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国德脸面过不去,更是勃然大怒。 “我提醒过你,不要老是找外面那些卖弄风情的女人!只有家人才是你永远的依靠。你有那个时间找那些风骚的情人,不如在家多陪陪你妹妹!” 面对处在壮年的高大儿子,他抬起的头颅和粗重疲惫的嗓音,都显得如此不自量力。 俯视着逐渐变得年老沧桑的父亲,沈斯京得意仰头,哈哈大笑。 “我当然要找情人啊,我这可是在效仿你。”他觉得十分喜庆,眼珠子从秦月慢慢滑到沈国德脸上,一字一顿道,“这叫子承父业。” 全家同时沉默下来,仿佛夜里寂静的死人山坟头。 一张张僵硬麻木苍白的脸,也都像死人脸。 越沉默沈斯京就越兴奋,他展开顽劣不驯的笑容,眼风带着几分阴冷甩向宋茉,“让我多跟她亲近,可以。过几天我生日,让她来。” 在秦月警惕恐惧的眼神下,他遒劲大手缓缓抚上宋茉微微颤抖的唇角,像是威胁又像是邀请。 “如果她敢的话。” 话音落,他就像一座高耸沉重的山,化成了一缕冰冷的风,轻飘飘地掠过宋茉。 阴历九月二十三日,是沈斯京的生日。 沈斯京每年都雷打不动地过生日,而且必须是热热闹闹地大办一场。 他不说宋茉也知道,她哥是觉得生日办得轰轰烈烈,就是在告诉他在天上的妈妈——就算爹不疼娘也不在,我也在这个格外操蛋的逼世界活得很好,所以您可以安安心心投胎,不用担心。
这也不是宋茉脑补的,这是年少时期的沈斯京硬绷着脸泪汪汪写在生日心愿单上的字。 后来被沈国德发现后怒不可遏地撕碎丢进了垃圾桶,宋茉偷偷翻了一夜脏兮兮的垃圾桶,拼了三天才拼好的。毕竟她哥字丑,增加了难度。拼好了字,小茉莉捏着那张脏兮兮的纸条入睡,鼻子一抽一抽的,眼泪顺着枕头流进心里,浸湿纸条,沿着床沿滴在洒在木地板的月光上,粼粼闪着光。 她一直觉得,她哥真正丑陋的疮痍不是在背上。 - 生日宴会举办地点,是在武北市中心最高逼格的餐馆大楼顶层。 顶层几百平米,一个人位置一千块,贵得让人咋舌,打开天窗可以看见远处的名景楼,颇壮观。 沈斯京朋友多,黑压压一片,基本都是男人,也有五六个俱乐部的女性常客,都提着大袋小包的名牌茶叶烟酒过来,称兄道弟的好不热闹。 众人聊得热火朝天,围观着讨论八卦,频频提起沈斯京和他的新暧昧对象林明月,说这两人怎么怎么般配,说沈斯京白手起家搞活了俱乐部,说让沈斯京搞大钱了带兄弟们飞...... 几乎每次过生日都是这一套,沈斯京笑骂他们拍马屁都没点新鲜的。 林明月在旁边温温柔柔地递来一瓶温水,时不时提醒他少抽点烟,小鸟依人的温顺模样。 沈斯京接过,没喝,也没停止抽烟。 他一边懒洋洋搂着林明月的腰笑,一边过来个兄弟庆贺就递根烟,来往熟稔频繁,混迹在鱼龙混杂的人群里,格外英俊惹眼。 轮流上了几个好菜,阿根廷红虾澳洲龙虾、海胆刺身、芒果鹅肝、生蚝、鲍鱼海参靓汤和满满膏蟹的帝王蟹......偌大转餐盘上摆着夸张精致的海鲜刺身盘,满满当当。 在沈斯京场上没那些当官的酸臭规矩,都是些难兄难弟酒肉朋友,众人一呼而上,直接大吃特吃。 人声鼎沸的热闹氛围里,沈斯京没动筷子,垂睫不知在想什么,目光沉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