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了咬牙,把手搭在白柳肩膀上,开口说,“你找我?干什么?” 楼栾……眼前人是楼栾,我的小腹在源源不断传递力量到我的胸口的全身,是肚子里的孩子在帮我,他让我的脑子慢慢地清醒了过来,也回味过来了刚刚他们在外面的对话内容。 这位贵客居然是一直闭关不出的楼栾?这尊大佛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出关,还一路直奔我过来?说的话也莫名其妙,就像是我跟他认识很久了似的。 但不论如何,我只知道现在不论是我也好,方戚风也好,在场的任何人都没有那个资本去惹怒他,他才是南疆真正的土皇帝,即便他已经不问世事多年,可是这样的人物一旦出手,根本不是我们这些小虾米能承担的。 更何况……白重还有东西想管他要呢。 我的手慢慢地挪到了身后,搭在了白重的手上,这样感知他的温度,就能让我更安心一些。 “嗯?不是你来南疆没有先跟我打招呼的吗?”楼栾居然把这个问题给我抛了回来,而且抛得让我无法回答。 这算什么?兴师问罪?可是他脸上并没有什么怒火,语气听着也不像是生气了,就是很理所当然地说出了这句话,好像我来南疆就一定得先去见他似的。 我又缓了一口气,“我之前去过蛇寨一次,但是听你的手下说,你在闭关,所以没有打扰。” 我的这个说辞让楼栾很接受,他自己念叨了一句,“那倒也是。” 我立刻补了一句,“我很累了,想要休息,麻烦你先出去吧。” 我脸上的疲态根本没有掩饰,或者说我想掩饰都掩饰不了,楼栾这会儿终于仔细地上下打量了我一遍,撂下一句话就转身往外走,“行,那我先在方家暂住,你先休息。” 楼栾来去随性,方戚风在原地足足愣了很久才忙不迭地追了上去,他们都离开了,我呼出一口气,低声对白柳说,“好了,让我睡一觉吧,其余的事情我现在都不想考虑了,我真的需要睡一觉了。”
我沙哑着开口,“水。” 白槐立刻给我倒了一杯水,我仰头一饮而尽,喘了一口气才说,“我睡了多久?我睡着的时候有人来过吗?” “婉姐姐,你睡了一天一夜,我和姐姐一直守在这里,有方二少爷的口令,没人来过,只有方小少爷来过一次,但是被挡在了门口,他就回去了。”白槐回答说,“婉姐姐你一定饿了吧,我这就去给你弄吃的。” 睡了这一觉,我觉得身体好多了,不过昏过去之前好像还有些事情我记得不太真切了,我思索了一会儿,问道,“我睡着之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儿?我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 “婉姐姐,楼栾来方家了,他在等你醒。” 一提楼栾这两个字,昏睡过去之前的记忆就一下子全都涌了进来。 对……楼栾来了!他偏偏是这个节骨眼过来了,还目标明确点名找我,可我之前跟他从未见过啊! 我一时凌乱,眼角余光不经意间扫到了床头的镜子,看着镜中自己的侧脸,无意中有了个别的猜想。 我的脸跟那位帝婉一模一样,楼栾是不是将我错认成了那个人? 楼栾在南疆也是位祖宗级别的人物,虽然他没像慕容星河那般有千年修行,但是万一他见多识广,见过帝婉的画像呢? 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了,一时间我也只能想到这么多了,“楼栾后来还来找过我吗?这一天一夜,他都做什么了?” 白槐说,“他没有来过,这一天一夜里,方家家主给他安排了上等房,生怕怠慢了他,他闭门不出,方家上下就没人再敢打扰。” 就在此时,白柳轻轻推门进来了,接着白槐的话往下说,“某种程度上,也多亏了这位楼栾大人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搅浑水,方若薰和方家主母都没有再趁机搞什么小动作,因为楼栾点名找婉姐姐你,威慑实在是太大了。” 我苦笑了一下,“你说得对,不过接下来我又该怎么应付楼栾,也是难事。” 我让白柳去知会方云泽一声,告诉他我醒了,然后准备一下把白重从周晴的屋子里带走。 方云泽很快就让人过来安排一切了,这一天一夜,方戚风一门心思都放在如何应付楼栾身上,完全把我抛在了脑后,我和白重的事儿都交给了方云泽处理。方云泽找人把白重和我一起带回了他的湖心小楼,还着人给我送来了饭,这顿饭算起来大约是晚饭吧,我吃完饭站在湖边的时候,日头已经渐渐地落了下去。 方云泽也来到了湖边,开口问道,“休息过后,感觉如何?” 我回答说,“感觉好多了。” 我的左眼还是蛇瞳模样,只不过颜色不再那样鲜亮,我用刘海微微遮掩了一下,让它看起来不那么显眼。现在回忆一下,我自己都不知道当时为什么突然昏倒,结果醒来就用这只眼睛压制住了方家那么多人。 “我已经找到了当年炼制这罐子情蛊的配方,解药也已经成了大半,今晚一定能研制出解蛊的办法。”方云泽说。 我对他感激一笑,“我知道我已经对你说了很多次谢谢,但这真的是我现在最想对你说的,我承了你太多的恩情,我一定会找机会还清的。” 就算我跟白重这次离开了南疆,以后等我们身边的事情安定下来,我一定会再找机会回来一次,我欠他的恩情实在是太多了。 方云泽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这些都无所谓的,我也不需要苏姑娘还什么恩情。” 紧接着,他又想起来了什么,顿了顿继续问,“说起来,蛇寨的那位楼栾大人,你跟他当真是旧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