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落?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怔愣间,昭宁无意瞥间了谢临渊渐冷的眼神。 忽闻惊雷炸响,她的耳边,徒然响起在五年前那晚,谢临渊曾说过的话—— “昭宁,是不是很疼?以后……不会再疼了。” 她起初没听明白谢临渊这话的含义,只当他是心疼她受的苦。 可现在想想,那晚她无故小产,流了好多血。 明明当年那么小心,小心到所有的膳食都查了个遍。 唯独没有查过孩子亲生父亲送来的安胎药。 昭宁一阵又一阵的恍惚,看着谢临渊,觉得他冰冷、绝情到陌生。 她红了眼,哽咽着轻抚自己的腹部。 难怪自己这些年来喝下那么多的坐胎药都毫无用处…… 心里阵阵抽搐,疼得她哭不出来。 明明她和他的孩子还那么小。 “谢临渊!稚子何其无辜!” 谢临渊仿佛听到了她的质问。 “昭家常承朕恩,昭晏前几日都敢顶撞于朕,若是让皇后诞下龙嗣,登上帝位,那这江山究竟是姓谢还是姓昭?” 他的话杂夹着刺骨的夜风,让昭宁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御医也缓了缓神,弯腰应道:“陛下圣明。” 既如此,他又为何要将她娶进宫? 为何明明这般需要昭家,却要如此忌惮。 昭宁早该明白的。 其实不过是谢临渊在她和江山之间,选择了后者。 在帝王的心中,情爱不过虚妄,唯有江山社稷才是最重要的。 都说的没错…… 秋风瑟瑟,落叶凄凄。 今夜谢临渊难得没有歇在沈绾儿的宫中,而是在宣政殿待了一夜。 书案上摆满了奏折,他看了一本又一本,眼睛都熬红了。 奏折上面密密麻麻的字,都有谢临渊的回复。 昭宁瞧着外头日光升起,心情五味俱杂。 谢临渊,勤政,仁德。 是一个百姓人人称赞的明君,也是公正严明的帝王。 唯独,无法成为她一个人的丈夫。 “嘎吱~” 宣政殿的门被推开了,太监刚走进来。 谢临渊突然脸色阴沉,推翻了整个书案,奏折落了一地,一片狼藉。 太监见状赶忙收拾着东西。 昭宁疑惑间,看到了掉落在自己面前的那份奏折上,被谢临渊划掉的一横:“皇后娘娘乃后宫之主,陛下应当看在昭家战功赫赫的份上放皇后娘娘出冷宫,后宫也不可一直无主。” 也是,除了她,也没有别的什么能让他生这么大气了。 早知如此,这个皇后就不该当。 不仅让她自己含冤惨死,还让他们二人夫妻离心。 良久,殿外雨声渐大,谢临渊终于松了松眉宇,他走至一幅画前,背手而立。 这幅画,是她进宫成婚第二日谢临渊画的。 她出身将门,琴棋书画样样不通。 就连题字也是他的亲笔。 而昭宁只留下了一枚玉佩,正摆在画的旁边。 那是他们昭家世世代代留给女婿的信物。 昭宁缓缓抬手,看着画中自己的样子恍惚了好一阵,险些看入了神。 她当时快意潇洒,连笑都十分张扬。 如今…… 忽闻谢临渊低声问:“当真是朕错了吗?” 她一愣,太监声声附和,“陛下乃一国之尊,做的事自有陛下的考量,皇后娘娘和大臣们自会明白陛下的良苦用心。” 不知过了多久,雨也停了。 谢临渊才悠悠开口:“摆驾,去冷宫。” 昭宁眼底的光微微晃动,心底划过一丝欣然。 他行色匆匆,昭宁跟在身后。 欣喜之余又涌上一顿苦涩,若是谢临渊看到了她死后的惨状,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昭宁离冷宫越近,心就多了几分忐忑。 谁知谢临渊刚到冷宫门外,就见门上赫然贴着一张有她字迹的宣纸。 写着—— “今生缘已尽,你我死生不复相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