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颖邵搬了张靠背黄木摇椅放在厅中,人悠闲地躺在上面,假寐歇息,任摇椅缓缓地晃动。静听摇椅摆动之时所发出悦耳的声音。
“自己去歇会,等会有事情做。”翁颖邵下了摇椅,拍了拍驰冯征的背脊说。 少年如蒙大赦,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翁颖邵看着徒弟远去的方向,忍不住说道:“长大了......” 想想,时间过得可真快。不经意间,这个人竟然快高过自己了,只不过不知道那身子还能长几年?! 不过,事儿不能急,得慢慢来。 翁颖邵呷了几口茶,润着喉咙,悠悠品味。 她摇了摇头,这茶太苦,不好喝。 ...... 她想做碧玄花酒。 满树的碧玄花即将开放,既可以欣赏到美景,又可以取些东西来酿酒。 若是碰上一些暂未开放的花蕾,也可一并取下揉碎,这样的滋味才最醇厚,最是芳香扑鼻。 美景一过,酒浆一酿,碧玄花树就变成孤家寡人了。等到来年时光,一切消失的又会恢复如初,又是一场轮回。 恰逢今年碧玄花开放的日子来临,那么她就顺便带着驰冯征一并行事,也可以教教那个小徒弟尝试尝试酒浆的滋味。 潮汐峰今天没有太阳,阴沉沉的天被铅灰色云块渲染的更加重了,低沉的声音沉闷响起,是天穹之上传来的古朴低语。 看来这个地方还即将迎来一场淅沥的雨,接受雨露的洗刷。 她就躺在摇椅上,看风催着云移动,看一排又一排仙鸟划过天空,看风中飘摇的树和影相伴不分离。 世间事物都在规则之中,却又不完全受到约束。 ...... “起来。”翁颖邵去叫醒了驰冯征,时间不能再拖了,眼瞧见有雨即将落入潮汐峰。 斜飞的铅灰色云块不多时就会来到潮汐峰,而远处已经是一片白,已经落了大雨,通过天色可以窥见一丝。 少年哈着气,显然并未完全醒过来,人略显憔悴,眉眼惺忪。 驰冯征坐了起来,人有些慵懒疲惫。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脸红,只是一睁开眼看到翁颖邵,脸就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那么近的距离,似乎微微偏过脑袋就能碰到。 这个人想起了早上刚刚起床时,翁颖邵那涨红的脸以及自己留下的牙印。 驰冯征努力地盯着,不过,什么都没了。 她的脸颊现在就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美玉,看不到丝毫红和齿印,是那么的完美无暇。 翁颖邵又在捏他的脸颊,让少年的脸又红的如有火炉在熊熊燃烧,惊人的热辐散开。 师尊是不想罚他,可又借着其他方式来对付他,她怎么那么清楚他的软肋?什么事都瞒不过这个人,她仿佛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在身。 驰冯征的眼神逐渐迷离了,那白皙嫩滑的脸颊在他的眼中急剧放大,直到完全盖过了其他东西,乃至于翁颖邵喊他的声音都飘出了耳朵。 他突然很想再咬上一口,虽然那东西不像糖那么甜,没有什么味道。 翁颖邵涨红脸的样子他好像很喜欢,少年很想看那个地方再变变颜色。 对的,师尊早上是默许他这样做的,后面又不罚他。再来一次应该也没什么,顶多就接下她的惩罚吧。 没什么,她经常这样咬他的脸,他想咬几次也合情合理。 她总不能那么不讲理吧。 驰冯征迷离的神色恢复清明,人瞬间清醒。 他扑了个空,什么都没有碰到,险些跌下床榻,幸亏有翁颖邵拉着。 “不给你。”翁颖邵不高兴地摇头说。 女子心头跳的飞快,连忙推开了他。 按少年这样的趋势,只怕会将她的脸咬破皮,那眼神如饿了许久的人碰上美味可口的餐肴。 他还真想跟吃糖一般咬她的脸...... 她要是早知道如此麻烦,今早就不放任驰冯征这样做了。 这个少年起身惶然,这次好像真的要被事情搞砸了,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跟我来。”翁颖邵率先走了出去,到了门口才出声。 驰冯征闻言赶忙跟了上去,缩着脑袋,嘴唇嗫嚅了几下:“师尊,我最近是不是病了?” 翁颖邵有些生气地说:“你瘾犯了。” “我去药峰找人抓点药吧。”驰冯征似乎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连忙开口。 “不用,我就可以帮你。”翁颖邵冷着声音。 这种病怎么敢让别人知道,翁颖邵叹气。 “那师尊帮我吧,感觉怪难受的。”少年跟得很紧,像找到了解药般喜悦。 前方的人又停下步子,以怪异的眼神看他,随后无奈摇头:“算了,你以后会怪我的。” 驰冯征坚定地摇头:“不会的。” “我会怪我的。”女子沉默许久才说。 令驰冯征想不到的是,翁颖邵说了一句他听不懂的话。 可能以后就能听懂了…… 可能。 ...... 少年不再说话,他心里清楚现在不能去烦她。 翁颖邵显然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不然翁颖邵第一时间就会不理他,选择离开,而不是将人带离去帮忙做事。 这个人跟着翁颖邵一路走着,直到走到花树下,再没有前进。 这个地方驰冯征也知道,翁颖邵嗜酒的那些年就喜欢来这里,一个人躺在树枝上说话,似乎在与故人交谈。 地面已经落了不少开完的花,色泽由白转向黄,失去了原本过于纯白的颜色。 他曾经见过几次花开的场景,如今都成为了脑海中珍贵的回忆。 加上这一次,算是第三次。 花香飘摇随风舞。 翁颖邵递给他一个小陶罐,外面有许多纹路交杂,绘出颇为好看的图案。 “帮忙摘花,力度得轻些,都放到这里面去。”翁颖邵叮嘱驰冯征。 他抬头,望着那乌云压进潮汐峰的地界,雷声轰鸣炸响,天空的色彩急剧抖动。 这种天气最难以预料,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发作。 空中又不断落着开完的花,如淅沥的雨。 纯白的色彩成为此刻的主旋律,盈满了眼眸,又溢出来,无ʝƨɢ处安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