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沈之意相视了一下,话题心照不宣。 我们从小程这里离开,时间还早。 沈之意没有开车,处于客套,我便说了要送他。 他也没拒绝,路上我们正好可以商量一下。 “你也觉得不是巧合?” 沈之意问我。 我点点头。 “说实话,我见过各种各样原因导致的畸胎,还是第一次见到雅子这样的。其实动物和人类产生畸形胚胎的原因,基本上大同小异。无非是基因突变,药物感染,辐射,甚至是病毒感染。” 雅子是一头成年的黑猩猩,本来就在基因上与人类大同小异。 所以,她会生出畸形的宝宝,应该也无外乎就是上面的几点因素了。 “我下班前跟市里基因研究院的蔡老师打了一个视频电话,”沈之意说,“他们已经把一些胚胎组织分别剥离出来,但是要等到具体的数据,有些还要花时间培养,不是马上就能看到结果的。姜缦,” 说到这,他转头严肃地看了看我:“这件事,暂时先别往外说。就我们两个和小程知道。” “啊?” 我愣了一下:“你不打算上报所长?还有小颜家里,如果真的是被动物身上携带的某种特殊病毒感染的,我们总该给小颜家里一个说法吧?” 第370章 她知道真相了? “姜缦,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沈之意偏过头,没有再看我,“你要是愿意相信我的话,先听我的好么?” 我正在开车,听闻这话之后,稳握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沈之意,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事情?” 正好等红灯时,我庆幸自已可以舒缓一口气。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这份敏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起的。 但我总觉得沈之意突然回国任职,一点都不像是他说的,仅仅因为父亲病逝了,妈妈又需要人照顾。 他在国外都已经这么多年了,甚至早有绿卡。 如果是为了妈妈,他更应该想着把妈妈接过去,在那边找更先进的专家给妈妈治眼睛吧? 然而他回来了,一个学术派的年轻人,偏偏要搅合到办公室政治任务里。 比起在实验室的时间,他更多的工作量似乎都在招聘配置,招商合作,应付上级的任务,各种没完没了的开会和报告。 可是沈之意非但没有任何抱怨,甚至还能游刃有余地在里面周旋。 非我一定要品评别人的职业规划,我只是单纯觉得,沈之意的身上似乎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的气质。 就比如刚才,他在面对那个放高利贷的大金链子的时候—— 他谈判的态度,口吻,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归国的生物学者。 倒像是…… 反正,我也说不出来。 “我怀疑我父亲去世有隐情。” 沈之意沉默几许,说。 我顿觉心头一缩:“你是觉得……” “姜缦,我不想跟你说太多,是因为我不想把你卷进来。这是我自已的事。” 沈之意说话的时候,始终没有转头过来再看我。 我脱口道:“这怎么能是你自已的事?沈之意,如果你觉得沈教授那场病来得很蹊跷,那我父亲岂不是也——” “姜缦你别乱想。” 沈之意打断我的话,但口吻却没办法强硬到让我心服口服。 “沈之意,其实我心里……不是没有过隐隐的怀疑。” 我想,否则我也不会在看到我继父张章拿走一张名片的时候,就萌生了想去拜访沈教授的心思。 但是,这一切都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我爸爸已经去世十几年了,当时的死亡报告上写的病因,也只是单纯的重症肺炎合并感染—— 绿灯了,后面的车一个劲儿地按着喇叭。 我赶紧发动车子往前开。 “姜缦,要不这样。” 沈之意思索了一下,“这件事,我们分两步来差。我来跟进蔡老师那边的检验结论,你找个时间跟小程去见见他的那个朋友。叫阿什么——” “阿硕。” 我点头说:“其实我也有此意。那个非洲绒猴的来源和下落,可能是我们要调查这件事的关键。” “确实,等这一切能有定论,我们再向上报。你放心,到时候无论要担什么责,我来抗就是。” 沈之意说。 我赶紧说:“我倒不是因为怕担责。主要是……” 我说,沈之意,如果咱们一起查,我就一个要求—— “无论发生什么事,咱们信息透明共享,你别瞒我行么?” 我说得恳切,他笑得也真诚。 “放心吧,我会的。” 沈之意说,“前面把我放下来,不用掉头,我自已过马路。” 车开到沈之意的家对面马路。 我送过他几次,但从来没去过他的家,也不知道住几栋几幢,也没见过他的母亲和亲人。 今天,他照例还是让我停在马路对面了。 “姜缦。” 下车前,他突然回头深深看了我一眼。 我愣了一下,不由得尴尬几分。 “我……是刚才吃饭时,脸上沾东西了?” 我下意识摸摸脸。 “没有。” 沈之意轻笑一声:“我只是在想程奶奶的话。” 我扑哧一声笑了:“你说小程跟哪个姑娘比较配?我看他跟小敏挺有cP感的。” “我不八卦这个。” 沈之意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严肃了一个晚上的目光终于柔和了几分:“我在想,程奶奶说我们……” 我:“……” “开玩笑的,先走了。” 沈之意挥挥手,提步离开。 回家已经快九点了。 陈妈妈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丫丫没什么事了,晚上听了两个故事就睡了。 没有再提小老鼠的事,童话书里有关小老鼠的页码,她也都给提前撕下去了。 我心里多少有些难过,体谅陈妈妈的良苦用心,感谢了好一番。 “是陈望今天特意跟我说的。” 陈妈妈叹了口气,“他让我多帮帮你,怕你心里难受,怕你不知道该怎么办。” “谢谢,他都跟我说了……” 我靠在车上,没马上上去。 目光探出窗外,往两栋楼上分别扫了扫。 扫着扫着,我突然发现—— 张三宁的房间还亮着灯?! 他不是已经跟我妈妈一起回美国了么? 挂了陈妈妈的电话,我匆匆忙忙上楼去。 先试探着按了下门铃,没想到真有人来开门—— 竟然是宋子衿。 “子衿?” 我意外不已。 “你怎么在……在这儿?你……” 我看出宋子衿脸上似有几分尴尬,而且眼底还带着些红红肿肿的颜色。 我当时只觉得心脏冷不丁往上一提—— “子衿,你没事吧?” 她一个人跑到我弟弟的家里,还……在哭? 我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别是她想起什么了吧! 现在张三宁不在,陈望也不在,陈妈妈和七嫂在西郊的房子住,杜叔也到外地出差了。 我慌了:“子衿,子衿你听我说,那件事不是你的错!三宁是因为他爸爸车祸撞伤了腿,所以才急急忙忙回美国的。我已经在帮你——” 我一边组织语言,一边想,万一不行我还是得给林向凡打个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