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着墨君泽发间停落的雪花,袖中的手动了动,最后还是停在了原处。 “我不想因为我离开之事,让旁人对你我之间多加揣测,损伤皇家颜面。” 作为妻子,她没办法让墨君泽爱上自己。 作为皇女,她总该保全皇家颜面,不能因为自己让皇室授人以柄。 话说到这份上,墨君泽不想过多纠缠,便答应下来。 他要看看,云千歌究竟要做什么。 他不相信,她会真的离开。 得到肯定的回复,云千歌第一次向墨君泽福了福身,行了宫中之礼。 “多谢指挥使大人。” 随后,她转身离开。 墨君泽看着云千歌的背影,心中有些发闷。 玉泉跟在云千歌身边,将这些都看在眼里,不禁云千歌感到委屈和不平。 “公主,你当真打算就这般离开?” 云千歌放缓了脚步,回头看着这个从小就跟在自己身边的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命里无时莫强求,这便是我的命罢了。” 第七章 交易 自从那日之后,府里的气氛说不出的宁静于祥和。 墨君泽去云千歌院落的次数越来越多,两人的交谈也越来越多。 他发现云千歌在一些事情上跟自己很聊得来。 “若论茶,自是滇南普洱为最,小壶闷泡,茶水随着碗盖缓缓流到壶中,如此泡法最是甘甜清香。” “本朝之画自是最喜李牧之先生,形神之韵难以言赞。” 墨君泽看着侃侃而谈的云千歌,心里也不禁颔首认同。 …… 日子一天天过去。 墨君泽和云千歌心意相通,夫妻恩爱的传言传遍了京中。 听着玉泉打听回来的风向,云千歌也明白自己离开的时机大概到了。 她想了想,决定将自己要离开的事告诉皇兄,便进了宫。 自己她与皇兄一母同胞,他向来最疼她,也会随她。 永乐殿。 云千歌研磨,看着处理奏章的皇兄,低声说:“皇兄,我想离开去静心庵。” 闻言,叶清丰翻阅奏章的手顿了顿;“为何?可是墨君泽对你不好?你同朕说,朕替你去教训他。” 云千歌心中一暖,鼻尖微酸。 她知道,这一走与皇兄便是永别。 “不是的,我只是想去静静心,也不知这一去何时回来,便想着来同皇兄说一说。” 云千歌半真半假的回着。 没有说自己命不久矣,也不想皇兄因为自己迁怒墨君泽。 事到如今,都怪她自己看不开。 叶清丰抬头看向她,眼里满是探索。 云千歌垂下眼睛,不銥誮敢与之对视。 见状,叶清丰好像明白了什么,但是也没多说,只是问:“你想好了?” 云千歌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是,想好了。” 闻言,叶清丰听后,点了点头:“朕知道了。” 两人再没有说话,无声的静弥漫了整个大殿。 云千歌低头研墨,感受着皇兄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心里的酸涩渐渐蔓延。 终究是她任性,抛下皇兄一个人在这冷冰的宫殿。 天色逐渐暗下去,云千歌也告退离宫。 叶清丰站在殿门口,看着撑着伞逐渐消失在皑皑白雪中的人,眼底情绪不明。 母后去世的早,他与云千歌相依为命。 他最宠这个妹妹,也希望她能一世无忧。 却没想,自己护了她这许多年,却终究不能保证给她幸福。 叶清丰看着那飘落的雪,陷入了沉思。 指挥府。 云千歌刚回到院子,就看到了坐在屋子里的墨君泽。 她的脚步顿了顿,迟疑了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墨君泽循声看来,眼里中情绪复杂。 他今日照常来寻云千歌,却听下人说她进宫了。 便想着在这儿等等,可不想进来后却发现,属于云千歌的衣衫、书画、绢帛都不见了。 只留下空荡荡的房间格外凄凉。 她,当真要走? 墨君泽现在有些不敢确定。 良久,云千歌看着沉默的墨君泽开口:“是我忘记说了,今日起你便不用过来了。” 墨君泽眼神一沉:“公主这话是何意?” “去往静心庵一事我已同陛下说过,你可放心,等三日后我拜别母后,便会自行离开。” 云千歌说着,语气甚是平静,平静到仿佛这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烛火微微。 墨君泽的半边脸隐在其中,脸上的神色看不真切:“三年了,你还要胡闹到何时?” 听到这话,云千歌一怔。 她以为这几日他们二人也算是相谈甚欢,以为墨君泽多少能有些了解她是什么人。 可现在看来,不过是妄想。 “我……” 云千歌刚要说些什么,屋外一阵喧哗。 紧接着,一个太监走了进来,对着她施了个礼:“公主,皇上请您进宫。” 她愣了一下,看了眼墨君泽后,转身随太监离去。 墨君泽站在屋子里,眉心紧拧。 宫内永乐殿,灯火明亮。 云千歌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叶清丰背对门口站着,不知在想什么。 “皇兄,你找我何事?” 她问着,迈步走了进去,可就在这时,身后殿门却倏然合起。 云千歌回头看了一眼,又不解的看向叶清丰。 叶清丰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瞧着她。 许久,才开口:“你当真想好,要去静心庵?” 云千歌不明白为何他特地叫她进宫,只是问一个已经问过的话。 但还是说:“是。” “不后悔?” “不后悔。” 她回答的很果断,且坚定。 叶清丰沉默了片刻,走上前将一个被掌心捂的温热的白瓷瓶放到了她手中。 “既如此,你离开前,就替皇兄做件事吧。” 云千歌诧异的看着手里的瓷瓶,还没来得及问,拿着白瓷瓶的手猛然被握紧。 她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叶清丰,却听他说:“你死后,朕要以此为由收回锦衣卫掌权。” 第八章 指责 那瓶子很轻,轻到一只手便可以轻松拿住。 那瓶子又很重,重到承载了她的一条性命,还有这二十余年的亲情。 最是无情帝王家! 在这一刻,云千歌才算是真正体会到。 她怔怔看着眼前的瓷瓶,目光落到叶清丰身上,再看不到曾经的疼爱与宠溺,只有身为皇帝的狠厉! “皇兄……”她唤着,语气中带着丝丝的祈望。 可叶清丰的话却打碎了一切:“别让皇兄失望。” 随后,他慢慢抽回了手,背过了身。 温度远离,云千歌冷意席卷,直入骨髓。 她凝视着叶清丰的背影,再无话可问。 而后转身一步一步走出大殿,步履僵硬,满身失魂。 守在门外的太监见她这样,走进殿内对叶清丰说:“皇上,您为何不告诉公主那是假死药?” 叶清丰睨了他一眼:“这件事若透露了出去,小心你的脑袋!退下吧。” 太监忙退了出去。 殿门缓缓关合,孤寂充满了殿内。 叶清丰看着缓缓燃烧的烛火,眼里一片黯色。 这是皇兄唯一能想到的让你自由的办法了。 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忘却这京中的所有,过你想要的日子,幸福的活下去! 大雪一直下,铺满了长街。 鞋袜已经被雪打湿,凉意从脚底直直地窜进心里。 云千歌就这么走着,一步一步走回了指挥使府。 走进院子的那一刻,她看着还在屋子内的墨君泽,有些惊讶。 他……竟然还在?! 云千歌站在原地,手中攥着的瓷瓶愈加沉甸,脑海中叶清丰冷漠的神情话语不断闪现。 一瞬间,她有些迷茫。 她曾以为自己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