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先生顺从地答应着,转身来到我面前,先是朝我伸出手,见我不动,又朝严濯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小声说:“包子能不能给我吃?” 我大概是被气傻了,问:“你吃它干嘛?” 赵先生立即就笑了,像看小孩似的看着我:“我是总公司的总领事长,虽然不是你的直属上司,你的工资单上也得有我的签名才行。吃你几只包子还得回答为什么?” 我这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笑了笑,把包子递给他,说:“你都吃了吧,吃着好的话,下次我专程给你带些。” “那就麻烦你了。”赵先生笑道,“刚才你一开窗户我就闻到了,真香,我是很喜欢吃包子的。” 他是严濯的贴身助理,无论是收入还是社会地位都是相当高的。 他当然不差这一口包子,我知道,他只是在缓解我的尴尬罢了。 所以说,FꞏH里除了严濯都是好人。 赵先生走后,我自己来到严濯的办公室门口。 门半掩着,门口秘书的位子是空的,看样子秘书还没上班。 我定了定心神,伸手正要推门,门突然被拉开了。 我猝不及防,踉跄地退了一步,几乎直接摔倒。 幸而严濯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臂,把我扶正,皱起了眉,像训小孩似的问:“怎么慌慌张张的?” “因为你突然出现呀。”我也很委屈,“我吓了一大跳,不是故意的。” 严濯睖了我一眼,说:“我是老虎吗?吓成这样。” 我没说ʟᴇxɪ话。 他还不如老虎呢。 这话我只敢心里想想,一声也没吭。 然而严濯却走了两步,忽然停下来,转头凌厉地看向我:“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都没说……” 严濯定定地看了我几秒,目光往下,移到了我的脚上,说:“把鞋脱了。” 说完,转身进了办公室。 把鞋脱了? 上次见他办公室没见有这种规矩呀…… 我穿得是平底船鞋,只有一点点鞋跟那种。 这是因为我虽然没有正式的西装,但也选了一套比较接近的款式。 我拎着鞋子进了办公室,严濯正叼着香烟,一边在办公桌前处理邮件,一边说:“秘书休假了,你负责她的工作。” 我忙说:“可是我不会呀。” 这方面的工作我一天都没学过。 “坐在那就行了。”他说,“本来也不需要她。” “……”我转身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又听到严濯的声音:“干什么去?” 我扭头说:“坐到秘书的位置上呀。” “坐到这儿。”严濯朝他斜对面的椅子努了努嘴,说,“你到外面去,别人问你怎么办?” 我…… 我走到那张椅子上坐下,起初还是挺紧张的,但很快,便开始有些无聊了。 正打着哈欠,严濯忽然出了声:“餐厅十分钟之后就开门。” 他说着,朝我看过来,“想想愿意吃什么。” 我说:“包子。” 见他微微眯起了眼,我忙扯出一个笑脸:“开个玩笑……随便吧,您看,您想吃什么。” 严濯定定地看了我几秒,问:“你的包子呢?” 我说:“丢掉了。” 他睥睨了我一眼,靠到椅背上,面朝电脑屏幕,一边批阅文件,一边说:“我不反对你吃,但下次别再耍那种可笑的心机。” 我琢磨了一会儿,说:“「可笑的心机」是指我说给你带包子吗?” “对。”严濯说,“徐若汐是很温柔,但她不喜欢做这种事。” 我说:“那我说了你应该不会生气吧?我本来也不是带给你的,是我自己想吃,但你又在我偷吃的时候来了,我总不好吃独食……” 我说到这里时,严濯扭头看了过来。 我也感觉挺不好意思的,耸了耸肩,说:“你这么大一个董事长,总不至于会饿着嘛,我知道的。” 严濯盯着我,这目光倒是很平静。 但我还是有点不适应,坐正了身子。 半晌,他按了电话,免提里传来赵先生的声音:“董事长。” 严濯面无表情地交代:“把包子拿过来。” 赵先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即犹豫地道:“董事长,我……” 严濯直接截住了他的话:“还剩几个?” “一个。” “拿过来。”严濯说完,挂了电话。 安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