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爷接了糖,笑得开怀:“行行,我等着沾你们喜气啊。” 又闲聊一会,林雪意听到不远处传来骚动声,大概是相关部门来端赌场的窝了。 林雪意忍下好奇心,又按了按口袋里的钱,继续跟老爷爷聊天,最后聊到厂长家的狗生了几个崽时,厂里才下班。 陆续有人出来,竹青路那边也安静下来,林雪意才放心跟保安爷爷道别。 走出保安室,雨细了不少,但滴得还很密。 工人们或三三两两结伴,或独自行走,但都行色匆匆,想要快点回家。 陈叙也着急,甚至冒雨骑上自行车,准备快速回家拿伞去接林雪意。 但仅一眼,他就看到了雨中站着的人。 她穿着一条明黄色的长裙,手里握着半旧的伞,看到他时,笑靥如花向他奔来。 死不死的暂且不说,但这一刻,陈叙的心真的在狠狠跳动。 没有人会不喜欢,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少女,从雨中奔向自己,那掀起的伞面像他此刻的心,起伏跌宕或因为雨,或因为风,却根本由不得他。 他只能本能地伸开手臂,全身心地去接纳她。 林雪意笑意更浓,本来要抱对方胳膊的手,直接环上他的腰,冲到了对方怀里。 他们在雨中相拥,没有顾忌世俗的眼光。 爱意疯涨,亘古绵长。 “陈叙,我来接你,你开心吗?”林雪意仰着头,将被风雨蹂躏过的雨伞撑在两人头顶。 陈叙点头,极尽温柔:“开心。” “开心有没有奖励。” “想要什么奖励?” “今天不学习。” 陈叙失笑,他一手搂着林雪意肩膀,一手推着自行车返回厂里,语气十分无奈:“昨天才学了一天。” “才一天吗?”林雪意哭丧着脸说:“我算是体验了一把度日如年的感觉,学习好难!” 陈叙将车子放在车棚锁好,接过雨伞遮在两人头顶,林雪意则是顺势挽住他的手臂撒娇。 那就不学了吧。 陈叙心里默默想着,本来的计划就是只带她去京市,他只是贪心的想要林雪意跟上自己的脚步,却忽略了她自己的意愿。 这事是他考虑不周。 话没说出口,林雪意刻意放软的声音响在耳侧,她说:“除非你原谅我一件事,我就认真学习。” 所以她谈条件的真实原因是另外一件事? 陈叙挑眉:“什么事?” “我今天去赌场了。”林雪意尽可能地贴近陈叙的耳朵,然后小心翼翼地说:“你不要生我气。” 什么地方? 眼见陈叙的气压越来越低,林雪意立刻交代:“我是误入,并且反手就是一个举报,那赌场往后都开不起来,我也算是为民除害了吧!” 她巴巴地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并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控诉陈叙:“而且我是因为来接你才遇到的事,你要生气,我以后就不接你了,我还会很伤心,伤心就得你哄,哄不好我们就会感情破裂,感情破裂就只能离婚,你以后就没有我这么漂亮的媳妇了,你说你亏不亏!” 陈叙无奈,他气都不知道该从哪气。 是气她被人溅了一身污水?或者气她去讨公道误入赌场?还是气她运气好,在赌场都能赢钱... 她的确没有做错任何事。 陈叙将林雪意换到马路内侧说:“没生气,只是有点后怕。” 林雪意在琢磨陈叙话中的意思,陈叙又说:“你现在除了你自己,还有一个丈夫,我希望,你在做什么决定之前,先想想我。” 林雪意感觉自己被pua了。 为什么她什么都没做错,却因为陈叙一番根本没有指责的话,而感到愧疚? 她为什么要愧疚? 她帮助警方端掉赌场,拯救了多少被赌博荼毒的个人和家庭,她虽然不及救苦救难的活菩萨,那也是办了一件顶好的事。 所以她为什么要愧疚! 林雪意理直气壮的,小手都掐在腰上了,却在转瞬之间,败下阵来。 她没有自保的能力,万一出事陈叙肯定会伤心欲绝,痛不欲生,抱憾终生,确实也很可怜。 她在赌场打算大干一场的时候没有想着陈叙,是她有错。 有错就认,是她一贯的处事原则,于是放下腰间的小手,林雪意诚恳道歉:“对不起嘛,以后我不去了。” 陈叙看着媳妇瞬息万变的脸,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结果是好的,就没再说什么。 回家路上,途径一个老式糕点铺,香甜浓郁的香气隔老远就刺激着林雪意的嗅觉。 陈叙见林雪意馋得不行,将人带了进去。 雨天客人少,糕点铺里十分冷清。 林雪意大手一挥,十分豪气地在柜台前选了几样常吃的点心,又要了两大袋松软的鸡蛋糕。 一袋给林忠奎吃,一袋让陈叙上班时给保安爷爷送去,感谢他的收留之情。 他那一口牙,估计也就能吃点老式鸡蛋糕了。 老板眉开眼笑地收完钱,还用报纸包了块自己研究的新品糕点,送给林雪意品尝。 林雪意道谢,跟陈叙回家。 第28章卖古董 今天下雨,许哲没来补习。 晚饭过后,林雪意将从赌场赢的钱散到床上整理。 不多不少,整整六百块。 按照她的水平,其实可以赢更多,但考虑到自己的战力,便藏了拙。 这个数字可以让人眼红,却不会眼红到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预想到的最坏的结果,就是破财消灾。 当然,一切都有例外。 所以她躲进保安室,等到厂里下班才出来。 瞧瞧,她机灵着呢,都计算好了的~ 陈叙洗漱完,回到房间,林雪意正将钱叠好,放到衣柜的抽屉里。 想了想,陈叙决定跟林雪意谈谈上学的事。看她要不要考虑做艺术生,或者直接不上学了。 这一刻,他体会到了一个老父亲的心境。 明知道上学对一个普通人来说有多重要,却不想逼迫孩子做她不喜欢的事,最终选择妥协。 想来他会成为一个慈父。 可慈父多败儿,如果不想孩子在溺爱中失去自我,怕是得辛苦雪意扮演一个严母的角色。 试想一下林雪意严厉起来的模样,陈叙脑袋里出现了林雪意回门那天的状态。 奶凶奶凶的,气不过的时候还有点委屈,明明在打人,自己却湿了眼眶。 算了。 陈叙挫败地想,他大概做不了慈父了,林雪意在他跟前一委屈,他怕是拎起孩子打一顿都是轻的。 想得有些远了,陈叙主动断了思绪。 现在不是考虑孩子的时候。 他跟林雪意年龄不够,没办法领证,孩子出生只能当黑户。 村里的黑户娃娃有很多,甚至有些直到上学,才想起来上户口。 可他不想这样。 林雪意还小,有时候连她自己都跟个孩子似的,不适合做母亲,再加上上学这档子事。 不管是备考还是进入大学,他都没办法兼顾孕妇,他不想缺席妻子孕育孩子的过程。 林雪意忙活完,发现陈叙坐在床边发呆,起了逗弄的心思。 她慢慢爬到陈叙跟前,然后快速朝他嘴上亲了一口。 为了要挟她读书,陈叙明码标价地控制着亲亲的次数。 比如说念几个小时的书可以亲一次,一张试卷考几分可以摸一次,林雪意太不爽了。 他们纯洁的闺房之乐,怎么就搞成了交易,而且亲亲明明是她想出来躲懒的方式,怎么就成陈叙要挟她读书的筹码了,她好恨!好委屈! 所以她爱上了搞偷袭,只是这次力道没有掌握好,磕得两人嘴唇生疼。 陈叙舔了舔有些发麻的嘴唇,笑着将人压在了床上。 “有正事跟你谈,一会再亲。” “什么正事?”林雪意配合地问,问出口了才发现更大的问题,于是瞪大了眼睛问:“你喜欢这样谈正事?” 好吧,姿势确实不大对。 陈叙起身,又欲盖弥彰的拿手抵在唇边轻咳两声,才说:“我想问问,你有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 林雪意一听,立刻扑了上去,她早上就想看看陈叙听到自己答案后的反应了:“特别喜欢你算吗?” “……” 陈叙沉默,但耳廓却可疑地红了,林雪意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凑近了观察。 可她越是靠近,陈叙红的地方越是多,最后连脖根都变成了淡淡的粉。 林雪意懂了。 陈叙跟她红脸可能不是在生气,而是在害羞。 那她以前是不是误会他了,陈叙并不是一个爱生气的人? 哎呀,都是太上老君的错,那糟老头子每次生气都面红耳赤的,她还以为所有人脸红都是生气呢! 止不住愉悦,林雪意伸手环住陈叙的脖子,然后再次被人压回床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