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栖野脸色一沉,强掩怒意道:“依朕看楚夫人是忧思过度,在胡言乱语!” 我却是不敢置信望着母亲,震惊她是如何知晓。 迎着谢栖野含怒的眼,楚夫人眼眶发红:“臣妇在梦中看的清清楚楚,我儿尸身孤零零地躺在冷宫。” “她被鼠虫肆咬,死不瞑……” “够了!”谢栖野冷声打断,“楚校尉,扶楚夫人回屋歇息,传朕旨意让太医为她瞧瞧癔症!” 说罢,谢栖野甩袖转身离去。 我朝母亲伸手:“母亲,您……” 然话音未落,眼前白光一闪,我便又再次回到谢栖野身侧。 从前,我只想快快走到他身侧,与他形影不离。 如今,我恨不能魂消魄散,与他划清界限! 龙撵摇晃,我透过帘子回看我的家,满腔无力,尽是悔恨…… 一个时辰后,谢栖野回到宫中,还未停留便转身直奔冷宫。 只见冷宫之外跪齐了一排婢女和太监,见到他,那声“陛下”里都带着颤意。 这是怎么了?我心一颤,难不成我身死之事已被发现了? 冷宫的门紧闭着。 谢栖野缓步上前,正要推门。 门外候着的柳芸儿却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捧着一绺青丝:“陛下,臣妾按照陛下您的意思来请皇后娘娘出宫回府守孝,她却……” “她却,断发明志了!” 我瞳孔骤缩! 皇后断发,视为国丧。 是大逆不道之举。 谢栖野盯着她手中的断发,眼里的怒似成实质:“放肆!” 他一把将断发挥落在地:“朕看她是疯了!” 疯了,是疯了,这宫中全是疯子! 柳芸儿仍在一旁煽风点火:“皇后娘娘说陛下见死不救,害死了镇远将军和骠骑将军。” “她让臣妾传话,说与陛下的情意已断,只求废后放她出宫,从此两不相欠,永世不见。”我笑了,死人又怎会说话呢? 谢栖野啊谢栖野,只要推开冷宫的门,一切都会昭然若揭。 可惜我与你十年的情谊,终究抵不过柳芸儿的一面之词。 谢栖野果然脸色铁青:“朕偏不如她所愿,传朕旨意,皇后非死不得踏出冷宫半步!” 说罢,他一甩袍袖,带着怒意离去。 柳芸儿紧跟在谢栖野身后,撤掉了所有下人,拉着他在御花园散步。 事到如今,柳芸儿还在装模作样地替我说话:“陛下,皇后娘娘应是悲痛过度,才会做出这样的事,也不能全怪皇后娘娘。” 谢栖野在气头上,此话无异火上浇油。 果不其然,谢栖野的怒气不减反增:“芸儿,朕现在不想听到半句有关皇后的话。” 柳芸儿脚步一顿,扯住谢栖野:“那臣妾的事,陛下可愿一听?” 谢栖野眉头仍皱着,语气不悦:“说吧。” 柳芸儿面容娇羞,将头低了下去。 “陛下,臣妾有了。” 此话一出,谢栖野当即朗笑出声:“好,甚好!” 话落,他抬手召来太监,当众拟旨—— “柳妃遇喜,乃国之幸事,特晋柳妃为皇贵妃,腹中子若是皇子立太子,若是公主便封长公主,大封六宫,与之同庆!” 皇贵妃?太子? 我愕然失语,历朝历代没有皇后还健在,便封皇贵妃的先例! 他是当真将我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