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姣姣歪着头,睁大了紫葡萄般的眼睛盯着大宗师看了许久。 “姑父?”她试探性地问。 沈宁:“…………” 这沈姣姣,人小鬼大,精灵到让人无措。 沈大宗师猛地怔住,旋即失笑。 心想: 姣姣此女,深得吾心。 “姣姣,不可胡乱喊人。”沈宁头疼扶额道。 “不嘛不嘛,就是姑父嘛。”沈姣姣说:“生得好看的,都是姑父。” 沈大宗师藏在面具下方的笑容陡然冷凝,旋即荡然无存,颇为郁闷地望着沈姣姣。 而后,他与沈宁、沈钰俱是一愣。 沈大宗师戴着特制的面具,世人传言是因丑容不敢见人。 沈姣姣怎晓得俊美好看? 沈宁垂眸望着小侄女,愈发觉得这孩子神奇。 “小姑父。” 沈姣姣走到沈大宗师的身边,握住了沈大宗师的手,用力地拽着进了府。 “快进来嘛,姣姣给你看狗,好白的狗,刚在和青衫小叔叔玩呢。” 沈大宗师听到这狗,便知又是大白那个家伙。 起初,是他让大白去沈府的。 后来,这大白在沈府安家了。 就算拴在王府,都能解掉锁链,趁侍卫不备溜出去。 以至于侍卫们暗暗夸赞,大白乃是神犬。 沈钰摸着下巴,笑眯眯地望着沈大宗师的背影。 “二哥……”沈宁无奈叹声开口。 “无妨,无妨,童言无忌,不必在意。” 说罢,便又凑在沈宁的耳边说:“大宗师和北渊王,小七打算让哪个做正房?” 沈宁如若在喝水的话,只怕会被呛到一口水喷在二哥的脸上。 她无奈地望着兴致冲冲的二哥,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有时候,她会觉得,二哥不是这个朝代的人。 从小到大,总会语不惊人死不休,说些打破陈旧思想的话。 熏陶之下,也影响到了她。 “阿宁打算——” 沈宁微沉着脸,一本正经道。 二哥竖起了一双耳朵,兴致勃勃的听。 “打算让大白做正房。” “大白?” 沈钰神情僵住,愣了好一会儿才匆匆迈步追上沈宁去了清幽堂。 清幽堂内,沈惊风几个也在,兄妹相聚,难得的高兴。 晚饭过后,沈钰说:“小七,你去送送大宗师。” 沈家人对此,甚是无语。 沈惊风道:“沈钰,你胡闹了。” “怕什么?”沈钰摇扇,“只要对人家男儿负责就好,左右一个是负责,两个也是负责,一步到位多好?大不了,我作为常年浸在铜臭味里的二哥,多出点嫁妆才是。” 满屋静默。 若非虞欣看了眼他,这沈钰的嘴,只怕被针线缝上了也不会停下来。 沈宁把沈大宗师送到府门外。 大宗师欲言又止,有些郁闷在身上。 堂堂九尺男儿,多得是小性子呢。 “沈云。” 沈宁忽而喊道。 “嗯?” 他应。 夜下无人,寒风四起。 “你是我见过,最聪颖的男子。” 迟来的夸赞,却叫人满心欢喜,高兴到不知天南地北日月为何物了。 他怔在原地,女子却随心地回到了夜色里。 背对着他,轻摆了摆手。 “走了。” 沈宁没有听到,男子原地不动的心声。 “沈将军,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将军。” 他知道,比起儿女私情,她更期盼,子承父业为一代大将。 不求青史留名。 不求青山埋骨。 万里山河。 何处都是她的桑梓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