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岁安心中惶惶不安,呼唤道:“有人吗?” “导演?小助理?” “微安姐?” 可无论她喊谁,都没有任何回答,只能听见她自己的声音和脚步踩在地上的声响。 温岁安往门边跑去,门外却完全是与这边相同的景象,像是镜像一般。 她再怎么不愿相信都察觉到了不对。 这时,一只形如枯槁的手搭上了她的肩。 第19章 温岁安浑身血液都凝固了,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身后这个人没有呼吸声,却能听到它一点点靠近而发出的骨头摩擦声。 温岁安头皮发麻。 一个宛如婴儿般的声音在她身后反复念叨:“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 温岁安根本不敢回头看,硬着头皮问:“你要什么东西?” 它不回答,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三个字。 “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 它的声音渐渐急促,手上力道也逐渐变大,那双手忽地伸出了尖锐的利爪,就要扎进温岁安的肉里。 温岁安忙侧身避开了,肩上的衣物却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划破,碎成一片片的。 她转过身去看到了它的真面目。 看起来是人的模样,却长了四只手,后背高高拱起一团,像背了个大包裹。 “还给我!” 它瞪圆了猫一般的眼,伸出爪子就朝温岁安袭来! 温岁安避无可避,只得用手臂挡在前面。 “叮——” 一枚铜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丢到了它眼前。 祁嘉言的声音传来:“拿了快滚。” 它的动作戛然而止,捡起那枚铜币就缩回了黑暗中。 温岁安放下手,缓缓扭头看过去,祁嘉言神色淡然。 她不禁问:“你知道那枚铜币有问题?” 祁嘉言淡淡说:“现在知道了。” 温岁安一时噎住,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 自从祁嘉言出现后,她身边的鬼怪越来越多了!为什么这个人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把她的生活变得一团乱,看着她一次次陷入危险的狼狈模样,他却始终仿佛看好戏一般的态度。 温岁安气不打一处来。 可还没来得及说出这些话,眼前的场景忽地出现水一般的波纹,随着一声清脆的玻璃破碎的声音,她终于回到了原本的世界。 剧组的人都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热火朝天的。 经纪人拉了拉还没反应过来的温岁安:“小江,怎么还在发呆?微安姐问你要不要去喝一杯!” 微安姐全名左微安,是这部剧的女主角,性格直爽,和大部分人都合得来。 赌气似的,温岁安重重点了点头。 “去!” 祁嘉言那个家伙不喜欢她喝酒,她就偏要去。 凭什么她就非听他的话不可,分明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温岁安忽地愣住,心脏似被什么揪紧了,难受得喘不过气。 是啊,他们明明什么关系都没有,从一开始她就是被迫和成为“鬼”的祁嘉言发生的关系。 酒吧。 温岁安喝了两杯,意识还清醒着,只是腿有些发软。 一旁左微安的电话忽地响起,但她刚刚去了洗手间,看其他人都玩得正嗨也没空,她就起身去送手机。 在走廊上,被什么绊了一跤,霎时间视线倾斜,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 身后正好经过的男人搀扶住了她:“你还好吗?” 温岁安摇了摇头,轻声说:“没事,谢谢。” 意识到两人靠得太近了,她起身拉开两人的距离,避开了男人并不单纯的目光。 下一瞬,温岁安抬起头,却看见了神色极为冷漠的祁嘉言。 第20章 温岁安张了张唇,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温岁安,你还真是胆子肥了。” 祁嘉言冷笑一声,一把把温岁安拉到自己怀里,动作十分粗暴,温岁安感觉自己的手臂好像快要脱臼。 温岁安皱紧了眉,反驳道:“我是个成年人,不是你的金丝雀,难道没有自己的自由吗?” “你的所谓自由,就是和其他男人卿卿我我?” “你!”温岁安气急,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男人接收到祁嘉言冰刃一般的目光,脚步有些踉跄地试图转身离开。 祁嘉言眼眸一动,男人的手臂霎时间出现了数道伤口,血流不止。 男人尖叫出声,温岁安身子一僵,挡在祁嘉言试图身前制止他。 “祁嘉言!你不要太过分了!他没做错什么!” 祁嘉言冷冷一笑,将她反扣过来,冰凉指尖捏紧她的下颚,迫使她看向那个捂着手臂哭嚎不止的男人。 “他刚才还有哪些地方碰过你?嗯?” “胸口?肚子?大腿?” 祁嘉言的声音很轻,还带着一丝冰冷的笑意,却如地狱来的恶鬼一般,每说一个字,男人的身上就会多出一个伤口。 男人疼得受不了,开始跪地求饶:“求求你!大人有大量!求求你放过我!” 祁嘉言却不看他一眼,仿佛只是一团垃圾在那里。 他将温岁安紧紧箍在怀里,嘴唇叼住温岁安的耳垂,在她耳边轻声厮磨:“安安,你说,他该不该死?” 温岁安浑身都在发冷,止不住的寒意从心脏开始蔓延。 她艰难地从牙关里挤出声音:“够了,祁嘉言……停下吧……” “这就够了吗?我觉得——还远远不够!” 祁嘉言刻意拉长了声音,搂在温岁安腰间的手似乎要将她折断一般。 男人的哀求声还在继续,温岁安却很快无暇顾及其他人。 祁嘉言将她带到了酒吧楼上的房间里。 温岁安紧紧闭上眼,被祁嘉言强行扭过头去,蛮横地啃咬着唇瓣。 他没有开灯,黑暗之中,一切感官都被放大。 衣物摩挲的声响,因祁嘉言粗暴的动作而擦破的肌肤。 疼痛,酥麻,喘息声。 温岁安的双手被举过头顶,祁嘉言狠狠咬住了她的脖颈,声音低沉而沙哑。 “早知如此,我就该把你当做金丝雀一样锁在笼子里!” 牙齿扎进皮肤,滚烫的血液流出,温岁安吃痛地挣扎,干涩至极的嗓子艰难地发出声音:“祁……嘉言……” “别让我恨你……” 与血液同样滚烫的泪水从温岁安的眼角滑落,祁嘉言的动作顿了一下,用舌尖一一舔舐掉。 他把头埋在温岁安颈间,发出低低的笑声。 他的声音放得尤为轻柔:“安安,乖乖听话,好吗?” “否则,我也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样。” 冰凉的指尖抚轻抚着温岁安颤抖不已的眼睛、鼻尖、嘴唇。 “安安,我爱你……” 下一瞬,“啪”得一声,灯光打开。 昏黄灯光下,温岁安终于看到了祁嘉言真正的模样。 他死时的模样。 那张俊美的脸有一半被鲜血与脏污所覆盖,胸口处拳头大小的窟窿不停往外涌出黑红的血液,几息之间将整张床都染红。 温岁安躺在血泊里,整个人呆滞住。 祁嘉言凑到她耳边细语,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 “我爱你……” “所以无论我变成什么模样,你都不许离开我。” 温岁安浑身都是粘稠的血液,整个人都已经僵住了。 祁嘉言吻上她的唇,咬破的唇上血液交融,他抵着温岁安的额头问:“安安,你害怕我吗?” 第21章 猝不及防看到祁嘉言这副模样,温岁安的嘴唇颤抖着,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不可否认,在那一瞬间,她的第一反应是逃。 逃离祁嘉言的身边,回到没有他的日子。 可是,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她从未得到过自由。 曾经被家人束缚着,后来被金钱与工作束缚着,如今又是祁嘉言。 祁嘉言的声音沙哑,带着微微的颤抖。 “安安,回答我。” 温岁安无声地摇了摇头,眼泪不停地往下流,融入那鲜红的血液之中。 可她竟然也贪念着这一份鲜少的温暖,祁嘉言是她二十多年以来唯一能够依靠的存在。 温岁安恨他,也依赖着他。 祁嘉言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眼眸之中露出了几分愉悦。 他轻轻抚摸温岁安的发丝:“安安,我不希望这种事有下次。” 温岁安不知究竟是何时睡去的。 再次睁开眼时,她还是在那间房里,周围没有鲜红的血,也没有祁嘉言。 作夜的一切宛如梦一般。 温岁安起身坐起,却牵扯着浑身的酸痛感。 她愣住,低头掀起衣服看自己的身体,满是青紫的掐痕与参差的咬痕。 一切又彰显着那些都不是梦。 她脸色红了又白,立即起身到浴室。 温热水流冲刷她的身体,她却没有感到温暖。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满心迷惘,她不知道,她到底该怎么办了…… 洗完澡,回到房间。 温岁安才发现左微安的手机被随意地丢在床脚,她还没有还回去! 可是今天是休息日,大家都在家里,她只能等下次回到剧组才能见到她。 她给左微安的助理发了消息:“麻烦跟微安姐说一声,她的手机在我这里。” 片刻后,左微安用助理的手机发了条语音过来:“原来是被你捡到了啊,幸好,被别人捡了就遭了,你在哪,我现在就去拿。” 温岁安发了地址过去,在酒吧门口等了十几分钟,终于看到了带着口罩的左微安。 她接过手机,感激道:“谢谢啊!你今天有空吗?我请你吃个饭吧!” 温岁安有些不自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