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吐了一口气,走出宫门,上了马车。 策马而来的萧辰皓从马车边擦肩而过,径直进了宫。 萧辰皓闯进御书房,怒气冲冲的诘问:“萧珩你什么意思!?” 萧珩抬眼,殿内外的宫奴跪倒一片。 他的声音冰到极点:“萧辰皓,擅闯御书房,见到朕也不下跪,你有几条命?” 萧辰皓笑了,眼神阴鸷,反问道。 “你这皇位名不正言不顺,你坐着心安?” 萧珩闻言,眼里的杀意渐起。 手紧紧的攥紧,书本发出碎裂的呻吟。 第十九章 背信弃义 片刻后,他压下怒意,屏退了宫奴。 “这皇位是不是名正言顺,由不得你来质疑。” “如果今天你是来吵这件事,不如想想北境边防的事。” 萧辰皓脸色一变,边境被人夜闯是密函送到他手上的,萧珩竟然也知道。 由此看来,他的北境军并不是一个铜墙铁壁。 萧辰皓捏紧了拳,疑虑让他的头脑逐渐清醒,但是他没忘此次来的目的。 他上前一步:“你凭什么决定让我和我的王妃和离?” ‘我的王妃’四字,他几乎咬着牙念出来的。 萧珩挑眉,“是念念提出来的,朕还以为你也是同意的。” 萧辰皓声音一沉:“她向你提的?” 他猛然想起大婚前萧珩说过的话,滔天的怒意又涌了上来。 “按照南赵律例,和离之事必须夫妇二人都许按印签字才算,我不可能” “你想她与我和离之后,好娶她做你的妃?我告诉你,想得美。” 萧辰皓一字一句的吐着,越走越近。 最后,他走到了书桌前,双手重重的砸在桌上。 “砰!”的一声,惊得墨盘都飞起,倒在一旁,浸染了桌上的宣纸。 萧珩望着乌黑的墨渍,勾起的嘴角缓缓地下沉,眼里凝聚着风暴。 “你真是活腻了。” 他躺靠在椅子里,细细回想着萧辰皓刚刚说的话,才恍然记起,当年他为了恶心这个侄子,确实说过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没成想,他竟记到如今。 他原以为,裴念念的心意表露得如此明白,萧辰皓早已经识破了。 所以这些年他才乐此不疲得召裴念念进宫,就是为了继续恶心他而已。 萧珩抬眼望着盛怒的萧辰皓,忽地笑了。 他的这个侄子,还真耿直得让人一眼就能看清。 眼前闪过一个沉静的面容,只是可怜了裴念念这六年,大约过得确实不好。 他慢条斯理的开口:“萧辰皓,你真是可怜。” 突然起来的讥讽,让萧辰皓脑子有瞬时的空白。 随即他又听见萧珩接着说:“和离之事朕不管了,你们自己去解决。” 说罢,萧珩便起身离开了御书房。 萧辰皓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满心得怒气没有发出来。 振袖也离开了,他要去找裴念念。 他怎么没有发现,当年那个柔弱的小女孩,现在不仅敢下闯疫城,还敢上荐和离。 真是,任性妄为! 萧辰皓走得是衣袍猎猎,火冒三丈。 直到一个宫娥拦在他面前才停下,她行了一礼。 “太后有请。” 萧辰皓眼神一暗,自萧珩登基之后,他和太后之间也不再那么亲近了。 他想了想,还是跟着去了慈宁宫。 慈宁宫,太后在廊下喂着鸟。 见萧辰皓来,一边放下鸟食一边问道:“你和真儿怎么了?” 萧辰皓心里烦闷,他怎么知道怎么了? 问题分明出在裴念念身上,婚事是她要定的,和离也是她提的。 可为什么反倒自己像个罪人一般,被人质询。 “没怎么。” 萧辰皓语气依旧生硬,带着点赌气的意味。 太后让他坐下,给他斟了一杯茶,眼里透着几分若有所思。 裴念念离开后,她就一直望着庭院里那棵树叶快要落光的枫树。 她想了很多,许是年轻时候也造了不少杀孽,到老来才会心疼自己后辈。 想要挽救,却只能为裴念念做到这一步,她也是被她喊了20几年的太后奶奶。 说没有感情是假的,秋日已经很冷了,最后几个月的冬日,不应当让她一个人过。 “真儿是真心待你的,所以有什么问题,你作为夫君,理应服软谦让一下她。” 萧辰皓本就烦闷的心绪,一下子就被点燃了。 他拍案而起,大声低吼道:“她喜欢的不是我!她才是那个背信弃义的人!” 太后讶异:“你怎会觉得真儿不喜欢你?” 萧辰皓在盛怒中,还生出了几分委屈,鼻尖有些酸。 “她从头至尾喜欢的都是萧珩,嫁给我,不过是为了给萧珩传递消息罢了。” 太后简直要被他的话弄昏了头,头上的凤钗晃荡着。 “你在说什么哀家怎么听不懂了?” “真儿若不喜欢你,为何甘愿为你喝下毒药呢?” 凤钗猛然挺住,太后迎上萧辰皓质疑的眼神,失了尾音。 第二十章 无能为力 萧辰皓只是略一皱眉,他还只当是讲的疫毒。 说起这个,他更加生气,语气里含着自己不曾察觉的酸。 “她哪是为了我,不过研制疫毒的解药恣意妄为罢了。” 萧辰皓拿起杯,狠狠的灌了一口茶。 在她心里,世间万物,都排在他的前面。 “她身上的疫毒已经尽除,还魂蛊续着她的命,只要找到太岁她就可以活了。” 他捏着杯子,分明是气得不行,可想起她的身体状况,还是不由的皱眉忧心。 太后闻言脸色顿时煞白,喃喃道:“她中了疫毒?” 萧辰皓瞧着太后神色异常,问道:“您怎么了?” “无事。”太后颤颤的端起杯子,心里掀起了层层激荡。抿了一口茶,竟是苦涩难咽。 一杯茶饮尽,太后脸色晦涩得难看。 即使是心不在焉的萧辰皓也忍不住张嘴说道:“您身子不适的话,要不要请太医来瞧瞧?” 她摆了摆手,盯着虚空中的一点凝望了良久,才说道:“你和皇上还是不能和好吗?” 萧辰皓刚落下的眉头,又很快皱起。 他不想在太后面前谈这个,毕竟一个是孙子,一个是儿子,她也无能为力。 太后见他闭口不言,便明白了答案。 “两个月前你大捷归来,威名远扬。而你也不知收敛,这盛名竟有隐隐的功高盖主的趋势。” 太后瞧着他摸着白玉茶杯,面色不甘,接着说道。 “皇帝已经对你心生忌惮,真儿与你的结合更是难以撼动你的声望。” 太后闭上了眼睛,苦涩的说:“哀家便让真儿,服了往生。” 随着一声闷响,萧辰皓手里的白玉杯顷刻间,化为齑粉。 他死死的睁着眼睛,血丝瞬间漫上整个瞳孔。 有毒名为往生,意为无解。 “她喝了往生?” 这话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萧辰皓不可置信的看着太后。 “您怎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萧辰皓简直快要失去了理智,他立即大步离开,一刻都不想再耽误。 他真的快要被裴念念气死了,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蠢笨至极。 萧辰皓此刻也不想再去纠结,裴念念究竟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萧珩。 他翻身上马,满脑子想的都是往生,此毒服下后,便只有半年的寿命。 服毒之人半年之内,身体会渐渐衰弱,五官渐失,半年之气移到便会悄无声息的死去。 萧辰皓狠狠甩了一马鞭,马儿发出痛苦的嘶鸣,马蹄飞奔在路上。 就像萧辰皓急迫的心,恨不得再快点。 到了裴府,他飞身下马,直接踹开了大门。 萧辰皓大步跨进,一边走一边问:“裴念念在哪?” 管家颤巍巍的出来迎接,惊慌的回道:“小姐已经出城了。” “出城?”萧辰皓走向书房的脚步猛地一顿,“她去哪了?” 管家惊慌失措的回答:“小姐说,要将夫人的医学手札补全,外出游历去了,并未说要去哪……” 萧辰皓眼前犯黑,一夜未睡加上一天之内过多的信息,让他气血翻涌。 此时竟撑不住,踉跄了一步,撑着木柱才勉强稳住身子。 他哑声问:“她才从陈州回来,身子尚未好转,为什么不阻止她?” 管家苦着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