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 沈漾察觉到气氛不对:“你们先聊,我们一会儿再来。” 随即就带着过道里的队员离开。 病房内安静下来。 孟宴臣冷脸相对:“这下你满意了?” 觉察到他言语中的嘲讽,柳依依心口猛缩:“我不知道他们……” 孟宴臣眉眼间的冷峻更甚,他直接打断:“柳依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机?” 男人的话就像利刃一般,伤的柳依依体无完肤。 她看着孟宴臣离开的背影,心里满目疮痍。 之后一段时间里,柳依依伤口逐渐愈合,孟宴臣却再没来过。 就连她发过去的短信也都石沉大海。 出院那天。 柳依依看着通讯录里‘孟宴臣’的联系人,犹豫了很久后,按下电话。 “什么事?”孟宴臣声音冷厉。 柳依依握紧了手机:“我……想带我妈回家住几天。” “随你。” 说完,孟宴臣就挂断了电话,没有一句关心。 柳依依握着已经黑屏的手机,心里的期待破碎成渣。 她强打起精神,装作无事将母亲带回家。 半个月没回来的家,冷冷清清。 柳依依将母亲安顿在客卧住下,又在网上定了菜,做了孟宴臣爱吃的菜,等着他回来。 可直到菜冷,他都不见踪影。 林母觉察到了两人之间的不对,忍不住问:“怎么这么久一直没看见司辰?” 柳依依夹菜的动作一顿,目光闪躲:“搜救队里……事情多。” 林母看出她在说谎,叹息一声:“我当初就不同意你和他结婚,一个是因为工作,我不愿意你像我一样,每天提心吊胆。” “二,就是因为他不爱你。” 柳依依下意识想开口替孟宴臣解释两句,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她僵在原地,手足无措。 夜色深沉。 柳依依躺在床上,手掌落在空荡的另一侧,心也跟着渐冷。 辗转难眠。 不知过了多久,客厅传来动静。 林初呀以为是孟宴臣回来了,快步走向客厅,却看见母亲背对着自己,不知在做些什么。 “妈?” 林母吓了一跳,手里的东西“嘭”的一声掉在地上。 她眼里闪过抹慌张,连忙俯身去捡:“没干嘛……” 不料柳依依抢先一步捡起,药瓶上‘速效救心丸’几个字,瞬间刺痛了她的眼睛。 柳依依紧握着药瓶,心里不安蔓延:“妈,你为什么要吃这个药?” 林母目光闪躲,支支吾吾:“我……” 柳依依皱眉打断:“你别骗我。” 林母一哽,半响后,说了实话:“冠心病,好多年了。” 柳依依联想到之前医院时护士说的话,难以接受:“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母从她手里拿过药:“没什么好说的。语语,妈只希望你能调到离家近的地方,能多陪陪我,好不好?” 月光下,老人面上的皱纹那么深刻。 柳依依无法再继续拒绝,她忍住心口的涩意,红着眼哽声应下:“好。 夜晚,窗外凉风不止。 柳依依坐在空寂的双人床上,形单影只。 她忍不住拨通了孟宴臣的电话。 接通的瞬间,柳依依莫名有些紧张:“你在哪儿?” “队里,怎么了?” 他的声音和吵闹的背景音混杂在一起,通过话筒传到耳朵里,莫名带着些暖意。 柳依依连日来的失落仿佛瞬间抚平:“没怎么,只是想见你。” “明天吧,明天我回家。” 话落一瞬,电话被挂断。 柳依依转头看着柜子上两人的合照,此刻想见孟宴臣的心怎么都抑制不住,索性起床打车去了搜救队。 刚到门口,就看见队内一圈人围着篝火在聚餐,暖意升腾,和家里的冷寂截然不同。 人群中,孟宴臣和蓝染正坐在一起言笑晏晏,宛若恋人。 第8章 柳依依眼眸瞬黯,脚步黏在地上,怎么都迈不动。 这时,沈漾看见她,大喊着朝她挥手:“林医生!” 孟宴臣闻声望来。 柳依依远远和他对视,随后硬着头皮在众人的目光中到男人面前。 “你怎么来了?”孟宴臣扫了她一眼,语气里带着责问。 柳依依的那句想见他哽在喉间,说不出来。 这时,坐在孟宴臣身边的蓝染站起来:“正好我想去趟洗手间,林医生能陪我吗?” 柳依依忙点了点头,两人一同离开。 洗手间内。 蓝染站在镜子前洗手,一边开口:“司辰是一个很好的人吧,无论是搜救员,还是丈夫。” 柳依依愣了下,半晌才回:“他是个很好的搜救员。” 但是不是个好丈夫,她不知该如何评判。 闻言,蓝染转身走到柳依依身前,语气平淡:“我和他认识了很多年,这次重逢之前也分开了很多年,但他一直没什么变化,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不爱你。” 蓝染的语气何其笃定,和她妈说这话时一般无二! 柳依依整个心都被苦涩淹没。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孟宴臣不爱自己,只有她在自欺欺人。 可即使是这样也总有人来戳破这个谎言,不停的提醒她真相是什么。6 耳边,蓝染的声音未停:“离婚吧,放过你自己,也放过他。” 听到这句话,柳依依抬头看向她,声音沙哑:“这些话是你想跟我说,还是他的意思?” “是我,但你觉得是谁来说重要吗?”蓝染反问着,“没有爱情的婚姻就是折磨,看着他每天为了躲避你住在队里,你真的能够无动于衷吗?” 蓝染的言外之意,是她让孟宴臣有家不能回吗? 柳依依想要反驳,否认,可声音就像是被堵住了般,怎么都说不出一个字。 目送着蓝染离开,她在原地站了很久,才走出洗手间。 不想刚过走廊,迎面就遇到了孟宴臣:“怎么才出来?” 柳依依凝视着他,不答反问:“我再问你一遍,你和蓝染是什么关系?” 听到这句话,孟宴臣压下不耐回答:“朋友。” 柳依依苦笑,只是朋友,蓝染却拥有向自己发难的底气,而她身为孟宴臣的妻子却什么都做不了。 “你刚刚和蓝染说了什么?”孟宴臣突然抓住她的手,语气里带着质问。 难以言林的酸涩冲上眼眶,柳依依心里兀的空出个黑洞,像是被人生生挖走了一块。 她偏过头,不再看他:“什么都没说。” “今天过来是要告诉你,我准备调走了,你抽个时间,我们去民政局把离婚证领了。” 说完,她抽出手越过男人,朝着门外走去。 孟宴臣皱眉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慢慢收紧了自己刚刚握住她的手。 另一边。 柳依依疲惫的回到家。 站在玄关,她环顾着屋内之前两人一起购买的各种家具,和孟宴臣的回忆也在脑海中不停闪过。 那些平静的,相敬如宾的过往,就像是一把无形的匕首,狠狠刺进她的心里。 柳依依就这样在客厅里枯站了一整夜。 第二天,林母起床出门,就看见眼睛通红的柳依依。 她心疼的走过去:“语语,怎么了?” 柳依依眼底满是血丝,她抬手抱住林母,像小时候一样将头埋在她肩膀:“妈,我离婚了……我们回家吧。” 林母愣了下,却没有再多问,只说了一句:“好,妈带你回家。” 一句话,柳依依瞬间湿润了眼眶。 过了很久,她的情绪才慢慢平复。 母女收拾好东西。 离开时,柳依依回头看了眼这座曾以为会生活一辈子的家,最后将钥匙放在了鞋柜上,转身离去。 晚上,孟宴臣回来时,整栋别墅里一片黑暗。 他瞬间想起柳依依昨天说过的话,快步打开门上楼,推开卧室的门—— 只见屋里一片空荡,属于柳依依的东西都已经被搬空。 第9章 月光透过窗户散落在地。 孟宴臣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莫名觉得有些不舒服。 他拿起手机,按下柳依依的号码。 冰冷的嘟声不断重复,直至要挂断前的最后一秒,才被接起。 接通后的静默,让孟宴臣突然不知道说什么。 电话那头,柳依依许久没听到声音。 她疑惑的看了眼屏幕,确定还在通话后,开口问:“有什么事吗?” “你在哪儿?”孟宴臣冷厉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柳依依微愣,没有回答:“后天我去队里递交调职报告。” 孟宴臣捏紧了手机,沉声质问:“你又闹什么?” 柳依依听出男人语气里的不耐烦,心里满是死寂:“我知道你不爱我,孟宴臣,你自由了。” 她说完这句,不等男人出声,就径直挂断了电话。 仿佛多一秒,难过和不舍就会从手机里传递给孟宴臣。 林母坐在旁边,将她所有的情绪尽收眼底。 她轻声劝:“语语,要是你不想的话,也可以不离。” 柳依依低下头,语气虽然失落,但很坚定:“我不能因为我的自私,拉着别人的一辈子陪葬。” 爱情从来不是一厢情愿就能得到结果。 林母见状,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与此同时,顾家。 这是孟宴臣第一次被柳依依挂断电话,他脸上的不悦被诧异取代。 他看着冷清的家里,想不明白柳依依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决绝。 孟宴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