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媛冲着一棵树干粗大的大树冲了过去,头也不敢回,手脚并用地往上爬。 在她一把抓住最低的树枝,把自己挂上去缩脚的瞬间,树干猛烈地晃动了一下—— 野猪一头狠狠地撞了过来。 “啊——!”她尖叫着拼命往上爬,用力地缩起身子。 愤怒的野兽们依然疯狂地撞着树,宁媛差点被震下树,她拼尽全力死死地抱住了树干。 她才不要死在这里! 下一刻—— “咻!咻!咻!”几声锐响,不知道什么东西破空而来。 宁媛忽然觉得野猪撞树的力度小了,她下意识地低头,就看见几只大野猪背后深深地插着几只箭。 空气里多了浓烈的血腥味。 受伤的野兽们更加愤怒,它们低头,顶着尖锐的獠牙朝着射箭的高挑人影猛地冲了过去,像一枚枚发射的炮弹。 拿刀高挑敏捷的黑影不闪不避,他一屈身,利落地挽弓上身,随后一反手,双手翻出两把刀。 刀花一闪,他如凌厉的箭一般冲进了野兽群里。 影子冷酷的手起刀落,血光和野兽的咆哮声交织在一起。 第22章谢北川南的真面目 宁媛目瞪口呆地看着树下。 在野兽群里纵横跳跃,身手敏捷凶狠的男人,比起真正的野兽更像顶级猎食者。 他手里的刀,刀刀破要害,动作冷酷、精准,凶狠,干脆,完全是肢解者一样的暴力美学典范。 等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满地都是血和兽尸,男人忽然抬起脸,目光精准地捕捉住树上的宁媛。 他没戴眼镜,斯文俊美的脸孔上沾血,一双黑色幽暗的眼瞳,倒映出晦暗的月色。 “下来。”他看她,淡淡地道。 树下的男人不像人,像一把淬过无数鲜血的致命武器,让人——胆战心惊。 宁媛整个脑子都是宕机状态,下意识地听命松手,等她意识到不对的时候的,已经整个人直接往下掉。 “呼!” 下一刻,她以为自己就要屁股摔两半时,却忽然被人稳稳地接住。 男人身上的热气蒸腾上来,草木气息混合着兽类的血腥味,太具有侵略性,侵犯着宁媛的每一个毛孔和嗅觉。 她整个都僵硬又结巴:“谢……谢……” 男人忽然一松手,将她放在地上,低头瞧着瑟瑟发抖,兔子一样红着眼瞪着自己的姑娘, 谢北川南眯了眯狭长的眼:“怎么,怕我?” 宁媛才站好,在他的目光下忍不住颤了下:“我……没有。” 怎么会不怕呢? 明明身手这么可怕,就算想杀掉那些欺负他的人,一定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可这个男人就这么沉默隐忍地在村里下放了好几年,成了个任人欺负的‘村医’。 为什么这么能忍?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这世上很有能力却很能忍的人,必所图不小,而且大概率都很可怕。 “那你为什么在发抖?”他幽幽地低头看她。 宁媛干笑:“我是被吓到了,毕竟……我差点死掉了。” 她只是跟踪他上山,都没看见他要做什么,更别说看见他隐藏了什么秘密,求放过! 他一脸血阴森森盯着她的这副样子,看起来真的像准备把她干掉灭口,毁尸灭迹,谁能不怕? 荣南昭挑眉,忽然慢条斯理地伸手抚上她皙白的脖子:“嗯,你差点死掉了。” 宁媛一瞬间感觉像被野兽捏住了脖子,差点就想猛地退开他转身就跑,还好理智刹住了她的腿。 下一刻,谢北川南手里多了一条绿色的细长的蛇,挑眉:“你看不见它么?” 宁媛和那条绿色的小蛇,瞬间大眼瞪小眼,鼻尖儿对鼻尖,蛇信舔上她的脸。 她一路紧绷了几个小时的神经,此刻彻底断掉。 宁媛两眼一翻,直接向后倒:“啊——!!!” 谢北川南看着神经绷断,晕倒的姑娘,顺势接住了她的身体。 这么一点本事还想跟踪他么? 也不怕被他连皮带肉和骨头一起吃了。 谢北川南眯了眯眼,将宁媛抱起来,往山侧走去。 怀里姑娘的身体柔软纤细又轻盈,他随便一抱就能扛起来。 他没什么表情地想—— 这个小特务还真是一点都不专业,发现她跟踪他,到她被野猪群追杀的时候,他就在一边的树上看着。 本以为生死攸关,能逼出她的真本事,或者看看她身上有没有藏了枪。 结果,她被追得鬼哭狼嚎的,除了身手敏捷一点,反应快点,像个兔子一样一蹦三尺高地蹦上了树。 真没发现她身上别的异常之处。 也不知道是对岸的敌人们越来越拉胯,还是这个小特务自己拉胯。 …… 宁媛是被一烤肉的香味熏醒来的。 她呼地一下坐了起来,迷迷糊糊地嘀咕:“肉……谁家在烤肉……” 她睁开眼,就看见火堆上正在烤着一大块油汪汪的猪排,还有猪肘子,散发着焦糊的香味。 甚至还有孜然和胡椒的香气,她瞬间就觉得自己肚子开始不争气地叫了。 “醒了?”一道清冷磁性的男音忽然响起。 宁媛这才看清楚了火堆边除了香喷喷的猪肉,还有一道修长安静的人影坐着。 她彻底清醒了,刚才自己是晕过去了?! “吃点东西,你有点低血糖。”谢北川南忽然递了一串烤好的烧肉过来。 他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单薄的工人背心,长腿包裹在宽松的墨绿军裤里,越发显得腰窄肩宽。 整个人像一株秀挺清冷的白杨。 可她知道他是一把刀,他幽深的眼睛盯着她得时候,甚至让她想起黑洞洞的枪口。 宁媛垂下眼避开他的目光,接过他递来的烤肉,轻咳:“谢谢,我是有点低血压和低血糖。” 不过这一低头,她看见自己身上盖着的洗得发白的军绿色外套,那外套上还有斑斑血迹。 宁媛一个激灵,这是那些野猪的血吧? “这几头野猪,够吃很久了,但不好保存。”谢北川南就着军用水壶喝了一口水,悠悠地道。 他一动,火光仿佛在他肌理分明,充满爆发力的肩膀和手臂上镀了一层流动的金色。 更别说他轮廓锋利的眉眼在火光里有一种冷峻危险的漂亮。 让她都不敢直视。 阿弥陀佛,这种时候贪恋男色,这可不兴啊!! 专心吃肉! “那没什么……我会熏腊肉!”宁媛马上低头吃烤肉,同时认真道。 这烤野猪肉是真绝,风味绝佳,这块嫩猪排真是肥而不腻,入口焦香流油,还有那皮酥肉嫩的猪肘子。 他们这段时间都不缺肉了,说不定还能想办法拿去卖。 “那倒是可以。”谢北川南悠悠地道。 但下一刻,他忽然话锋一转:“为什么跟踪我?” 宁媛吃肉的手一顿,看了他一眼,眼珠子转了转:“我没有……” “我要听实话。”谢北川南抬起眼,淡淡地道:“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骗我。” 说着,他手腕一转,原本削肉的刀子干脆利落地插进一大块肉里,削下一块肉。 宁媛鼻尖冒出一点冷汗,忽然觉得嘴里的肉不香了。 明明他也没有说什么威胁的话,语气温温和和的。 可她……有点背后发凉,好像她不老实就要成为那块被削下的肉。 宁媛忽然觉得很委屈,又很莫名其妙,她今天遭这场罪还不是因为不放心他! “还不是因为你这几天老是半夜出去,又不告诉我你干嘛去了。”她没好气地道。 他摆出这副拷问她的样子做什么? “你暂时还没恢复工作,现在又那么多人盯着你,如果你晚上有什么需要单独处理的事情不方便我知道的,你起码说一声!”宁媛越说越有点火气。 他们是被迫暂时在一起当“夫妻”的,各自都有隐私和秘密,她能理解。 可他们现在是村里最招人眼的一对儿,大家处境都不太好的情况下,是不是更要注意点,有事互相通个气。 “我不管你做什么,起码到时候真被人逮着尾巴了,我们得统一个口径,互相之间打掩护吧,我们还是夫妻呢!”宁媛没好气地看着他。 她又不是村口闲的没事儿干的八婆到处打听别人的隐私,这年头爱说闲话的八婆还得下地干活挣工分呢! “夫妻……”谢北川南看着气鼓鼓的娇小姑娘,大大的眼睛带着怒火盯着他。 这个词让他眼底闪过异样的光,他垂下长睫:“抱歉,让你担心了。” 不管她跟踪他是为了刺探什么,还是真的只是担心他拖累她。 至少,她现在说出来的理由是无懈可击。 “你说得对,我们现在是‘夫妻’我有事是该和你打声招呼。”谢北川南淡淡地道。 他指了指火堆边的烤肉和烤肉边上的一堆东西:“现在你看到了,这就是我为什么最近半夜进山的原因。” 宁媛一看,这才注意到,火堆边除了几座肉山一样的野猪,还有一头獐子和一只野鸡…… “你是来打猎的?”宁媛呆住了。 难怪一开始他手里有自制的弓,两把开山刀呢,原来是为了避人耳目,半夜进山打猎来了。 谢北川南一边给肉刷油一边简单地道:“分的粮食吃不饱。” 宁媛沉默了,难怪他一脱衣服,身上的肌肉可不像靠着吃那点工分粮能养出来的。 他完全不像在大家面前表现出来的那种沉默隐忍的样子。 而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绝对不会让他自己饿着。 “嗯,你身手这么厉害,确实可以靠山吃山,只要不让人发现就行。”宁媛轻咳一声。 谢北川南看了她一眼:“我以前是侦查兵出身,你应该知道。” 宁媛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