延。眼下的情况只能找一个附近的农户暂时安身,进行医治。但她心里隐隐担忧,一般人看到他们身上的伤势,为了避免被连累,可能不会同意他们寄宿。 然而,幸运的是,昭宁去的第一家农户同意了他们的请求。 她随即按照言熹所教的方法,开始处理谢临渊的伤势。 但唯一的难题是箭上的毒素。 昭宁还没有达到能够通过脉搏辨别毒性的程度。 一位老妇人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说道:“姑娘,附近有一位神医,我经常去他那里买药,我去请他过来吧。” 听到这句话,昭宁立刻让人带着老妇人一起去请神医。 神医为谢临渊把脉,不一会儿就起身拿起纸笔,写下了治疗方案。 昭宁向神医道谢后,突然发现自己身上没有任何值钱的物品,于是她将唯一佩戴的一块玉佩递给了神医作为答谢。 他却拿手挡了挡:“姑娘身上没有银子,却唯独戴在这块玉佩,想必是姑娘很重要的东西吧,医者仁心,便是什么都没有,我也会救的。” 昭宁替谢临渊熬着药,喂他喝下之后,他的脸色也明显好了许多。 夜晚,老妇人上了一桌子的菜,却说:“老婆子家里没有什么吃的,各位贵人莫要嫌弃才是。” 这么大一桌子,而且还有酒。 分明已经足够丰盛了。 昭宁端起酒,闻了闻:“这是红梅酒?您很喜欢喝吗?” 老妇人摇头:“是我的孙子,只是他一年前进城之后,就没再回来过。” “村里的人都说我孙子自己去享受荣华富贵,忘记了老婆子,但我知道,他只是忘记回家的路了……” 第34章 不知为何,昭宁自然而然地想起了红梅。 世界上当真有如此巧的事吗? 昭宁没再接话,不想给她希望,到后面是场误会,她沉默着又为自己斟满一杯。 桌上之人谁也没再说话,可心中却各有心事。 谢临渊只一眼便能识破昭宁心中所想,说出话有些突兀:“游子总会归家,您一定要等着他回来。” 老妇人的眼中隐隐有泪光在闪烁,转身回去之后又端来了一大碗白米粥。 谢临渊见昭宁闷闷地在喝酒,他也给自己倒了杯。 入口后忽觉酒已微冷,沿喉而下转瞬就成沁入肺腑的凉。 连着将他整个身子都变冷了。 意识到不对劲的谢临渊,看昭宁一眼发现她并未察觉,刚想随便寻个理由离桌。 却见昭宁又皱着眉。 她仍在想,这一世若当真与上一世不同。 自己应该离开吗?应该就这么一走了之吗? 应该把谢临渊一个人留在清冷孤寂的冷宫吗? 昭宁喝了一杯又一杯,不知是醉意上头,还是当真有人在她耳便极轻地叹了口气。 直到眉心有一股刺骨的寒意,昭宁才回过神。 确定那不是自己的幻觉。 强烈的不适感让昭宁下意识地往后闪躲。 本以为是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她的眉心,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谢临渊的手。 谢临渊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但更多的是失落。 昭宁在谢临渊收回手的那一瞬间,猛地抓住了那只不似正常人体温的手。 不是错觉。 她现在握着谢临渊的手就像是在握着一大块冰一样。 有着刺骨的凉。 这是死人才会有的温度吧? 可明明他还若无其事眼角含着笑容看着她,有些不正经地开口:“我只是看你皱着眉,想帮你揉揉,用这种眼神,昭昭是想怎么惩罚我?” 见她没有开口回答,谢临渊愣了愣,便想着抽回自己的手。 不过无济于事。 昭宁审视着他,平时只要是谢临渊刻意回避,甚至想要撒谎的时候。 语气就是这样。 不正经,甚至还带着几分戏谑。 小时候她就被谢临渊这么吊儿郎当的态度欺骗过。 明明自己受了伤却还装作让人讨厌的模样说些不正常的话。 惯用的伎俩,现在在她这里已经完全不管用了。 她很是严肃地开口问道:“谢临渊,你到底怎么了?” 谢临渊的眼神起初有些躲闪,但还是露出了一副很是无辜、被冤枉的表情,“没有,真没有,可能就是晚上的风有点凉,吹冷的吧……” 她直勾勾地盯着谢临渊,显然根本就不信他的这一副说辞。 渐渐地,谢临渊的脸色也开始发白,额头流出了虚汗。 无奈之下,他还是对昭宁说了实话。 是他体内的余毒发作了。 至于诱因是什么,莫非是这杯酒? 神医说过那药是要吃三日,谢临渊的体内的毒才能彻底地被清除。 许是那药有什么缺陷,偏偏不能在服药后喝酒吗? 谢临渊身上越来越冷,这体温几乎和冬日下的雪没什么两样。 昭宁生怕他会结冰,便开始用自己的手揉搓。 见不起作用,扶着谢临渊就进了屋子,抱着他,拿被子裹的严严实实,借用自己的温度给他取暖。 谢临渊还时直打哆嗦,连昭宁都有些扛不住他越来越冰的身子。 第35章 她醒来时,已经天亮了。 谢临渊也早已不在房中。 昭宁寻了出去,才发现现在的谢临渊好像又恢复了精神。 谢临渊的眼角抽了抽,语气里夹杂着一丝无奈:“昭昭,我可是已经好了的。” 她看着谢临渊,很久才缓过神。 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声。 见他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昭宁问:“那天的刺客是谁的人,查了吗?” “查了,就是一些不懂规矩的人,我回去就把他解决了。” 谢临渊越是答非所问,昭宁就越喜欢追根究底:“谁?” “是你上次提的贵人。” 她突然一噎,拿着摆在桌子上的茶水猛灌了一口。 当时选那个人做贵人不过是看着和她相貌有那么几分的相似。、 想着就此可以摆脱谢临渊的纠缠好好休息一阵子。 谁知道谢临渊一次都没有去看过那个贵人,估计在宫中面子上也挂不住。 没想到这么快就想着要对她动手了。 还真是,后宫的女人嫉妒心和自尊心都很强。 谢临渊看她这么久都没有开口说话:“怎么了?不开心?” 她随意地摆着手道:“我为什么会不开心,陛下想多了。” 他没继续追着问,马上岔开了话题:“回宫吧。” 昭宁有些犹豫,毕竟三日还未过,余毒未清,要是在回宫的半路上又突然复发的话。 她还是得抱着谢临渊再过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