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曾经那些愚蠢的话,阿颜确实值得所有人爱!你也永远是我兄弟。” 林邺愣了愣,随即举杯相碰。 “就像那位阿南小姐说的,活着时不珍惜,到最后我们只能感动自己。” 说着他又想起那位的性子,龇牙有些怵的样子。 “你跟她相处时可小心些,她可不是沈夕棠,这性子……” 林邺一言难尽的模样,不过酒杯到嘴边又笑出声:“有趣!只可惜不适合我。” 他还是喜欢曾经的沈夕棠那温柔模样。 谢君珩不动声色看他一眼,他见到的已经是成为永安王妃的沈夕棠,或许并不知晓,曾经的沈夕棠就是这样。 不过他还是决定不去打破好友心中的幻想。 解决完林邺的心结,谢君珩道:“我先走了,不能放那位在外面乱跑,事情结束后,我们一醉方休。” 林邺眼中也闪过一抹释然:“去吧!” 谢君珩这半年做的那些事,他也有所耳闻,私下更有人称谢君珩已经疯了。 但今日他却这样忍下自己,林邺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修独,别逼自己,向前看吧!” 谢君珩沉默着,最后笑笑,摆摆手往外走去。 另一边,沈夕棠见谢君珩没跟出来,心中松了口气。 她知道自己周围隐藏有许多暗卫,她看似毫无路径地乱逛,最后却走到了曾经的将军府,现如今的镇北王府。 “哥哥,你过得还好吗?” 尽管南晟南离对她也极好,可沈夕棠心中还是无一日不挂念玉靖。 这是她相依为命二十多年,将她从奶娃娃一点点带大的哥哥。 她也曾想过要不要去告诉玉靖,自己就是沈夕棠,可这事终究太过神异。 退一万步,就算是玉靖真的信了,那自己又如何让他再忍受一次离别之苦,告诉他自己从此以后只能生活在南越。 最终,沈夕棠只决定找机会让南农治好玉靖,自己不出面。 只偷偷的,远远的看一眼,知道他过得好就行。 正出神,一辆马车驶来,车帘掀开,一道熟悉的轮椅出现。 沈夕棠身体一僵,下意识将自己隐藏到树后。 玉靖先下来后,马车上又跳下来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 两人附耳说了几句话,那女子推着轮椅往府里走去。 沈夕棠定睛一看,喃喃道:“大哥,英英。” 走到府门口,那两人动作一顿,玉靖突然转头往这方向看来。 沈夕棠心中一惊,往后猛地退去,却撞进一个胸膛。 谢君珩声音在头顶响起:“你躲在这里看什么?” 第32章 沈夕棠飞快掩去眼中的慌乱,抬头理直气壮道:“我迷路了。” 谢君珩看向将军府门口,那里早已经空无一人。 他点点头,语气无奈:“好的,迷路的公主殿下,该回去用膳了。” 两人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走到拐角时,沈夕棠又往将军府看了一眼。 她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感伤和依恋。 回到别院时,南农已经回来。 饭桌上,沈夕棠指着谢君珩道:“小叔,你给他治伤时能不能把他咳嗽顺便治了,天天听着怪烦的。” 谢君珩瞥她:“多谢公主关心!” 南农神情一言难尽:“……亏你还听得出来是关心。” 说完又瞪一眼沈夕棠:“你还挺会指挥,我一药圣,你用的比你们家御医还顺手。” 沈夕棠谦虚:“我们俩分什么你家我家啊小叔!” 南农蓦地有些怀恋从前那个傻乎乎的小南词。 谢君珩听着两人拌嘴,忍不住道:“不碍事的,不劳烦前辈。” 南农点了点沈夕棠眉心,却还是转头看他:“王爷这咳嗽的毛病从几时开始的?” 谢君珩顿了顿,默默道:“半年前,生了一场大病,平时无甚影响,一到变天就会咳嗽几声。” 看着沈夕棠抱着碗悄悄坐远,他哭笑不得:“不会传染。” 沈夕棠埋头吃饭,心内却琢磨开了。 看来她有必要搞清楚,谢君珩这半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这样判若两人。 南农点点头:“等会儿我给你开个药方,吃上半月,药到病除。” 谢君珩又礼貌道谢,心中还觉得不愧是九州大陆最神秘和平的南越国之人,药圣前辈人真好,没有一点世外高人的奇怪脾气。 他哪里知道,南农还记得自己乖乖小侄女捅了别人一刀。 心虚着呢! 接下来几日,沈夕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谢君珩心中还暗自纳罕。 此时的他还不明白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的道理。 果然,就在阳光明媚的一个安静午后,还在喝药的谢君珩收到消息。 “南词公主又逃跑了。” 这个又字用得十分精妙。 谢君珩叹了口气,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这两日施针到了关键时刻,南农都住在宫内,这位倒是会选时间。 淡定自若地喝下最后一口药,谢君珩眸色淡淡:“去哪儿了?” 暗卫脸色羞惭:“属下不知!” 谢君珩也不恼,南词的厉害他也不是第一次领教。 若她真是沈夕棠,甩开几个暗卫更是不在话下。 那天在近月楼,她说沈夕棠蠢那几句话,不是辱骂,而是一种近似于自我厌弃的嘲讽。 谢君珩想起南词的眼神,心脏像是被人戳了个洞,狂风呼啸,却无法填补。 他收回思绪吩咐道:“将寒鸦放出去。” 暗卫领命:“是。” 早防着沈夕棠的谢君珩第一日就在她住的房间熏了一种特殊的香料。 只有一种专门豢养的叫寒鸦的生物能循着这味道找到想要找的人。 这手段是沈夕棠死后谢君珩才培养的,是以她并不知道。 半个时辰后。 沈夕棠刚踏出镇国寺,便看见寺庙门口巨大银杏树下站着一个熟悉人影。 一身黑衣,脸庞俊美到妖异的谢君珩转头望过来,看见沈夕棠,他脸上寒冰消融。 “我来接你回去。” 第33章 这句话像是演练过无数遍,就那样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 沈夕棠愣了,蓦地回想起当初谢君珩以为自己在镇国寺祈福时那冷漠面孔。 “让我去接她?痴心妄想。” 沈夕棠跳动的心瞬间冰冻,眼眸也冷下去。 他会来这里,是来接南词公主,而不是那个卑微到无人在意的永安王妃沈夕棠。 回去的路上,沈夕棠垂眸沉思,一言不发。 镇国寺的住持见到她后只说了一句话:“涅槃重生,各归其位,一切皆是因果宿命。” 而后不管沈夕棠如何问,住持都只有一句:“施主不必纠结,你只是回到了你该回的地方。” 沈夕棠琢磨着这话,百思不得其解。 哪里是她该回的地方,南越国吗? 为何又偏偏是南越? 谢君珩见状也不说话打扰她,只默默跟在她身后,眼底酝藏了许多不可名状的情绪。 一时间,两人各怀心思。 刚到山底,一个清脆声音唤醒沈夕棠的思绪。 “玉大哥,对不起,都怪我丢三落四今天才来这么晚。” 一个沉稳男声道:“无妨,今日来得晚还可以在山中看到日落。” 沈夕棠一惊。 玉靖?夏英? 她下意识就想藏身,却无处可躲。 蓦地,一个帷帽从后面扔过来。 沈夕棠转头一看谢君珩,却见他已经策马上前挡住那两人。 她连忙救命稻草般赶紧戴上。 前方,谢君珩垂眸打招呼。 “大哥,夏小姐。” 玉靖神色淡漠地颔首:“永安王。” 夏英虽神色不虞,却也是在一旁回礼。 倒是身后的沈夕棠听见这称呼十分诧异。 大哥?谢君珩一定是让人夺舍了吧?竟然会叫她哥作大哥。 几人打完招呼,夏英又看向谢君珩身后。 在看见一名头戴帷帽的白衣女子后,她眼中出现一抹不屑与鄙夷。 当初阿颜刚死,这人做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这才过了多久,还不是另寻新欢。 想了想,她还是忍不住冷嘲热讽地开口:“没了一个苏清荷,永安王这是又寻了一个新王妃?当初那样,我还以为永安王打算为我们阿颜终身不娶。” 沈夕棠背脊都僵住。 谢君珩面容不改,依旧好声好气:“夏小姐误会了,只是朋友。” 夏英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玉靖阻止:“英英莫再胡言。” 无论那两人是什么关系,都已经与他们玉家再无半分干系。 夏英悻悻住口。 玉靖冲谢君珩点点头,一副不愿多言的模样,两方人马擦肩而过。 在走过那名白衣女子身边时,玉靖只感觉心中一动,有股莫名熟悉的感觉升起。 但看着那两人走远,他又摇了下头,将那奇异的感觉挥散。 另一边,谢君珩轻声道:“他们俩每逢初一十五,都会来镇国寺为沈夕棠祈福。” 没人看得见,那帷帽下面,沈夕棠早已泪珠流了满脸。 见沈夕棠不说话,谢君珩又自言自语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