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依旧什么都没看出来。 步月歌的脚步声刚消失,傅时言就缓缓睁开了眼。 他左手挡住一部分光,眯着眼看着白织灯,双眼微微失神,像是在想什么。 半晌,他缓缓站起身,走过幽长的走廊到东院,最后停在关紧了门的那间房前。 里面……放着司洛音的尸体。 莹白的月光落在傅时言的侧脸上,却显得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他没有推开门,也没有动作,只一只手无声地伸进了左侧的裤兜里。 伸到底部,他的指尖触碰到一颗颗冰凉的圆珠。 手指一够,傅时言就将那手串握在了掌心中—— 那是司洛音找人亲手打造、然后特意拿到佛寺开过光的白奇楠沉香佛珠手串。 他佩戴了五年,除了洗澡从不摘下。 曾经的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把这手串还给司洛音。 更没有想过有一天它会以被丢掉的方式,再回到他的手上。 为什么就不能再给他多一点时间? 傅时言骤然捏紧佛珠,到底没有推开眼前的那扇门。 还没到时候……就快了。 所有的一切,就快要结束了。 无声中,一滴眼泪砸在了房间门口。 …… 之后三天,傅时言没离开过裴家,步月歌也被他一直留了下来。 他不离开裴家,代表他身份地位的那辆黑色红旗车就停在大院里。 元家被烧毁了,但到底是几代相传的老房子,元家夫妇叫人重新修缮房子的同时,看见傅时言的那辆车,他们就不敢放松,一直寻找着放火的人到底是谁。 可所有线索都接不上。 看守大院的守卫说当天晚上没有任何陌生人进入大院,因为大院防备设备极多,不存在谁能翻墙进来的情况,那么放火的人只能是大院里的人。 但所有监控都在火烧起来前被认为破坏了,而最后的画面里没发现任何可疑人。 眼看傅时言给的三天时间就要到了,元父急的上了火。 却到底是无计可施。 第四天,他带着空的答案被傅时言请上了门。 傅时言身穿黑色衬衫,衣袖摞在手肘处,露出线条流畅肌肉完美的小臂。 他抬手给满脸煞白的元父倒了杯茶,语气平静,好像在讨论今天的股市又上涨了几个点:“找到放火的人了吗?” 元父盯着冒着热气的茶杯,突然抬手指向了傅时言—— “是你,一定是你!” 第16章 元父的手指头都快指到傅时言的鼻子了。 但傅时言别说是面色大变,他就连呼吸的起伏都没一点变化,且十分从容的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他越是平静,元父却就越心慌。 他语速极快的讲述出这几天查出来的线索:“火烧起来之前,大院没来过其他人,只能是大院里的人放的火。监控都被破坏了,画面没拍到任何人的身影——” “只有你有能力做出这样的事!你想要收购元氏,因为我不同意,所以你就放火想逼我就范,就像天远集团……没错,就像天远集团那样!” 元父猛地站起身来,指着傅时言,却浑身都在发抖。 他像是魔怔了一样,嘴里不停呢喃着:“就是你,就是你……你没想到这场火会烧死妤仪,你心里有愧,所以你故意让我找放火的人。” “你觉得我不会怀疑你,所以想趁这个机会夺走元氏!” 元父口中的天远集团,就是几年前拒绝被裴氏收购,而后掌权人家中莫名着火,死伤八人的那个集团。 当年这件事发生之后,警方很快公开了着火原因:是意外。 但所有人都觉得是傅时言做的。 元父说完,客厅陷入一阵沉默。 而打破着死寂的是傅时言。 只听“咔哒”一声,傅时言点燃一支烟衔在唇齿间,吐出一团白雾雾的烟气:“说完了?” 他的反应完全在元父的猜想之外。 一般被这样质疑,要么是被揭穿后大惊失色,要么是着急忙慌的解释澄清。 可傅时言那是什么反应? 元父对上他冷漠双眼,心头一紧,下意识收回了指着他的手,连声音也压不住在发颤:“说完了……” 傅时言半俯下身子,伸长手臂,用食指磕了磕烟身。 烟灰簌簌落在玻璃烟灰缸中,他直起身子,薄唇轻启:“关于天远集团掌权人家里无故着火的事情,警方已经查明了原因,你提出来是不相信警方,还是单纯想给我扣顶帽子?” “元先生,你觉得我要收购元氏,需要用犯法的手段来逼你就范吗?” “你不同意,不代表所有人都不同意。” 元父狠狠一震,心里升起不好预感:“你什么意思?” 傅时言没说话,只做了一个手势。 他的助理江泽立马走去另一边,打开了会客室的门,然后朝里面问:“各位签好协议了吗?” 里面沉默了几秒,此起彼伏传来几道有些心虚的应答声:“签好了。” “签好了……” 这些人的声音别人再不熟悉,元父也不可能不熟悉。 他再次猛然起身,心却狠狠地往下沉,而后他阔步甚至迫不及待的小跑到了会客室的门前。 里面的人一看见他,就立刻不约而同的偏开了头—— 他们不是别人,正是元氏的几个大股东。 而他们刚才签好的协议,赫然是将各自手里的股份卖给傅时言的协议。 傅时言平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落在元父耳朵里,像是魔鬼的低语一般:“八位股东,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元先生手里有百分之四十五,剩下百分之十在元景翊手里。” “元先生,我不做违法的事,但你觉得我会不会找元景翊聊聊?” 第17章 傅时言的确不做违法的事,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他把元氏集团八个大股东直接“请”到了家里,一句话都不用说,十几个黑衣保镖往身后一站,来的人全都乖乖签字卖股份。 他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就是请人来“喝茶”而已,这哪一条讲出去都是清清白白, 同理使然,他去找元景翊聊聊,照样可以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 但元父不敢赌。 面对傅时言摆在台面上的威胁,加上认赌服输,他艰难张开双唇:“收购合同……我签,我签!你别去找我儿子!” 傅时言嘴角向上扬了个很浅的弧度,彷佛是在笑。 但其实眼里根本没有一点笑意,全是冰冷。 他重新坐回沙发,笔直挺长的双腿大刀阔斧的搭起:“既然元先生与我达成共识,那在签合同之前,不妨先听一个故事。” 元氏的八个股东被助理带人给请了出去。 元父在商业界混了这么多年,比傅时言大二十几岁,此时一个人面对他,心底却还是不由得生出几分畏惧—— 没错,畏惧。 京圈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中,裴老太爷能排上前三。 傅时言身为裴老太爷的嫡长孙,将他祖父年轻时的杀伐果断学得八九不离十,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而裴老太爷传统固执,说难听点也算迂腐。 所以他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