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爱意将我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渐渐地,我断了药。 我是被他治愈的。 所以我倾尽一切想要对他好,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向爸妈引荐他、将公司交给他打理…… 就连这次我会出车祸,也是因为他随口一句“想吃燕窝”,我才亲自开车去深山里找农户买最好的野生燕窝。 谁知道,车辆在山道大拐弯时,翻下了山崖…… 我收回思绪,看着钟漱石的脸,想从那双深邃的墨瞳里窥出几分情绪。 可他细细看完了遗书里的内容后,拧起的眉头却渐渐松开了。 “你这么爱我,怎么会舍得去死呢?”他语气笃定,云淡又风轻。 仿佛一个无形的耳光狠狠扇在我的脸上,嘲笑着我的自作多情。 是啊,我确实舍不得。 就是因为知道我有多爱他,他才能这么肆无忌惮地骗我、辱我! 他打开抽屉,拿了支笔出来,在遗书结尾空白处写下一句:“我已经发现了,就此作废,纪迎夏,你好好跟我白头偕老吧。” 我看着这饱含着深情的苍劲字迹,面无表情地笑了声。 笑自己太蠢。 钟漱石,你知不知道,你写下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死了! 等你收到我的死讯的时候,你该如何自处? 钟漱石将遗书重新夹在书里,故意露出一个角,大概是等我回来之后能够注意到吧。 可惜,我回不来了。 突然,他的电话响起。 我凑过去听,是顾行石,钟漱石的好朋友,星月会所的老板。 电话里,顾行石说:“纪总,今晚老地方等你啊,记得带上嫂子啊!” 他的尾音上翘,带着一丝我听不懂的韵味。 钟漱石目光落在墙上,我的巨幅写真照上,一瞬不瞬没移开视线:“好。” 我诧异,他明明都没有我的消息,为什么笃定答应? 晚上,星月会所。 我跟在钟漱石身后,走过大理石雕砌的大堂,在大堂经理的领路下,进入了VVIP包厢。 他的好友们聚会经常选在这里,之前,钟漱石也带我来过几次。 我没想到,蔡芷意也在。 钟漱石刚进包厢,蔡芷意就扑了上来,抱着他交换了一个热吻:“老公,好想你。” 我震惊地看向包厢里的其他人,却见他们脸上全无诧异。 有人甚至还笑着打趣:“嫂子这么黏人啊!” 嫂子? 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开,原来,顾行石口中的那个‘嫂子’竟是蔡芷意。 顾行石,钟漱石的好兄弟。 每次见到我,都会热络地叫我“嫂子”…… 我看着钟漱石搂着蔡芷意在沙发上坐下,听着在场这些人称赞他们般配、感情好。 只觉心脏仿佛被无数的针刺穿,我的眼眶一阵酸涩,眨了眨眼,才发现我已经不能流泪了。 酒桌上,顾行石开玩笑问:“纪哥,你跟嫂子这么如胶似漆,怎么不把你家里那个直接踹了?” 蔡芷意闻言期待地看向钟漱石。 钟漱石点了根烟,漫不经心地说:“她那么爱我,离了我会活不下去。” 我明明已经不用呼吸,却还是有股强烈的窒息感涌上来。 我的爱,竟成了他出轨的底气! 我飘到钟漱石眼前,颤抖着声音说:“钟漱石,你要是直接告诉我你不爱我了,我不会不放手的……” 可你偏偏要编织深爱我的假象,一直骗我! 酒局结束,其他人纪续离开。 蔡芷意缠着钟漱石撒娇:“老公,今晚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钟漱石按了按额角,将她推开,说:“不了,我叫纪迎夏来接。” 我没有忽略掉蔡芷意脸上一闪而过的嫉恨。 钟漱石拿出手机,给我打了两天以来的第一个电话。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机械通知声传来。 钟漱石冷下脸,眉头深深皱起:“在闹些什么?” 我冷笑。 闹?钟漱石,我什么时候跟你闹过? 包厢里,钟漱石的助理陈诉忽然闯了进来,上气不接气,焦急扬声—— “不好了纪总!出大事了!夫人她恐怕……” 第3章 我心头咯噔一下:我的尸体被发现了吗? 钟漱石深深拧起眉,声音冷沉:“夫人怎么了?” “夫人恐怕要知道了!”陈诉喘了口气继续说,一边将手机递给钟漱石,“你和蔡小姐昨晚在一起被偷拍了!” 钟漱石勃然变色,一把夺过手机。 我凑上去看,照片上,钟漱石和蔡芷意在别墅里深情拥吻。 由于角度问题,蔡芷意的脸被挡住了,而钟漱石的脸被拍得一清二楚。 这一刻,我满是恶意的复仇快感却腾腾升起。 我迫不及待希望事情闹大,这样钟漱石就做不成我们纪氏集团的总裁了…… 然而钟漱石很冷静,没有一丝慌乱。 他冷厉的目光落在蔡芷意身上:“我警告过你,别耍不入流的小心思。” 语气冰冷又笃定。 蔡芷意眼中闪过一丝心虚,随即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摇头:“不是我!” “你说过不能伤害小纪姐的,更何况她对我那么好,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呢?”她噙着泪说。 我没忍住,咬着牙狠狠一巴掌扇过去。 “你还知道不能伤害我?!你还知道我对你好?!你这只白眼狼!”我歇斯底里地吼道。 我当然碰不到她,可我只有这样,才能泄心头之恨! 钟漱石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也不知信了没信。 片刻后,他将手机还给陈诉:“封锁所有消息,我不想看到这张照片出现在网上。” 陈诉点头:“您放心,照片在发出去的第一时间就被我们拦截了,但……不知道夫人她有没有看见……” 钟漱石皱起眉,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 没有新消息。 他拧着眉盯着屏幕,似乎陷入了沉思。 蔡芷意试探地说:“姐姐或许是看到了吧?我昨天给她发消息她都没回……” 话音未落,钟漱石凌厉的目光刺过去,蔡芷意吓得顿时噤声。 “安分点。”他丢下这句警告,大步离开了包厢。 我被拉着离开前,回头看了一眼。 蔡芷意阴沉着脸站在原地,眼神怨毒。 我心里一阵发凉,没想到在我眼里像小白兔一样的女孩,其实这么可怕…… 如果不是死了,我恐怕永远都不会发现。 出了会所。 钟漱石靠在僻静的走廊一角,盯着我的聊天页面出神。 我给他发的最后一条消息在昨天上午,我说:“漱石,今天我要很晚才回来,你不用担心。” 我有些怅惘,那时候的我,还满心期待着能给他一个小小的惊喜。 他只回了一个“注意安全”。 当时我就觉得足够甜蜜了。 现在想来…… 不管我跟他报备什么,他都只是简单地叮嘱一句,好像是在完成任务一样。 丝毫不关心我去哪、做什么、和谁一起。 其实根本就是不在乎。 可我从来没看清过。 钟漱石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在屏幕上划了两下,没有新消息弹出来。 他退出微信,又给我打了个电话。 依然是关机。 钟漱石大概从没被我这样“晾”过,不悦地拧起眉:“只知道无理取闹。” 心里仿佛堵了一团棉花,我恨恨地瞪着他:“你不是嫌见到我烦么?现在不是正好?” 活着的时候没吵过的架都在死后吵了。 虽然是我单方面的。 我看着他这副模样,只觉得自己真的太傻。 从前我跟他刚谈恋爱的时候,他还只是纪氏的一个部门经理。 我心疼他无父无母,又敬佩他靠自己年纪轻轻就在这样大的集团公司做到了经理。 我爱得那么快,一脚踏进去就再也无法自拔。 那时我的闺蜜顾霜霜提醒过我:“他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能爬这么快,可见城府之深、野心之大,你这种温室里长大的女孩子玩不过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