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冬儿听着,却不觉得他是在开玩笑,他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倒真像是要打人似的。 沈冬儿简直欲哭无泪。 她又没招他惹他,作甚想要将她一拳打死呢? 这人不但长得凶恶,还蛮不讲理! “夫君……”沈冬儿揪着凌祉晏的衣角,整个人都缩在了凌祉晏身后,只敢露出一双眼睛惊恐地盯着魏淮山。 越看,沈冬儿心里就越害怕了。 他长得可真吓人啊。 见她属实被自己吓到,魏淮山便更加来劲了。 他咧嘴一笑,道:“这么白嫩的女娃娃,吃起来应该不怎么塞牙缝吧?” 沈冬儿一听,简直快要被吓哭了。 这山野精怪不但要打人,还要吃人呐? 早就听闻边塞苦寒,战争残酷,粮草短缺时,甚至会食人肉,喝人血。 这荒诞残酷的故事,她也只是在话本上看过,当时还不相信,如今看着魏淮山,又听他亲口说,沈冬儿终是信了,心里对他的恐惧不由得加重了几分,真怕他一口把自己吃了。 身后的人突然颤抖得厉害,凌祉晏低头,就瞧见可怜娇小的人儿满脸惊恐地躲在他身后,此刻正瑟瑟发抖呢。 凌祉晏眉目一凝,冷着脸对魏淮山说道:“你若将她吓哭,本王便再将你遣去大漠,让你再吹几年风沙!” 紧接着,凌祉晏手臂一揽,将沈冬儿拥入怀里,大掌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语气温和地道:“霜儿莫怕,这家伙是开玩笑的,他不吃人。” 魏淮山见状,一脸诧异。 以往他也是这么开玩笑的,可凌祉晏从来也不与他计较,怎今日为了一个女娃娃还跟他较起劲来了? 这时,有知情的大臣附在他耳边对他道明了缘由:“魏将,军怎么连王妃的玩笑也敢开啊?” “王妃?”魏淮山一脸震惊。 一向清冷寡欲的王爷竟然不声不响地就娶了个王妃? 魏淮山简直不敢相信,他怎么一点音信都没听见? 怪不得凌祉晏跟他急了眼,魏淮山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连忙对沈冬儿道:“王妃莫要当真,俺是个粗人,方才是俺胡乱开的玩笑,俺从不吃人,王妃莫要怕俺。” 为了表示善意,魏淮山对着沈冬儿露出了个自以为最亲和的笑意,却不想差点把沈冬儿吓得半死。 他不笑还好,一笑就更吓人了,那大嘴一咧开,露出森森白牙,更像个吃人的山野精怪了。 “夫君……”沈冬儿猛地将脸埋进凌祉晏怀里,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凌祉晏眉目一拧,看着魏淮山满脸胡茬的样子,脸色一沉,道:“都回来几日了!怎跟个野人一样不修边幅!” 瞧把这小家伙吓的!只怕是三魂没了七魄! 凌祉晏冷声道:“去把你那满脸胡茬刮一刮!” 魏淮山挠了挠脑袋,笑道:“俺生来就这样,这胡子刮了也会长,刮了也是白刮,索性就不刮了。” 凌祉晏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干脆道:“你走远一点,别在这吓人。” 魏淮山深知自己玩笑开大了,只怕自己再不走,那娇滴滴的小姑娘真要被自己吓哭了,于是笑了笑,索性转身喂马去了。 见那山野精怪终于离开了,沈冬儿方才从凌祉晏怀里离开。 沈冬儿看着魏淮山离开的背影,那虎背熊腰,连那行走的姿态都跟只大黑熊似的,跟话本里扛着狼牙棒的狗熊精简直一模一样。 沈冬儿咽了咽口水,忽然仰头定定地看着凌祉晏,灵动的眼眸一瞬不瞬。 凌祉晏见她紧盯着自己不放,忍不住问道:“怎么了?这么看着夫君做什么?” 沈冬儿道:“洗洗眼睛。” 凌祉晏差点被她逗笑。 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听着让人十分不爽。 “哟?想必这位姑娘就是皇叔新娶的王妃吧?” 沈冬儿循着声音转过身去,就见面前站在一个身着华衣的男子。 这男子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羁,那双狭长的锐眼隐隐透着几分毒辣与精明。 瞧着让人十分不舒服。 凌祉晏不动声色地将沈冬儿护在了身后,冷眼睨着拓跋瑾,淡淡道:“大殿下没有别的事吗?竟关心起本王的私事了?” 拓跋瑾笑道:“本宫只是感到好奇,本宫记得,当初皇叔不是亲手把这小姑娘送给吴公公了吗?怎如今又变成皇叔的王妃了?” 此话一出,沈冬儿脸上血色尽失。 那段被她抛之脑后的噩梦又随之而来,让她心口一阵悸痛。 第229章:夫君当初是不是想要霜儿死? 自打听了大皇子拓跋瑾的话,沈冬儿的情绪就一直很低落,脸色更是有些苍白。 当初她落在吴德海手里,差点被活活虐死,那段挥之不去的噩梦一直困扰了她良久。 那时,她尚不明白,自己与那阴狠的太监无冤无仇,为何会被他百般折磨。 直到后来无意中听见凌祉晏的话,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竟是凌祉晏亲手将她送给了吴德海…… 得知这个真相时,她无法接受,直至消化了好久,才将这段往事压在心底。 原本,她是不想原谅凌祉晏的。 可是,他真的对自己很好,好到让她怀疑,当初将自己送人的根本就不是他,兴许那只是一场误会…… 久而久之,她便不再去想那件事。 直到如今,往事重提,拓跋瑾当着她和凌祉晏的面将这件事赤裸裸地摆在他们面前,让沈冬儿避无可避。 沈冬儿发现,原来很多事情,不是不去想就真的能忘记。 凌祉晏也从未向她解释过这件事,他为何要将她送人,又为何会中途折返回来救她。 吴德海手段如此狠毒,凌祉晏可曾想过,她落在吴德海手里会是什么下场? 倘若她真的死在吴德海手里,他又会不会后悔? 他从未主动开口解释过,而她,亦没有勇气去问。 这件事就像是梗在她喉间的一根鱼刺,永远也咽不下去,却也吐不出来。 感受到沈冬儿的情绪变化,凌祉晏主动伸手去握她的手。 却不想,手指刚一触到她的手,沈冬儿就像触电般及时避开了他。 两人皆是一愣。 “霜儿。”凌祉晏不容拒绝地将她的手紧握在掌心里,手指收拢,将她的小手紧紧包裹着。 凌祉晏深深地看着她,神色讳莫如深。 沈冬儿心跳如战鼓,甚至不敢抬头看他。 此时此刻,她很想他开口解释,却又害怕他的解释。 这样矛盾的心理让她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夫君,我……我想静一静。”她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禁锢,可他握得很紧,根本容不得她反抗。 “霜儿。”凌祉晏暗暗吸了口气。 沈冬儿始终低垂着头,不敢看他,脸色略显局促地站在原地。 “那件事,是夫君考虑不周。”他将她拉到无人的地方,大掌紧握着她的肩膀,迫使她看着自己。 沈冬儿心口无端一紧。 他现在是在主动跟自己解释? 沈冬儿定定的看着他,没有说话,心跳却在无形中加快了。 “当初,我以为你是三皇子派来的细作,所以将你诱去不思蜀……”后面的话他没再多说,因为那件事,每每想到,他也会心如刀绞。 他很后悔,后悔当初因一时冲动将她送给吴德海,还让她差点被吴德海虐死! 当初他对沈冬儿并没什么强烈的感觉,可如今,只要一想到她当日的惨状,全都是拜自己所赐,他的心就像是被千刀万剐,痛不欲生。 沈冬儿终于忍不住开口,她的话像是一记重锤砸在凌祉晏心上。 “所以,夫君便将我送给那太监凌辱是吗?” 沈冬儿鼓足勇气抬眸看向他,却见他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那眼底翻涌的情愫让沈冬儿看不懂。 凌祉晏生平第一次感到了挫败。 他竟然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如此干净纯洁,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