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但是女儿想着,咱们既然在桐城久居,做生意又免不得跟人打交道,还是要顾些体面的。所以,女儿才提议让表哥先去绸缎庄学习掌管生意。有段朗的帮助,女儿相信凭借表哥的才干,定能收获众人的喜爱。表哥,你觉得音音说得对吗?” 赵吾善心头忐忑不已。 一面是不知如何跟虞楚恬开口,万一她不同意,不给他解药,那他该如何是好? 另一面,他心中又隐隐躁动,存着要接管永兴绸缎庄的念头。 他正想趁着这个机会,大展一番身后,顺便将那段朗踢走,好取而代之呢。 见赵吾善不语,虞维音又对虞颂道。 “爹,段朗对我说,以安毕胜为首的江邯商户,听了府中的事,意欲要解除好几项生意的合约,是他费了不少口舌才安抚住众人。安毕胜对吾善表哥,似乎也颇有微词。如果吾善表哥不尽快打造出好名声,将来与这些人接洽,恐怕也会失了人脉啊!” 虞颂蹙眉沉思,半晌后,才重重叹了口气。 “音音啊,你说得没错,商人首要注重诚信,但除了诚信外,名声就跟命根子似的!一旦名声毁了,将来,生意也就要走下坡路了。” 觑了眼神情慌乱的赵吾善,他不得不开口劝解。 “吾善侄儿,你不必害怕,音音说的这番话,其实还是长远地为你着想。你今日收拾一番,明日便去绸缎庄住,一切都有段朗照应,他一定能帮你将名声打出来。等你做出一番功成,消淡了众人对你的坏印象,那时候你跟音音成亲,才能得大家真心的祝福。” 赵吾善额上渗出冷汗,事已至此,他只能举起袖衫揩拭道:“侄儿谨遵姑父教诲。” 虞维音与赵吾善一同出了院落。 虞维音撑着青色缎面伞,将伞往他身侧让了一让,见他面色黯然,便露出关切的神情。 “表哥,音音这么做也是为你好,你别怨我。” 赵吾善愣住,很快恢复如常,试探般问道: “音音表妹,你曾说要将姨娘跟楚恬赶出虞府,可我如今没有帮你做到,你会怪我吗?” “怎么会?姨娘和妹妹已受了她们该有的惩罚,料她们也翻不起多大的浪,如今音音想的,是如何让你名正言顺地成为虞府姑爷。所以表哥,你也要争气,去绸缎庄做出一番绩业给众人看,这才能堵住悠悠之口啊!” 虞维音说得情切,赵吾善心头对她的惶惑,也就渐渐飘远了。 只是,他该如何跟梁氏母女开口?这又是他的难题了。 第121章 挟制 卉香馆厢房内,鸦雀无声。 黄花梨梅纹卷珠足藤心榻上,梁氏母女俩端坐不语,两双冷眼,却带着狐疑,不住往赵吾善脸上扫。 “你没说谎?是你借故离府的吧?” 梁氏再三打量他,揣测着,“你是怕我们要你性命,还是怎的?这么急匆匆地往绸缎庄去躲灾呢。” 赵吾善慌地急忙起身,朝着梁氏再三作揖。 “姑母,侄儿就是有一千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诓骗您啊!何况,您跟楚恬表妹都有火眼金睛,我便是说谎,也逃不开你们的五指山。况且,我这条命早是姑母和表妹大发慈悲留下的,就是为姑母跟表妹丢了性命,我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他神情恭敬,眼观鼻鼻观心,脸上没一丝的玩笑意味。 “姑母,实在是姑父执意要让侄儿去历练一番,好招我为婿,侄儿再四推拒,姑父不肯,侄儿只能勉强应了。” 他将虞维音的劝告略过,怕她们怀疑他心中有鬼。 可虞楚恬只睬他一眼,便露出冷笑,上前伸手用力拧住了他的耳朵。 “表哥,这不就是你心中所想的?获得万贯家财,迎娶貌美嫡女,回乡也好飞黄腾达,是不是啊?” “哎哟——痛!” 赵吾善被揪得耳垂涨红,急忙解释。 “表妹,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此番去历练,不过是去了解虞府生意,将来好将家财全都奉给姑母跟表妹你啊!自从虞维音那贱人威胁我后,我再也没登过她栖芳院,我今后若掌握了绸缎庄的生意,等虞颂一蹬腿,我肯定立刻将那贱人打出府去,看都不带看她一眼!” “不,不用将她打出府去。” 虞楚恬冷冷笑道,“直接配个粗俗的小厮,让她一辈子伺候我,岂不爽快?” 梁氏拧眉。 “既如此,那曼陀罗毒,你便交给你庄叔,让他处理。” “诶!好!侄儿稍后就给庄叔,只是姑母,眼看半个月就要到了,您瞧瞧侄儿这般可怜,好歹也替侄儿跟表妹求个情儿,把那半边月的解药给侄儿吧。” 他摸着被揪红的耳朵,朝着梁氏不停作揖,滑稽的模样,惹得虞楚恬大笑不止。 “楚恬,依他的话,给他一个月的解药。反正,那半边月的毒没这么容易解,料他也翻不过我们的手掌心。”梁氏道。 虞楚恬给了解药,赵吾善心头却没半分欢喜,哽着嗓子问:“表妹,这毒究竟要多久才能全解?” “至快半盏茶功夫,至慢便要个三年五载,我说过,看你表现。你若做得好,我一时开心,便将所有解药都给了你,又何妨?但你要是再调转头,帮着虞维音那贱人对付我们母女俩,你就小心着你的项上人头吧!” 赵吾善心中发惧,翌日便收拾利落,M.L.Z.L.由段朗亲自来虞府迎接,去了永兴绸缎庄。 虞维音照旧是每日来留松院,给虞颂端茶递水,陪他言谈解闷,但虞颂的困倦之症,却好似并未全除,如今依然睡眼惺忪,懒怠起身。 她心中便隐隐怀疑,是庄列炳在背后做了手脚。 但这个节骨眼上,她也不好盘问,除却每日喂爹喝解毒的参汤,便是在心里祈祷着邵漠带着消息早归。 三日后,正是朔风呼呼,寒雪凛凛的天气。 虞维音刚在杳香的侍候下洗漱完毕,便听见房外响起沉着有力的脚步声,只轻扣门扉三声,便定在门边一动不动。 “小姐,漠回来了。” 虞维音眉目舒展,笑意自玉色面庞上蔓延,连昳丽的眸子,也沾染了柔柔的波光。 杳香心中惊艳,忙开门,让邵漠进来,又悄然阖门退出。 “如何?仇氏如何说?” 她满怀期待,举步而来,身穿紫绒斜襟菱纹袄,系着织金墨花裙,裙裾间隐约露出一小截朱红银线绣花鞋。 身姿柔美,脚步轻盈。 随着她的移动,浅淡的梅香在鼻间萦绕,逐渐馥郁,如烈酒,烧得他腹内一阵发紧。 来回不过六日,一路赶马疾驰,他却觉得度日如年,恨不得顷刻间便回来。 如今看着她云鬓环绕,珠翠满身,软语娇靥的模样,他喉中窒了又窒,只觉口干舌燥,难以开口说半个字,只想用力将她娇躯揉进怀内,狠狠拥抱。 “你看仇氏面色好么?见了我的信,她是怎样反应?” 见邵漠杵在原地,一双幽沉的眸紧紧盯着自己,虞维音担心他此行不顺,又多问了几句。 “是不是她不肯答应?她有何顾虑,你尽可以告诉我,我再另想办法。” 仇氏,是庄列炳的原配。 庄列炳自做了虞府管家,便以仇氏悍妒为由,将她放在澧县,只等逢年过节才去看顾一面。但在外人看来也怪,仇氏三年无所出,他也没有因此休她出门。 她如今让邵漠带信给仇氏,正是有要事相求。 邵漠下死眼狠盯了她一遭,盯得双眼几近有些猩红,虞维音心中一沉,问道:“邵漠,难道是路上出了什么岔子?” 他这才艰难移开双目,暗自调整呼吸,三四次后,才让身体重归平静。 “小姐,此行顺利,仇氏答应跟小姐合作,她已修书让人寄到桐城。相信很快,庄列炳就要回澧县。” 虞维音缓了口气,吹弹可破的莹白面庞,露出轻柔的笑,道:“幸好……幸好一切顺利,那她可有提出什么要求?” “暂未,她说等解决了负心汉,届时再对小姐说。” “甚好!” 记忆中,庄列炳虽跟梁氏结成夫妇,但那远在澧县的原配仇氏,并不是柔弱可欺之辈。 她性子直烈,手里又攥着庄列炳与梁氏往来的书信做把柄,三番五次,领着一众婆子来府中闹事,唬得庄列炳既不敢休她,又不敢见她,只像无头苍蝇般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