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如果…… 裴景盛看着平静的河面,只感觉心如刀绞,空荡荡的难受。 直到总参谋部的领导来劝他:“小陆啊,你的心情我们理解,只是顾同志是为人民牺牲的,你不能一蹶不振,反而要以她为荣!” 裴景盛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久久说不出话来。 领导拍了拍他的肩膀:“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希望你节哀,顾同志的事迹和思想我们会登报表扬号召学习。” “我给你放几天假,你好好休息,等丧失办完了,再归队。” 所有人都认为陈玉娇已经光荣牺牲,不断劝说裴景盛。 裴景盛不知道怎么逼迫自己接受陈玉娇牺牲的事实,只觉得心脏被人挖空了一块,疼的让人难以呼吸。 他神思恍惚的回到家中,却发现顾俏儿坐在家里的红木椅子上。 她穿着一身碎花裙,扎着两条麻花辫,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 裴景盛脸色一沉:“你在这里做什么?” 顾俏儿眼眶通红,整个人都小心翼翼:“景盛哥,我做错了什么你和我说好不好?” “我从小就没人疼,一直以来都把你当成最亲的人……” “现在姐姐没了,你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好吗?” 裴景盛看着她人前人后这么会伪装的摸样,只觉得荒唐。 他以前怎么会被这种人蒙蔽了双眼? 他冷声问:“你想怎么照顾我?” 顾俏儿眼神一亮,又立即低下头去,耳朵都红成一片:“当然是嫁给景盛哥,替姐姐给景盛哥生孩子!” 裴景盛看着她这幅佯装娇柔的摸样,再也忍无可忍。 “顾俏儿,我不明白你怎么能够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气死我爷爷,在文工团故意放火,随便哪一件,都足够让你坐十年牢!” 第13章 屋内顿时雅雀无声,只有大院里偶尔传来的‘一二一’训练声和狗叫。 顾俏儿一张脸顿时煞白,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额尖冷汗直冒,急的都快要哭出来。 要是裴景盛真的举报她放火和气死陆司令,她一定会被抓去坐牢,最轻的程度也会被发配到农场里改造。 要是严重,说不定会被枪毙! “景盛哥,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顾俏儿想通其中的关键,干脆咬紧牙关,死不承认。 裴景盛冷睨了她一眼:“你可以不认,如果你没做,等我去举报,公安的同志会还你一个清白。” 说完,他抬腿就要往外走。 顾俏儿一急,火急火燎的叫住他:“景盛哥,我错了,我求你,你别去举报我!” 裴景盛脚步没停,仿佛没有听见。 ‘嘭’的一道清脆的响声传来。 顾俏儿跪在地上,紧紧抱住裴景盛的双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景盛哥,俏儿知道错了!” “我只是因为中意你,太想嫁给你了,不是故意要这样做的……” 裴景盛居高临下,一双漆黑的眸子冷冰冰得看着她。6 “景盛哥,是我对不起姐姐!” 顾俏儿忍着膝盖上的痛意,脸上满是悔恨:“我只是太嫉妒她了,景盛哥。” “明明我才是妈的亲女儿,凭什么我要在乡下的牛棚里吃那么多的苦?” “凭什么她能在顾家享福,还能嫁给你这么好的男人?” “该和你一起长大的人本来是我!本来我才是应该和你结婚的人!” 裴景盛剑眉紧蹙着,眸色沉的仿佛氤氲着风暴:“你说的这些,都不是陈玉娇的错。” “抱错孩子,她也是无辜的。” 顾俏儿摇头,眼里的泪一串串往下掉:“别的我都能让,只有你……” “景盛哥,你也是喜欢我的不是吗?” “我们两个人才本来该是一对,要是她早点去民政局和你离婚……” 话音没落,裴景盛沉声打断:“顾俏儿,别乱说话。” “我是你姐夫,心里也只有陈玉娇一个人,从来没有想要和你搞婚外情的意思,甚至照顾你,也是为了陈玉娇。” 甚至后面婚外情三个字,他说出来都嫌丢人。 顾俏儿表情一僵,脸上满是不敢相信:“你说我是什么?” 该说清楚的,他都已经说清楚了。 裴景盛没心思再和他继续纠缠,直接将顾俏儿拉起来,推出门外。 大院里家家户户都挨着,不少人都看见了这一幕。 所有人都对着顾俏儿指指点点,都快要戳穿她的脊梁骨。 “瞧瞧,姐姐刚出事,就跑到姐夫家里来,小梅你以后可不能学这种狐媚子!” 顾俏儿跺了跺脚,扭着腰哭着跑开了。 一回到家,顾母看见她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焦急的问她:“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去找你姐夫了吗?怎么哭着回来了?” “你给妈说,妈给你做主!” 顾俏儿扑进顾母的怀里,哭的更加大声:“妈,景盛说他不喜欢我,照顾我都是为了陈玉娇那个贱人!” “什么?” 顾母震惊中又带着愤恨:“这个小贱蹄子竟然死了也不安分,还勾着男人的心不放!” 未料话音刚落,门口忽然响起敲门声。 “顾俏儿在吗?我们是公安局的,快开门!” 第14章 顾母和顾俏儿立马放轻了呼吸,战战兢兢不敢再说话。 屋内一片沉寂。 公安局的同志又继续敲门:“有人在家吗?” 周围的邻居纷纷好奇的探出头来。 “公安同志,这是做什么?顾家犯什么事儿了?” “我刚刚还看顾俏儿进了屋,听说她去找陆参谋长了,是想替她姐姐陈玉娇嫁过去呢!” “天那,这顾家大姑娘才刚刚为了救人牺牲呐!” 这年头向来都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几人你一句,我一嘴,把顾俏儿的心思扒了个尽。 公安局的同志倒是没说为了什么过来,只是对视了一眼,给邻居留下一句话:“麻烦各位同志帮我们留意一下顾家,要是有人回来了,让她到公安局去一趟。” 周围都是热心肠的邻里,当即就应下声来。 “同志您放心,抱在大伙身上!” “是勒,等有人回来,我们马上就转告。” 公安局的同志朝着群众经理敬了个礼,这才走了。 外面的邻居议论的热火朝天。3 顾家一片愁云惨淡。 顾俏儿苦着一张脸,小声哭诉:“妈,这可怎么办,一定是景盛哥向公安局举报我们了,他刚刚和我说,他要让我去坐十年牢,被发配到最穷的农场去改造。” “什么!?”顾母的脸色一变,惊呼出声! 顾俏儿赶忙阻止:“妈,你嗓门别那么大,等下别又招来了公安的同志,我真的不想去改造,农场那么苦……” 顾母攥紧了手,脸上的皱纹抖了抖。 顿了许久,她才拍了拍顾俏儿的背:“别怕,妈不会让你去改造的,一切都有妈呢。” 她安抚完顾俏儿,看着她睡下。 接着伸出手,慈爱的摸了摸顾俏儿的脸:“俏儿,之前都是妈不好,抱错了你,吃了这么多年的苦,现在有妈在,你什么都不要担心。” 顾俏儿睡了一觉,起来发现家里空空荡荡。 她叫了两声:“妈!妈?” 声音回荡在房里,没有人回答。 顾俏儿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像是被大山压住似的,让人喘不过起来。 她走出门,问邻居:“顾婶,你有没有看见我妈?” 顾婶顿时一脸嫌恶,晦气的往后退了一步:“你一个杀人犯的女儿,别靠俺那么近!” 在大院里溜达的大叔婶子立即看了过来。 顾俏儿心里一个‘咯噔’,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你说什么呢?信不信我公安局的同志那里举报你诽谤!” 一听到‘诽谤’两个字,顾婶的嗓门骤然变大了不少:“俺诽谤!?” “俺刚刚去公安局给俺侄子送饭的时候明明听见你妈说,说之前文工团的那把火,是她放的!而且陆司令也是被她气死的!” 大伙惊讶的看过来,落在顾俏儿身上的眼神跟针扎似的。 她又惊又怕又慌,门都不敢出,又回了顾家。 接下来,只要她一出门,就感觉周围的人对着她指指点点。 顾俏儿根本受不了一点异样的眼光,天天避开人出门。 生怕别人知道,顾母是给她顶罪。 顾家母女一直不知道,公安局同志上门的事情,是抓住了放炸药包的疯子,根本不是裴景盛。 裴景盛没心情管顾家的事情,他强行打起精神,给陈玉娇办了葬礼…… 却没有打陈玉娇的死亡报告,私心里一直想着没找到她的尸体,就不算真的死了。 他在给自己留念想。 于此同时,北城郊区的医院里。 躺在病床上被抢救了几天的陈玉娇,小指悄然动了动—— 第15章 那天,陈玉娇抱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