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州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你曾许我一生一世,可不过短短七年,你就另娶她人;师兄一心救我性命,你却折辱他而死……”她又问,“你真的爱过我么?” 如果真的爱过她,为什么连一点点信任和温暖都没有了…… 却听陆远州语带厌恶:“你到底还要装病到什么时候,真是无可救药!” 是啊,她确实是无可救药。 从一开始就病入膏肓。 “我知道了。” 大寒夜,鹅毛大雪。 余悠然穿着全是谢知行血迹的衣袍,跪在陆远州的殿门前。 重重磕下头去,喊道:“臣妾德行有愧,求休书一封。” 第七章 七年相伴却不识 “求王爷,赐臣妾休书!” 殿门前余悠然已不知磕的第几个头了。 寒风凛冽,冷入骨髓。 那殿门却连一条缝都没打开过。 银杏站在她的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替她遮挡风雪。 “王妃,您身子不好,这样下去会受不了的,我们还是先回去吧……”银杏冻得嘴唇发紫,含泪看着余悠然。 无论她们怎么大声呼喊,里面的人都充耳未闻。 怕是王妃在外头跪到死,王爷也不会开门施舍她一眼。 余悠然同样冻得面无血色,她摇摇头,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殿门。 陆远州,你真的不愿意开门么? 银杏见状,就要上前敲门:“奴婢这就去求王爷,请他给您开门!” 余悠然却拉住她,闭了闭眼。 “……罢了,我们走吧。” 回到院内,银杏立马升起火盆,又是给她换衣又是给她煮姜汤。 余悠然早被冻得没了感觉,她按下忙来忙去的银杏,强撑起一个笑。 “你也歇会儿。” 银杏从小跟她到大,两人情分与姐妹无异。。
银杏的忙碌,给了她一丝力量。 她愣愣的看着火盆,大悲之后心力交瘁。无论怎样……师兄的事情,总是要跟爹爹说的。 余悠然强撑起身子,手书一封,交给银杏,嘱咐她亲手交给爹爹。 银杏担忧的看了她一会儿,接过信道:“小姐,我会在天黑前回来的。” 看着银杏远去的身影,余悠然喉头一甜,忍不住猛烈咳嗽起来。 却见掩唇的帕子上,一片黑色的血迹。 余悠然惨然一笑,自知自己时日无多了。 余悠然坐在院中等消息,从白日等到黑夜,银杏却迟迟未归。 她心中颇为慌乱,正要叫人去寻她。 院门外头一阵喧哗。 冯玉儿带着一群人突然闯进来! 一具形容凄惨的尸体被人扔在了地上。 那尸体滚到余悠然的脚边,撞得她的身子晃了晃。 “此人通敌卖国,已被赐死。王妃,您联合药王谷私通敌军,该当何罪!” 冯玉儿得意洋洋,趾高气昂的高声道。 余悠然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她轻轻地将尸体转过身来。 颤抖着手拂去尸体脸上的冰雪,一张熟悉的面孔露了出来。 是银杏。 早上替她送信的银杏。 陆远州也进了门,脸色黑得十分难看。 余悠然没有抬头看他,她摸着银杏冰冷的脸,视线被眼泪模糊。 她声音压抑:“你说她通敌卖国,证据呢?” 陆远州眼神震怒,将那封信甩在地上:“你自己看看!” 余悠然捡起那封所谓的“通敌信”,看了片刻,忽然笑了起来。 她抬头看向冯玉儿身边的陆远州,心似被利箭狠狠扎穿。 这个人真的是与她同床共枕七年的人么?真的是那个曾经对她有一点点的不同也能瞬间发觉的男人么? ……是什么时候,这个人开始变的呢? “陆远州,你竟连我的字迹都不识了?‘药“字里缺的这一点,你说过我多次,我还是没有改过来……你全都忘了?” 她直直地看着陆远州,那眼里再也没有了以往的爱意,只有满目的疮痍。 陆远州的心突然空了一下。 他从她手中夺过那封“通敌信”,看了看,皱起眉头来。 “这件事我可以不跟你计较,药王谷是否谋逆,我们且看看,今日你爹究竟会不会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