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人群后,两人站在桥边树下。
谢临渊看了眼面色苍白,满头薄汗的沈兰烟,奇怪道:“我说,永安王身体这么差,真的不考虑让我小叔顺便帮你看看?” 沈兰烟只感觉背后被黏腻濡湿浸透。 他眸色一暗,嘴角却带上一丝笑意:“公主在关心我?” 谢临渊磨了下牙,皮笑肉不笑道:“少自作多情!” 说到底,谢临渊是不恨沈兰烟的,当初那样,都是她一意孤行。 大梦一场清醒过后,她再看他也与陌生人无异,最多是一个有点讨厌的人。 尽管现在的沈兰烟变了很多。 他变得沉稳,变得冷戾,不再那么光华外放。 不再如以前那般总是身着白衣,一副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模样。 沈兰烟又问:“你就不想问问刚才遇见那人是谁?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谢临渊看着远方繁华灯火,双手抱臂:“大约又是那骁卿侯的故人吧,与我何干?” 她现在不是谢临渊,只是南越国的南词公主。 想了想,她又似笑非笑道:“不过待我回南越我是得好好问一问我父王,是不是有个流落民间的姐姐。” 说完这句,谢临渊打个哈欠:“盛京城也不过如此!无趣!” 夜深风起。 沈兰烟下意识地挡住风吹来的方向。 谢临渊却是面色一沉,抬眸看向沈兰烟:“你受伤了?” 沈兰烟诧异地看向她,她怎么会知道? 谢临渊又嗅了嗅,面容难看起来:“好重的血腥味,何时受的伤?” 刚才烟火气太重,她未察觉,现在这清冷夜风中,这味道格外明显。 沈兰烟心中疑虑陡生,她一个从小被娇养在王宫中的公主,如何会有这般敏锐的感知力? 见沈兰烟怔住,谢临渊再看他淡的几乎看不见血色的唇,漂亮的眉头蹙起。 他刚回别院时明明不是这样,唯独有变故的只能是别院中他们分开后的这段时间。 到底是谁能伤了他?他又为何不治伤而是陪着她在盛京城里游荡了大半个时辰? 谢临渊本想上手去检查,却在手抬到一半时骤然反应过来。 她若无其事地收回手:“不愿说便算了,辛苦你陪我这一晚了,王爷!” 那王爷两字从她口中说出,带了丝讥诮嘲讽。 沈兰烟默了默,还是补充了一句:“我没事!” 谢临渊听不见似的,没再答话。 回到别院后,谢临渊兀自去了为她准备的院子。 然而看着沈兰烟都到了门口还没有走的迹象,她终于忍不住蹙眉道:“王爷还不回王府?” 沈兰烟极自然的接话:“谁告诉公主,我住的王府?” 谢临渊就眼睁睁看着他走到不远处的另一个庭院。 他站在门口时,还笑道:“公主千金之躯,万不能有闪失,我住在这里才方便保护公主!” 待那人不见踪影后,谢临渊才深吸一口气:“南词,修身养性,修身……修个屁!” 她本就是军中长大,肆意如风,当永安王妃时的隐忍已经磨去了她上下两辈子的好脾气。 谢临渊走到沈兰烟院中,一脚将门踹开,却刚好看见沈兰烟将衣衫褪去,背后尽是纵横交错的血痕。 “祝铭……” 最后一个字还未喊出,房中烛火倏地灭去。 下一瞬,有刀剑破空之声响起。 借着月光,谢临渊看见沈兰烟面容冷厉地持一把长剑冲她心脏直直而来。 谢临渊眼眸一厉,手腕翻转间露出一抹冷光。 但那剑却是如刁钻蛇影般越过谢临渊,往她身后刺去。 沈兰烟将谢临渊护在怀中,两声轻不可闻的闷哼同时响起。 一声来自于谢临渊身后的黑衣刺客,另一声则是沈兰烟。 沈兰烟垂眸往怀中看去,只见谢临渊手中握着一把匕首,干脆利落地刺进了他心脏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