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却一反常态,语气十分严肃:“不该看的别看,不该问的别问,身为侯府的人,行差踏错半步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雪鸢的下场你也看到了,她便是没认清自己的身份,肖想了不该想的!” 沈湘儿似懂非懂:“嬷嬷教导得是。” 除了活命,沈湘儿什么也不敢想。 别人或许有试错的勇气,但是沈湘儿没有。 沈湘儿父母早逝,她本有个孪生哥哥叫林双,只可惜,两年前在一场山洪中,哥哥不幸丧命。 家里的叔叔婶婶嫌她是个赔钱货不肯收留她,甚至为了讨要那二两的安葬费,想把她卖入怡红院。 沈湘儿千方百计逃了出来,她唯一想到的便是入侯府做丫鬟。 可要进侯府谈何容易,何况侯府最不缺的便是婢女。 想想也是。 永安侯府的主母是西夏的九公主,九公主的独子--裴干衡,更是大宋威风赫赫的铁血战神。 多少人挤破脑袋的想入侯府,哪怕只是做个婢女,也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 为了活命,沈湘儿别无选择,她穿着哥哥的衣服,盘发束胸,顶了哥哥的名字,女扮男装入了侯府做最低等的奴役。 刚入府那年她才十四岁,模样正是雌雄难辨之时,侯府的人并未察觉她的女儿身,她也将这个秘密隐藏了两年。 在赵嬷嬷眼里,唯有林双最是个省心的,他恪守本分,模样又生得水灵,一张小脸眉清目秀,丝毫不输女子。 赵嬷嬷表面上对他苛责求精,实则内心十分喜欢他,私下也总是提点他,这次也不例外。 “今日你回东厢院,什么也别多问,王爷气性大,他若是叫你,你便上前去伺候,若是不叫你,你就别去打扰他。” 主子的事,沈湘儿不敢打听,只一个劲的点头,将赵嬷嬷的话记在心里。 原本,她和雪鸢是一同住在东厢院的。 雪鸢是府里的大丫鬟,主要伺候王爷的衣食起居,而她不同,她只是负责洒扫那一片的院子,平时连王爷的面都见不着。 如今雪鸢被赶出府,新顶替的丫鬟想必也没那么快定下来。 不过沈湘儿不关注这些,她只是个洒扫院子的,每日把院子打扫干净就是她最重要的事。 将药送到膳房,沈湘儿原路返回,途中,几个小丫鬟聚在假山后窃窃私语。 “也不知雪鸢犯了何事,王爷今日发了好大的脾气。” “东厢院都没人了,王爷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也不让人靠近。” “雪鸢一走,王爷身边可就没人了,若是我能到王爷身边伺候就好了……” 闻言,一旁的秋菊不高兴了:“要去也轮不到你啊,王爷怎么可能会看上你,当初若不是雪鸢使了些手段,去王爷身边伺候的本该是我!” 秋菊是府里最得势的丫鬟,她的姑姑是西厢院的李嬷嬷,平时她仗着有人撑腰便目中无人,时常压榨府里的丫鬟仆役。 沈湘儿一听见秋菊的声音,脚步就不由自主加快,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 秋菊却是一眼就瞧见了她。 “林双,你站住!” 沈湘儿顿了顿脚步,笑道:“秋菊姐姐。” “你在这偷听什么?” 沈湘儿道:“我什么都没听见,只是路过。” 秋菊却不打算放过她,趾高气扬地道:“管你是不是路过,这一片的院子你去替我们扫了!” 沈湘儿道:“这片不归我管,赵嬷嬷只让我负责东厢院的。” 秋菊不依不饶:“别拿赵嬷嬷压我,你若想好好在府里待下去,就替我们老实把活都干了,不然就凭你无依无靠的,我只要给我姑姑打个招呼,就保准你被赶出侯府!” 见沈湘儿不肯就范,秋菊又道:“你自己想好了,雪鸢一走,我指定会被派到王爷身边伺候,你若得罪我,什么下场你知道的!” 沈湘儿别无选择。 她知道得罪小人的下场。 看着沈湘儿老老实实去替她们扫院子,秋菊愈发得意。 “瞧,我就说他好欺负吧!” 夜深了。 沈湘儿身心疲惫地回了自己房间。 拆下一层又一层的裹胸布,沈湘儿去盥洗室洗了个澡。 从盥洗室出来,她换了一身素净的衣服。 皎洁的月光下,她青丝如瀑,肤色莹白,清丽的容颜下,一抹红唇如含苞待放的海棠花蕊。 将窗户打开,沈湘儿侧躺在床上,乌黑的秀发乌泱泱地散在床沿外。 她从枕头下摸出一个荷包,荷包上,一对鸳鸯栩栩如生。 荷包的右下角,一个歪歪扭扭的齐字显得有些违和。 沈湘儿并不识字,单是这个齐字,也是她反复练习了好久才绣上去的。 可结果还是差强人意。 她将荷包放在自己胸口,脑海中不断回味着一个男人对她的承诺。 “霜儿,你再等我两年,就两年,明年的科举,我定能高中。” 沈湘儿盼啊盼,只盼着那日能早些到来。 带着这股甜蜜,睡意很快袭来。 迷迷糊糊间,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床榻上的少女睫毛轻颤。 “来人,来人……” 男人的声音将沈湘儿彻底惊醒。 第2章 第二章:占有 “本王要水,水……” 细细探听,那声音竟是从云轩房传来的。 而云轩房住着的正是这府里的王爷---裴干衡。 沈湘儿很快想起了赵嬷嬷的话。 王爷若是叫你,你便上前去伺候,若是不叫,你便不要管。 沈湘儿纠结了,她不想去伺候,白日就听说王爷脾性大,若是她伺候不周,下场会不会跟雪鸢一样。 “水……本王要水……”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嘶哑,期间还伴随着几声低喘,像是在极力强忍着痛苦。 或许,他只是想喝口水呢? 思及此,沈湘儿终是顾不了太多,从枕头下取了根发簪将一头乌发盘在脑后,她正要去取裹胸布,却发现裹胸布还湿哒哒的淌着水。 无奈之下,沈湘儿只得从衣柜里胡乱套了一件宽大的外衫。 来到云轩房,里面断断续续传来男人的声音。 沈湘儿战战兢兢地推开了房门。 这是她入府两年,第一次踏入云轩房。 房间很大,里面的摆设华而不奢,屋里只点了一盏昏黄的油灯,房中的一切好似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沈湘儿看得不太真切。 床帐内传来男人粗重的低喘。 沈湘儿看了一眼桌上的茶壶,快步走上前,端起茶壶往茶杯里倒了一杯水。 “王爷,水来了……”沈湘儿壮着胆子向前挪了挪,却在床帐外停下了脚步。 “药浴,药浴准备好了吗?”里面的男人吃力地说道。 沈湘儿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她不知道什么药浴,她只是来给他送水。 里面的男人没再说话,喘息声却不断加重。 沈湘儿深深吸了一口气,颤着手将床帐掀开。 “王爷,你没事吧?” 话音刚落,一只手倏然从里面伸出,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沈湘儿听见了自己手腕骨折的声音。 剧烈的疼痛让她脸色煞白,手里的茶盏应声落地。 “王爷,疼……”沈湘儿不住地后退,头上的发簪也在挣扎间悄然滑落。 霎时,一头墨发宛如瀑布倾泻而下,冰凉的发丝从裴干衡手指间幽幽滑过。 刹那间的丝丝凉意,宛如干涸的沙漠中寻得一点源泉,瞬间滴在裴干衡的心口。 裴干衡深吸一口气,险些把持不住。 他努力眯起眼睛想要看清眼前人的模样,可始终看不真切。只看见昏暗的灯光下,少女窈窕的身躯,婀娜多姿,如梦如幻,堪比人间尤物,有种说不出的勾魂。 “王爷……王爷,好疼。”沈湘儿被吓得浑身颤抖,她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娇柔似水的声音,如同一道催命符,一点点击垮裴干衡的意志。 手臂一用力,裴干衡将她狠狠摔在榻上。 “谁让你进来的!玄武呢?” 他分明下了死令,不让女人进来! 沈湘儿被吓得脸色煞白,可同时,她也看清了裴干衡的模样。 以往,她只能远远瞧上一眼,留给她的永远只是背影。 如今看着裴干衡的脸,大字不识的沈湘儿竟然想起一句话。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大抵就是用来形容他的。 至少,她从未见过比他更好看的男子。 “贱人!给本王滚出去!”嘶哑低沉的声音像是即将挣脱束缚的猛兽。 一声低吼将沈湘儿拉回现实。 男人身上自带的威压,让沈湘儿不由自主感到害怕。 她想逃,可禁锢她的双手如同铁链将她牢牢锁住。 沈湘儿不停挣扎。 隐约间,裴干衡闻到了一股迷人的幽香。 不同于任何一种脂粉的香味,这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