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聿行视线掠向右手边,小姑娘正吃得欢。
嘴角扬起些许笑意,【没事,下周能拍。】 放下手机,目光重新回到媳妇身上,“所以说你上次是因为太疼才吃了那么多止疼药?” 许枝意默默地点了点头。 “其实…可以不用吃的,那天赵凯让我过去,我没办法,如果不吃会撑不住。” 只说了开头,温聿行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摁了下指关节,“你那时就没想过找我帮忙?” 许枝意老实巴交地摇摇脑袋。 温聿行:“……” 他气得胸疼,“那为什么信任陆崇?” 许枝意有点搞不懂这男人怎么又把这件事扯到陆崇身上。 如实回答,“他是警察,适合。” 温聿行不觉得这是个理由,“我有钱,更适合。” 许枝意是真的接不上话了,垂下眼睫,用喝粥来逃避这个话题。 可男人偏生不如她的意,继续刚刚的话题。 “现在呢?” 温聿行用指背刮了下她脸颊,“如果我对这件事不知情的情况下,选我还是陆崇?” 说话时,他的眉睫凝住不动,眼窝极深地锁在她的脸上,不错过一丝表情。 其实,在他问出那一瞬,许枝意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现在的她,天秤已经完完全全偏向他这边。 咽下嘴里的食物,轻轻出声,但咬字清晰,“选你。” 话落,一道几不可闻的笑声在空气里散开。 温聿行得寸进尺,又或者说不自量力,挑起她一缕发丝,指尖温柔。 “那要一开始呢?” 这个啊… 要她怎么回答呢。 温聿行从她迟疑的表情里看得明白,她可能不会选他,即便如此,仍旧想听她亲口说出。 径直拿走她的勺,用自己的手代替,“慢慢想。” 食物已经送在嘴边,许枝意不能不张口,他继续喂时,她制止了,“我自己来。” 然后回答他那个问题,“我可能会犹豫。” 意料之中。 温聿行猜测,“是因为怕我?” 许枝意缓缓点头。 气氛很好,他将这个话题往下,也一直想搞清楚这丫头为什么怕他。 “原因呢?” 印象里,他不曾在她面前发过火。 将她散落在侧脸的发丝别在耳后,眼底是道不出的温柔,“说给我听听。” 不管是动作,还是语气,许枝意都扛不住,双颊多了两抹红晕,隐隐有扩散的趋势,“就是…” 一时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 温聿行慢慢引导着,“是什么?” 他从来没个好耐心,但在她身上,出奇的好。 轻声低语:“我做了什么过分的事让你看到了?” 许枝意无意识蜷起指尖,“就是…你揍人…” 记忆一下子拉到七年前。 那年,她还在上高一,做完值日快七点,又是深秋,天几乎黑了。 怕赶不上公交车,便找了条小道,没走几步,听到一阵惨叫。 明知危险不可去,可还是控制不住好奇心,悄声上前查看。 角度的原因,看不见趴地上的是谁,但施暴者,凭一个侧脸就认出。 他指间闪着猩红,脚下踩着那人的胳膊,模样怎么看怎么混。 更混的下一秒,只见他极快地转了下烟柄,将燃烧的烟头直直落在那人的手背上,狠狠一扎。 “啊!” 又是一声惨叫。 吓得她无意识跟着叫出声,显然被对方听到。 他转过脑袋,一贯淡漠的表情在那一刻覆上冰凌,单一个眼神就冷得发抖。 吓得她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为了保命,拔腿就跑。 自那以后,一见到他就想他那天施暴的场景,特别是他的眼神。 说完这些,许枝意怯怯地瞄了他一眼,“你那天揍的是谁啊?” 温聿行郁闷了,明明选了条偏路怎么就被她看到了。 即便过了好多年,他对那个‘偷窥小贼’仍有记忆,当时天黑,只注意到那双眼睛挺清澈,不过,压根没往她身上想。 很有必要解释,“我不揍人,我只打畜生,平时挺温柔的,真的。” 许枝意扑哧一笑,还有这么自夸的。 苟不住好奇心,再一次询问:“那人是谁?” 温聿行决定给那畜生留点面子,毕竟这些年他也在将功补过。 模糊带过,“你不认识。” 俯身凑过来,“那现在呢?” 清冽磁性的嗓音夹着说不出的温柔,“还怕吗?” 许枝意近距离撞上他的视线,此时,男人眉宇间的清冷被冲刷地干干净净,漆黑的眼瞳全是暖。 她无意识地咬住唇,怕吗? 好像不怎么怕了。 正要开口,下唇被他扒拉了下,她以为嘴角沾了东西,抽了张纸巾在嘴角四周转了一圈。 “没东西。” 温聿行喉咙里多了股燥意,“没事别咬唇。” 勾人。 许枝意:“……” 是不是太霸道了?小习惯也要管。 “枝枝,”温聿行挑起她下颌,眸光专注且炙热,“回答我。” 明明第二次喊她乳名,许枝意却一点也没感觉到别扭。 轻眨了眨长睫,“跟以前比好很多。” 听言,温聿行的嘴角有了弧度,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我努力,争取让意意上房揭瓦。” 许枝意:“……” 她才不会上房揭瓦,她恐高。 ..... 傍晚,许枝意明显感觉到经痛的程度缓解不少,这才一个疗程,要是三个疗程全吃完,是不是彻底摆脱? 心里燃起小雀跃,必须跟某人分享。 刚拉开门,耳边滚进好听的低淡声,“吵什么吵,你妈现在不舒服,明天出去玩。” 奶盖瞪圆眼睛,小意意病了? 它要去看看。 但它动不了,小爪子被暴君擒住了。 “汪汪汪!” 放开狗子! “还叫?你信不信我在你狗粮里下巴豆?” 指了指在一边玩得自嗨的吸管,“看看人家,多懂事,自己玩自己的不好?” 奶盖呜呜两声,这人好坏,欺负狗子。 躲在拐角处的许枝意笑弯了眼睛,笑意弥漫在细长的眼尾,在眼窝处蓄出一道浅浅的影。 她轻手轻脚关上门,做出才起床的样子,弄出些动静。 温聿行松开狗崽子,朝她走去,“好些了没?” 因为偷看到这男人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许枝意脸上还挂着笑,“你带我看的医生好神啊,要是搁以前我至少得疼两天。” 温聿行:“那药更要好好吃。” 改天好好谢谢尚阿姨。 这点可以放心,许枝意疼怕了,更怕吃止疼药带来的后果,那么点的概率还被自己碰上了。 奶盖闻着气味跑过来,不想,吸管跑得更快,许枝意蹲下身,一左一右接着它们,她点了点吸管的小狗头,“怎么跑这么快?是不是奶盖欺负你了?” 回应的三声汪叫,接着响起另一道狗声,是奶盖,叫了两声,仿若在说:没有。 许枝意好笑,狗精狗精的。 她仰头,半认真地问某人:“聿行哥,你说它们会不会谈恋爱?” 顿了半秒,又自顾自地说:“还是不要。” 玩着吸管的小爪,“找个小弟弟,谈个姐弟恋,多香。” “姐弟恋?”温聿行眉头微动,似乎联系到什么,“你也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