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把信送进来时,战绛尘正坐在主帅位置上,与将士们周旋。 “王爷,您的家书。” 周遭的喧闹声立刻安静了下来,大家纷纷顿住了动作,十分好奇地盯着士兵手里的书信。 只见战绛尘伸手接了过来,挑眉看了半晌,神色逐渐柔和了下来,唇角的笑意掩饰不住。 将士们无不惊诧。 这样的战绛尘,他们还从不曾见过,在他们心里,统领三军的战绛尘一直都是冷漠无情的,与煞神无异。 哪像如今这般,只是看着一封普通的家书,就露出那样的笑容,半点没有煞神的影子。 将士们十分好奇,也不知是谁给他写的信,竟叫他如此高兴。 战绛尘的视线久久凝视在书信上,眼神有些泛深。 “王爷,我好想你哦,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依旧是简短的一段话,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可战绛尘唇边的笑意却渐渐加深了。 战绛尘觉得,明日该重新部署一下作战计划,将返京的日程再往前赶一赶。 他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见她了。 正当这时,方才送信的士兵又折返了回来。 “王爷,您的信。”士兵双手将信递至战绛尘面前。 战绛尘挑了挑眉梢。 这小东西还会玩些花样了?一封信还拆作两封写? 战绛尘有些忍俊不禁,伸手将信纸接了过来。 他垂眸一看,脸上的笑意忽然凝住。 怎么是冬梅给他写的? 他将信纸拆开,一目十行地扫了一眼,眼底的戾气渐渐加深了…… 第163章:不把他放在眼里! 冬梅的字是夜鸢儿手把手教的,虽然歪歪扭扭,其中还不乏许多错别字,可战绛尘勉强也能认得。 她写了满满当当的一页纸,絮絮叨叨地说了这几日发生的所有事,全是关于夜鸢儿的。 包括夜鸢儿是怎么失踪的,又是如何被白誉堂救回来的,冬梅交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信的最后,冬梅说夜鸢儿病了,病得比以往都严重,一直高烧不退,这几日都住在白府,白誉堂一直悉心照料着,望他不必太过担心…… 战绛尘的视线久久凝视在信纸上,一双黑眸宛若寒潭般深不见底,他不禁握紧了自己的大手,青筋暴起,一点点将信纸揉碎在掌心。 他不过离开半月,竟有人敢在他头上动土!当真不把他的话放在眼里! 战绛尘一双凤眸漆黑如墨,脸上瞬间凝固成冰。 见战绛尘脸色骤然变冷,将士们无不感到惊诧,只觉得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煞神霎那间又回来了。 “王爷,发生了何事?”副将王魁忍不住开心询问。 战绛尘薄唇轻启,幽深的眸中带着肃杀冷意:“今夜收网,将贼寇一网打尽!” …… 白府。 白誉堂没将夜鸢儿送回永安侯府,一直将她安置在自己的府邸,还为她特意腾空了一处安静的别苑,专供她养病。 太医院的沈博凉医术高明,与白誉堂素来交好,这几日都是沈博凉亲自登府替她号脉开药。 可饶是医术高明的沈博凉,也完全根治不了她这容易受寒的病。 白誉堂见不得她这般脆弱的样子,她的肌肤白得几近透明,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带走。 “沈大夫,为何她这病一直不见好?”白誉堂眉心紧锁,看着夜鸢儿难受的样子,他恨不能替她受过。 白誉堂内心十分自责。 他恨自己当日为何没强迫她将湿衣服褪下,为何不再将她保护好一点,为何让她高烧了一个晚上…… 沈博凉亦是眉头紧蹙,道:“林姑娘的身体天生便比常人羸弱,下官猜测,她这容易受寒的毛病,应当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白誉堂不解:“为何这样说?” 沈博凉道:“这病大多出现在早产儿身上,你们不妨等林姑娘清醒后好好问问她,她娘当年生下她时,是否是早产。” “早产儿大多容易夭折,她能活到现在,少不了她爹娘的悉心照顾。不过即便是长大成人,身体也不如常人强健,需得好好保护着,特别要注意保暖,切忌再受寒。” “早产儿?”冬梅听完有些震惊:“我从未听夜鸢儿说过这事,她只说她出生在大雪天里,这些还是夜鸢儿的娘告诉她的。” “不过……”冬梅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夜鸢儿身体的确比常人要弱,来侯府三年,我见她时常生病,不过好在都扛过来了,怎这次就病得这般严重呢?” 沈博凉道:“想必是受了过度惊吓,又劳累过度,加上淋雨受寒,高烧不退实属正常。” 冬梅不由地面露担忧:“那现在怎么办?” 沈博凉道:“下官也只能为她扎针去寒,内服汤药,其他的,只能靠她自己扛了。” 冬梅叹了口气,道:“王爷若是能尽快回来就好,这丫头想他都快想魔怔了……” 为了贴身照顾夜鸢儿,冬梅特意给赵嬷嬷告了假。 那日被劫,夜鸢儿淋了雨,又穿着湿衣服吹了一夜的冷风,她高烧不退,人也烧得糊涂,吃什么都没胃口,人很快就瘦了一大圈。 看着夜鸢儿消瘦的脸颊,冬梅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冬梅没了办法,她什么也做不了,便没忍住给战绛尘捎了一封信去。 距离送信的时间也过去三日有余了,也不知他到底收没收到。 冬梅想,倘若王爷能回来就好了,夜鸢儿就不用日日受这煎熬了,毕竟,生病这段时间,夜鸢儿夜里总是无意识的唤王爷的名字。 冬梅想,夜鸢儿必然是想王爷了。 不过好在,她都在信上说了,希望他尽快收到信,也不指望他能尽快回来,哪怕能回信也好,也叫夜鸢儿心里好受些。 第164章:他回来了…… 南阳。 号角起,战鼓擂,翻飞的旗帜在风中猎猎翻飞。 深夜时刻,战绛尘突然下令全力出击,将整座大山团团包围,四面八方呈包剿之势! 被困在山中的匪寇早已疲惫交加,加上战绛尘提前断了他们的水粮,面对士兵的突然袭击根本无力反击。 很快,躲在深山里的匪寇被一一逼到了山脚下,他们顽强抵抗,如扑火的飞蛾,做着最后的殊死一搏。 南阳地处三地的交界处,各路船只贸易来往于此,这一代的物资极其丰富,造就了这一代的匪寇数量也庞大! 他们占山为王,为虎作伥多年,早已成了朝廷的一块心病。 朝廷多次出兵围剿未果,他们如除之不尽的野草,只要有漏网之鱼,来年又是一支庞大的队伍!为此,朝廷头疼不已,不得不让战绛尘亲自带兵出马。 然,这次战绛尘没有再给他们任何翻身的机会,他亲自带兵,下令将他们团团围剿,一个不留,全部就地斩杀! 这一战,为虎作伥多年的两万匪寇,被战绛尘带领的军队全歼于此!整座大山说得上是真正的尸骨如山,血流成河。 晨光破晓,乌云退散,空气里的血腥气却久久不散。 战绛尘一身黑袍,自那尸堆血海里走过,他面无波澜,神色如常,真正能称得上“在世的活阎王”。 鸣鼓收兵时,战绛尘命人将几个贼匪头子的头颅割下挂在城门上,又将他们的皮做成了人皮灯笼,挂在城门两侧,其余的尸体就地挖了万人坑直接让人埋了。 这些匪寇大多都是南阳本地人,他们好逸恶劳,拉帮结伙,占山称王,对来往贸易的百姓及商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所以才有了杀之不尽,剿之不灭的现象。 有死到临头幡然醒悟之人,他们缴械投降,跪在战绛尘面前,想要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不过,他们到底低估了战绛尘的狠厉,他天生没有菩萨心肠,平淡地命令士兵将他们的头颅削下! 在他的原则里,错了便是错了!哪有什么改过自新的机会!他宁可错杀,不肯放过,整座大山,愣是没留一个活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