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只见于英楠站在面前,得意晃着她的准考证:“可惜了,这准考证你也用不上了。” 颜以沐脸色骤变,登时明白过来,捏紧了拳头:“于英楠,是你故意撞我,偷拿了我的准考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于英楠踱步上前,眉梢眼角尽是嘲弄:“我是在帮你,就你一个高中毕业几年的人能考个什么成绩,到时候别丢了振国的脸。” 这女人居然承认了! 怒火‘噌’的烧上了心。 颜以沐冲过去,一把抓住于英楠的头发,巴掌直往对方脸上招呼!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惊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颜以沐转过头,只见年鹤深皱眉从吉普上下来。 她还没开口,于英楠就换了副无辜的模样,含泪控诉:“振国,我捡到婉华妹子的准考证,好心给她送来,她却还打人……” 年鹤深顿时不赞同看向颜以沐。 颜以沐立刻驳斥:“她胡说!今天她在大院撞我,就是故意拿走我的准考证,这个毒妇自己刚才都承——” “住口!” 年鹤深拧眉呵斥:“你看看你像什么话?英楠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她绝对不会故意刁难人。” 一瞬间,颜以沐的心好像都被刺穿,痛的难以喘气。 看着给于英楠撑腰的年鹤深,她觉得自己的辩驳就像个笑话:“她是好人,那我呢,我辛辛苦苦准备高考,却蠢到拿这个开玩笑吗?” “是不是她无论做什么,你都可以无条件的信任她?” 女人泪眼的绝望那么清晰,年鹤深的火气消了下去。 “今年错过了,明年还有机会。” 他拿过于英楠手里的准考证,又提醒:“军区电台那边催了,我先送你过去。” 于英楠点点头,暗暗朝脸色苍白的颜以沐投去个得意的眼神后,才上车。 年鹤深把准考证塞进颜以沐手里,语气沉稳:“等我回去再说。” 话落,他转身也上了车。 凝着远去的吉普,颜以沐捏着准考证的手不断颤抖。 压抑半天的泪水‘啪嗒啪嗒’落下,模糊了准考证上的字迹。 夜深。 月明星稀。 刚忙完手头上的事,年鹤深想到没能考试的颜以沐,立刻赶回家。 可一推开大门,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 借着屋檐的灯,竟看见颜以沐坐在地上,身边倒伏着三四个空酒瓶。 她头发散乱,醉红着脸,眼神迷离地仰头喝着酒。 年鹤深错愕:“怎么喝这么多酒?” 先不说她是滴酒不沾的人,身为广播员,她最看重嗓子,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喝任何刺激性的东西。 听见年鹤深的声音,颜以沐没有看他,只是冷淡丢出句:“不用你管。” 年鹤深蹙紧眉,上前抢过她手里的酒:“我是你丈夫,我不管你谁管你?” 颜以沐目光一黯,醉醺醺地抬起头,凝望对方深沉的眼眸:“那我们离婚,你就管不着了。” 第6章 房间忽得死寂。 年鹤深愣了半天才回过神,耐着性子把颜以沐扶起来:“你不会跟我离婚的。” 他笃定的语气让颜以沐心莫名一空。 看着男人深不见底的眸子,她恍然明白了什么,尾音渐颤:“……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喜欢你?” “知道。” 只是两个字,几乎撕裂了颜以沐整颗心,剧痛漫延。 她知道年鹤深爱着于英楠,也以为他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所以他一辈子都没有回应她。 可现在他却告诉她,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喜欢他。 这么多年,她在他面前小心藏着心思,却不知道,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个跳梁小丑…… 多可悲啊。 颜以沐踉跄着扶着桌子站起来,泪水在血红的眼眶里翻滚:“年鹤深,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残忍?” “你……” 不等男人说完,她又打断:“不错,我从前确实喜欢你,但现在离婚,也确实是认真的。” 女人眼里的决绝叫年鹤深莫名不安,他下意识不想继续:“你喝醉了,这话我就当没听见,我扶你去房间休——” 可他刚一拉住她的手,颜以沐却爆发了。 “年鹤深,你是不是有病?” 她‘砰’地砸了手里的酒瓶,嘶声哀鸣:“你娶了我却从不碰我,我难道要给你守一辈子活寡,被人指着脊梁骂是一只不下蛋的母鸡吗?” “于英楠一叫你,你就去,你和你爸有什么区别?你既然能劝你爸妈离婚,为什么要拖着我?” “年鹤深,我不欠你的!” 就算欠,她上辈子也已经还清了…… 字字句句,听得年鹤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但看到随时都会倒下去似的的颜以沐,胸口的火又被强行压下。 他揉着拧紧的眉心,神色晦暗:“我先离开,等你清醒我们再谈。” 说完,年鹤深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颜以沐一下瘫在了地上,强忍的泪水终于决堤。 一夜混沌。 晨光照进房间,刺醒了床上的颜以沐。 她缓缓睁开眼,懵了好一会儿才忍着脑子的胀痛坐起身。 “醒了啊,我给你熬了粥,趁热吃吧。” 抬起头,只见婆婆端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进来。 颜以沐愣住,后知后觉想起昨晚自己喝醉后跟年鹤深大吵了一架,懊恼自己的冲动,又不免有些愧疚。 婆婆还没解决跟公公的事,手上的伤又没好,居然就过来照顾自己…… 接过婆婆递来的粥,颜以沐有些窘迫:“妈,您跟爸……” “离了。” 婆婆轻飘飘吐出两个字,眉眼间全然没有婚姻失败的落寞:“整天对着一个惦记前妻的男人,还不如一个人过。” 颜以沐怔住,不由想起自己跟年鹤深。 顿了顿,她苍白一笑:“是啊,还不如一个人……” 婆婆皱起眉,话锋忽然一转:“我听说于英楠离了婚,还带着孩子回来了。” 颜以沐眸光一黯,沉默将粥放在桌子上,眼眶又红了。 婆婆叹了口气,抬手摸着她的头:“人活一辈子,总要为自己着想一次,我虽然是振国的亲生母亲,但妈支持你做任何决定。” 老人疼惜的话语一下被戳到了颜以沐软处。 她从小被拐卖,从没感受过家人的爱。 养父母对她非打即骂,十二岁那年她逃了出来,一路沿街乞讨时遇见了年鹤深,他把他身上的钱和衣服给了她。 那一刻,她只觉整个世界都亮了,都温暖了起来…… 后来她遇到难处,差点坏了名声,是年鹤深娶了她,帮她避开一劫。 婚后,婆婆像亲生母亲,一直用慈母之心爱护着她。 这些,大概就是她上辈子不舍得离婚的原因。 她依靠般将头枕在婆婆的腿上,声音沙哑:“妈,谢谢您……” 婆婆没有说话,只是哄孩子似的拍着她的肩头。 一个人的婚姻,她上辈子过够了。 上天给她重生,她想过不一样的人生。 中午。 想明白后,颜以沐拿上离婚要用的证件便去办公室找年鹤深,却被通讯员告知他在军区广播站巡视,也只得转步去了军区广播站。 一进去,就看见年鹤深独自站在里头查看广播稿。 转目看来,两人眼神碰撞,尴尬又无言。 颜以沐捏紧了手里的证件,最终鼓起勇气上前:“年鹤深,我们去把婚离了吧。” 话刚落音,年鹤深脸色骤变,飞快按下话筒上的关闭键。 见状,颜以沐心一咯噔,也僵住了。 刚刚全军区的广播,是开着的! 第7章 颜以沐怔住,清楚看见年鹤深眉宇间一闪而过的沉郁。 话筒没关,那自己刚才的话全军区是不是都听见了…… 没等她反应,年鹤深几步跨过来关上门,转目而来的眼神疑虑又克制:“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昨天喝醉说胡话,现在来军区广播站胡闹?” 颜以沐面色微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