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浣溪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试探着问道:“那个,这位新出场的何教习,在群芳谱上,能排上号吗?”鶟 阿水伯竟然沉默了。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秒,又像是一个世纪,宋浣溪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就在她不抱希望了的时候,阿水伯,终于开了口。 他看向了云吞店里的其他熟客,征询着他们的意见:“金伯,阿东,你们有没有感觉,这位何教习,和以前出场的美人,不大一样?” “以前的美人,我们只能在脑子里想象,她有多倾国倾城,可这位何美人,就好像中环的那些靓女,我一闭眼,就仿佛看到了她的样子!” 金伯一脸恍然,“阿水,你不说,我还没想到,确实是这样的!” 其他客人也纷纷的点头,表示赞同。 阿水伯立刻提议道:“那不如我们再设一个新美人榜,这位何老师,就暂居榜首如何?” “好!”惛 “要得要得!” “可以有!” 茶铺内一片应和之声,转眼间,池记云吞面馆内,继群芳谱,侠士榜后,第三个榜单火热出炉,上榜的有且只有一位美人。 宋浣溪的嘴角一直上扬,对一个作者来说,没有什么比他创作的角色,受到读者们的欢迎更让人开心的了。 阿水伯又道:“原来阿生在夜校是学这些东西啊,我老头子现在也会说两句啦!” “扣子米是问路,还有那个狗饿喂,狗饿了,我要回去喂它,不就是说你连我的狗都不如嘛!” 老友南叔顿时一脸恍然:“我本来觉得还挺拗口,阿水,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哈哈,狗饿喂狗饿喂,我现在也学会了一句英文啦!”惛 客人们又开始探讨起其他句子,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给这些英文句子,配上了中文读音。 宋浣溪听了一会,哭笑不得,不动声色的到了角落里的圆桌旁,试探着问道:“陆先生,郭先生,你们觉得这一篇连载的新文怎么样?” 陆兴邦点了点头,“还可以,比较新颖,就是英文听多了头大。” 郭云琛并不知道红尘一笑是宋浣溪,但是从客人们的议论中,他意外得知,这一篇《阿娇和阿强》竟然和阿生的经历异常吻合—— 郭云琛立刻推断出,红尘一笑,应也是池记云吞面馆的熟客之一! 甚至很有可能,此时此刻,红尘一笑先生,就端坐在这云吞面店里,含笑听着一干熟客,热烈的讨论自己的小说! 一想到这里,郭云琛就有些坐不住了,他的眼,如探照灯一样,在云吞面店里来回巡视:惛 是坐在人群中高谈阔论的那位阿伯?还是不远处静静吃面,脸带浅笑的阿叔? 郭云琛现在看哪一位都像红尘先生,仔细一看又觉得不是。 都说字如其人,看了红尘一笑的字,郭云琛心中,默默地把红尘一笑定位成了李白那样的名士,会借着酒劲大叫,“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不过,认不出红尘先生,郭云琛的心情依然极好,就像是一位穷困潦倒的作家朋友,突然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 他与有荣焉! 他笑着应道:“很有趣,我很喜欢。” 于是,陆兴邦眼睁睁地看着少女的眼睛瞬间明亮起来,就像是夜晚之中突然亮起的房间,让人难以挪开视线。惛 陆兴邦顿时懊恼,早知道他也说两句好听的了! 说好话又不要钱! 宋浣溪笑嘻嘻地应了一句:“我也很喜欢呢!” “不过,”她实事求是的道:“陆先生,说的也有道理,可能很多人看到洋文这么多,就不想看了。” 郭云琛愣了下,他在使用英语的国家生活了好几年,阅读起来自然不会有任何障碍,甚至毫不夸张的说,这篇小说所用到的英文都是非常简单,非常直白的。 仔细想想,确实,对于大部分看报的人来说,看到这么多英语单词,可能直接就pass了。 郭云琛思考片刻,看向了身边的陆先生,“陆先生,听说最近探长们大发雷霆,你们的日子很不好过?”惛 陆兴邦眼睛一亮,大财主要出手了吗?! 他立刻做出一副苦相,叫起了穷:“哎,可不是吗,最近实在太难了,每天都有几十号兄弟嗷嗷待哺,大部分都是家里的顶梁柱,身后还有好几口子人,加在一起足足几百号人的开销!” “这才几天我的棺材本都快没了!” 陆兴邦指了指桌子上的报纸:“现在连报纸都看不起了,只能蹭一蹭郭先生你的报纸!” 郭云琛扬了扬眉:“不若我给陆兄订一份报纸,陆兄就不用发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