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错。”贺覃只能这样说。 他看着激动的二老,轻声道:“你们别气坏了身子,姜礼礼被他的叔叔接了回去,那边的条件要比外面好得多,会有机会醒过来的。” “夏家都成了过去式,清优哪里来的叔叔!你小子是不是在骗我!”苏父跺着拐杖吼道。 “对方自称夏定,是清优的叔叔,他的身份,爸您知道的。” 苏父皱着眉使劲想了想,突然瞪大了眼:“夏定?” 苏母却不管那么多,她坐下来,脸上怒意不减:“贺覃,我现在把话放在这里,这些年我和你爸爸离开之后,所有的事情,你都一五一十的交代出来。” 其实两年半以前,苏母就看出来,自家儿子对媳妇似乎有点不对劲,当初她还特意提点了几句,没想到贺覃答应的好好的,转头竟然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姜礼礼曾经多喜欢他,后来便有多绝望。 她一手带大的儿子,怎么变成了这么个薄情寡义的东西! 顶着苏父苏母吃人的视线,贺覃缓缓开口,除了何婵有孩子这件事,都交代的事无巨细。 绝望,自杀。 这样的字眼,怎么跟姜礼礼扯上了关系? 苏父站起身,对贺覃说道:“现在,立马跟我去夏家赔礼道歉!” 第二十七章 优越 贺覃当然没意见,就算父母不说,他也准备择日登门,说清楚一切。 这些事情并不光彩,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更是不堪。 贺覃也不准备隐瞒,事实是什么样子,便是什么样子。 夏家的大门,庄严肃穆,门口的保安身上带着血腥气,让人望而生畏。 易家的车缓缓停下,苏父对贺覃说道:“你做错了事情,不管等会会发生什么,我跟你妈都不会帮你。” 苏母接口道:“没错,我们是来看清优的,跟你可不是一路人。” 贺覃只能点点头。 到了地方,苏父拨通了一个电话,说了几句,然后便有人带着他们进去。 很快,贺覃他们来到了夏定的住处,说明来意之后,下人便去禀报了。 只是五分钟过去了,门口并没有来人。 贺覃站在那里,眉心跳了跳,这可不是个好征兆。 又过了五分钟,下人出来说道:“老爷说,请苏老先生和老夫人进去,这位小苏先生,他不想见。” 苏父笑了笑说道:“应该的,不见他也好,那烦请你带我们过去吧。” 贺覃看着苏父笑呵呵的模样,心里一痛。 要不是他的错,父亲一把年纪了,何必还要对一个身份地位不如自己的人带着尊敬之意。 嘴上说着不管自己,可行动上却仍旧是对他的关爱。 现在他家不成家,还要连累父母为自己操心。 苏父在那边准备进去时,回头看了自家儿子一眼。 他这个儿子,是独子,生下来便肩负着比常人要重的使命,也拥有着常人不能企及的资源。 正是这份刻在骨子里的优越感,让他从没吃过什么苦,更让他对有些东西,没有敬畏,不懂珍惜。 姜礼礼出现的时候,他和妻子都很开心,因为在贺覃眼里,他们看到了前所未有的珍视。 人一旦有了软弱,做事便会顾及几分,同样也会拥有一往无前的勇气,姜礼礼是贺覃的软肋,也是他的铠甲。 可苏父没想到,不过短短几年间,贺覃竟然变的这么快,姜礼礼也陨落的这么快。 苏父走着,神情慢慢凝重起来。 夏定他是知道的,少年时便不好相与,要不是看在他和姜礼礼父亲认识的份上,连话都不愿意多说两句。 这个人从小性格孤僻冷淡,唯有对着自家大哥有几分笑脸。 虽然他权力在握,却没有结婚成家,可以说,姜礼礼是夏定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这样的关系,夏定势必会将姜礼礼视如己出,不准旁人伤她分毫。 可看夏定刚刚的态度,苏父有些发愁,显而易见的,自家儿子做的混账事情,被发现了,甚至那些东西已经变成文件,放在了夏定的桌子上。 虽然有失偏颇,但最主要的过错方,还是在贺覃。 他要怎么拉下这张老脸,替那个不懂事的儿子求情呢? “苏易大哥,好久不见。”一道浑厚的声音,将苏父,也就是苏易拉回了现实。 他抬起头,看到的是夏定那张普通却不失威严的脸。 “夏定,好久不见。”苏易感慨道。 夏定脸色没有一丝笑容,声音沉稳,说出来的话却石破天惊:“竟然你们来了,我也不拐弯抹角,让贺覃签下离婚协议,以后,清优跟易家再无瓜葛!” 第二十八章 地狱 这话一出,苏易和妻子脸色大变,连忙说道:“夏定,你冷静一下,这事确实是我们有错在先,但离婚这件事,可不是说着好玩的。” “我已经很冷静了,苏易大哥,林杉嫂嫂,要是我不冷静,你以为现在站在外面那小混蛋,还能完好无损?”夏定说道。 苏易和林杉对视一眼,叹息了一声说道:“夏定,有什么话,我们等清优醒来再说,可好?” 夏定木着脸:“不行,我夏定就这么一个侄女,在你们家受了这么多委屈还不够?我会用尽一切办法治好她,但我希望在她醒来之后,不再面对任何糟心的事情。” 夏定顿了顿,说道:“我是通知你们,而不是商量,你易家把她害成这样,难道还想拖着不离婚?” 今日不同往日,夏定不再是那个他们眼里的弟弟,而是站在权势顶端的存在。 苏易没办法仗着自己的身份说些什么,更不可能拒绝夏定的要求。 毕竟,这字字句句,都是事实。 林杉当即说道:“夏定,这事我们不掺合了,你当我儿子的面跟他说,我们无权替他做决定,是我们对不起清优,你放心,哪怕清优真的有个好歹,易家的少夫人,永远只有她一个。” 夏定脸色缓和了一点,关键时刻,还是他这个嫂嫂会说话。 他对一旁的保安说道:“去,让门口那个男人进来。” 小兔崽子,把他侄女害成这样。 夏定眼神森冷,食指和拇指轻轻的摩挲了一下。 如果有熟悉他的人在这里便会知道,这是他在考虑反击的方法了。 贺覃终于站在了夏定面前,面对这位中年男人毫无挽留的威势,哪怕是他,也有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贺覃抿了抿唇,道:“夏叔叔,我认错,您能给我一个自辨的机会吗?” 看着眼前的男人,超过一米九的身高,皮相绝佳,气势也不错,自家侄女喜欢他,并不是没有道理。 夏定听到贺覃的话,冷声一笑,道:“自辨?你没有这个机会,我有全部的资料,你跟那个女人的事情,我有眼睛,自己会看!” “夏叔叔。”贺覃终于有些急了,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别喊,我不介意你小子有怎样的过去,左右以后,清优也跟你没有半点关系。”夏定摆了摆手,老神在在的说道。 贺覃眼睛猛然瞪大,他几乎站都站不稳,像一个被宣判了死刑的囚徒,颤着声音问道:“夏叔叔,我从未答应跟清优离婚,我不会答应的。” “你不答应,不要紧,我不在意。”夏定淡淡的说道。 无力和绝望,瞬间将贺覃拖入了无间地狱。 现在的他和当时的姜礼礼,何其相似。 曾经他仗着姜礼礼是他的妻子,夏家落败,对那个一心爱慕他的女人再三逼迫。 姜礼礼是否也曾有这种屈辱的无力感? 陶质在另一个房间里看着他们,嘴角浮起冷笑。 贺覃,你要遭受的地狱,这才刚开始。 第二十九章 联系 “夏叔叔,不管如何,我是不会答应离婚的条件,你有什么方式,尽管用。” 出人意料的,贺覃说出了这句话, 短短时间,他已经做出了决定,不管夏定如何施加压力,他绝对不会主动离婚。 姜礼礼和他唯一的联系,便是那张结婚证。 他已经失去了太多东西,不能再承受更多的失去了。 苏易和林杉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答案,于是他们也告辞,转身离开。 夏定坐在那里,看着远去的一家三口,眼里竟然没什么怒意。 贺覃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却在情理之外。 作为易家家主,贺覃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得罪他意味着什么。 可贺覃还是没答应他的要求,这从另一个方面来看,也可以理解为他对姜礼礼的在意。 只是不管如何,现在的表现,也不能抹去曾经的过错。 这份情这份心,来得太晚了。 夏定转身朝房间里走去,姜礼礼从今天开始,便是他要以命相护的孩子。 恨只恨自己没能早一点回来,亲人故去,只剩下一个独苗了。 夏家大院的外面,贺覃靠在车上,等着父母出来。 第一句话便是:“爸,妈,对不起。“ 苏易拍了拍他的肩膀,终究是没说什么。 林杉则是说道:“没关系,我和你爸早就退休了,现在易氏是你的责任,我们相信你不会乱来,也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放手去做吧。” 贺覃心里的沉重在林杉温和的话语中渐渐散去,还以为,注重易家兴衰的父亲,会对他失望。 苏易上了车,准备带着妻子会老宅。 车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