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站稳身子,就迎来战绛尘酝着火气的质问:“本王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夜鸢儿被他莫名奇妙的火气吓得不知所措,只支支吾吾道:“奴婢,奴婢只是……” “本王是不是说过,不准离开本王视线?”战绛尘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到底知不知道,方才看不见她,他有多担心? 皇宫波云诡谲,明枪暗箭,防不胜防! 找不到她,他险些失控! 可她呢? 她在这里与人调情!和白誉堂有说有笑! 可恶!真是可恶! 白誉堂站在原地一脸震惊。 “夜兄,你说她是……她就是夜鸢儿?” 战绛尘懒得理他,甚至看白誉堂有些不爽,只拧着眉紧盯着夜鸢儿不放。 他握住她手腕的力度出奇的用力,夜鸢儿的手腕几乎都要被他折断了。 看着战绛尘近乎暴怒的面容,夜鸢儿心惊肉跳,脸色也逐渐泛白,想解释的话也被吞回了肚子里。 白誉堂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滋味。 她为何会是夜鸢儿,夜鸢儿为何偏偏是她…… 看出她的隐忍,白誉堂忍不住开口:“夜兄,我与她只是偶遇,你大可不必为难她。” 见白誉堂为她说话,战绛尘心里更气了。 瞧瞧! 这是在他面前上演一出英雄救美吗? 他白誉堂倒是成了英雄了,而他战绛尘,反倒成了欺负她的恶人! 有种自己珍视的珍宝被人抢夺的感觉。 战绛尘不念往日旧情,冷冷开口道:“夜鸢儿是本王的人,这是本王的私事,首辅是不是管得太宽了些?” 字字句句都在霸道地宣示主权,白誉堂即便有心,也没资格与他争了。 白誉堂道:“可你这样对她,她也会疼,也会不舒服!” 战绛尘冷冷说道:“首辅还是顾好自己的事吧!她疼不疼,本王知道!” 话虽这么说,夜鸢儿却明显感觉到战绛尘暗自松了力道,手腕的疼痛感没有那么强烈了。 感激地看向白誉堂,夜鸢儿扯了扯战绛尘衣角,她解释道:“王爷,奴婢与白大哥,当真只是偶遇,方才,奴婢手上起了红……” “白大哥?” 岂料,战绛尘的火气非但未消,反倒助长,手腕处的力道又暗中收紧了。 夜鸢儿蹙了蹙眉,没敢表现出来。 战绛尘真的要被她气死了。 听听。 白大哥? 叫得好生甜蜜。 在他前面就是一个一个王爷,分寸感把握得极好。 她才认识白誉堂多久,就一口一个白大哥,叫得这般亲密了! 战绛尘震怒,当即拉着她往宫门走。 今日也没什么心思参加宫宴了,他满脑子都是那句白大哥!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白誉堂怔怔站在原地,久久未能回神。 看着夜鸢儿被战绛尘带走,他没有立场,更没有资格留着她,他实在做不到淡定自若,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有什么东西硬生生被人掏走了。 马车里,夜鸢儿瑟缩在角落,内心惴惴不安。 她知道战绛尘现在心情很不好,也不敢开口,只乖乖地闭嘴坐在一旁,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战绛尘又气又急,呼吸如同暴风雨正席卷大海,巨浪翻滚,字字咬牙:“方才,为何要吃他给的东西?” 夜鸢儿缩了缩脖子,嗫嚅道:“那不是他给的东西,那是树上结的杨梅。” “那也是他摘下来递给你的!”见她还要顶嘴,战绛尘当即冷了眉眼。 意识到战绛尘更生气了,夜鸢儿有些委屈:“奴婢也不知道那皇宫的杨梅不能吃。” 战绛尘咬牙,他气的根本不是这个问题! “本王问的是,你为何要吃他递给你的东西?” 夜鸢儿眼圈微微泛红,她不知道到底要如何说,战绛尘的火气才不会这么大,只委屈地道:“是白大哥说那杨梅好吃,让奴婢也尝一尝。” 白大哥,又是白大哥! 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战绛尘冷道:“夜鸢儿!你知不知道,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乱吃?” 他确实气得不轻,以至于手腕都快要被他捏碎了。 夜鸢儿抬首看着他,眼眶里不知不觉又盈满了泪水:“白大哥不是陌生人,奴婢已经认得他了。” 还要犟嘴! 战绛尘真是要被她气死了! “好!你说你认识他!那你可知他是当朝首辅,是文官之首,是皇帝身边的左膀右臂!你左一个白大哥,右一个白大哥的,不知情的,还以为你们关系匪浅!你让旁人怎样想?” 让他怎样想? 夜鸢儿愣住了。 她不知道白誉堂的官这么大! 方才他只说自己在宫中当差,干的都是废脑子的活,并未告诉她,他的官职有这么大…… 再说,“白大哥”也是他让夜鸢儿这么叫的…… 战绛尘盯着她:“你以为,你一个侯府的小小婢女,无权无势,他堂堂首辅会看得上你吗?” 也就是他,不嫌弃她的身份,一心想要护着她罢了! 见她沉默着不说话,战绛尘声音微愠:“怎么不说话?叫他叫得这么亲密,怎不见你这么叫我?” 夜鸢儿低了脑袋,声音带了一丝哽咽:“奴婢不敢。” “不敢?本王看你胆子挺大的,在这偌大的皇宫里也敢乱跑!” 夜鸢儿闷闷回应:“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战绛尘最讨厌她在他面前这样唯唯诺诺的样子,方才在白誉堂面前明明笑得那样开心! 那样的笑容,在他面前从未有过! 他嫉妒得快要发疯,当即拽了林霜入怀,他埋头在她肩上,狠狠咬了一口。 夜鸢儿隐忍着,身子微微颤抖,可她一声不吭。 意识到不对劲,战绛尘这才将人放开,这才发现,夜鸢儿早已哭成个泪人…… 战绛尘心口一紧,内心顿感慌乱…… 第80章:他也会认错…… 战绛尘当即松开了她,这才发现她左手一直握着自己的右手臂。 撸开袖子一看,见她手臂上不知何时起了一片红疹子。 战绛尘想了想,当即明白过来,想是方才吃了螃蟹过敏…… “何时起的红疹?”战绛尘压着情绪问她。 夜鸢儿颤抖着,哭泣着,她此刻已站在了崩溃的边缘,身上更是哪哪都不舒服。 手臂上的红疹很难受,肩上的咬痕也疼,方才又承受了战绛尘的雷霆怒火。 夜鸢儿早就崩溃了,她很想放声大哭,可她不敢,她害怕彻底惹怒了战绛尘,只抖着身子强撑,心跳如战鼓。 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夜鸢儿咬着唇,拼命忍住崩溃的情绪。 看着她哭得这么厉害,战绛尘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他将人收入怀里,语气已不似方才冰冷:“别哭了,本王错了,本王不该训你的,方才只是气糊涂了。” 她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战绛尘只是气她和白誉堂走得那般近,气她对白誉堂笑得那般开心,更气她那样亲密的叫他白大哥。 其实说白了,他根本不是生气,他是嫉妒,嫉妒到发狂。 直到看见夜鸢儿泪流满脸,他方才意识到自己失控。 夜鸢儿实在害怕极了,方才战绛尘暴怒的样子好似要将她撕碎。 她知道自己再次惹怒了战绛尘,无论她说什么都无法消除他的怒火。 她也知道自己错了,她不该乱跑,更不该忘了身份,与首辅大人扯上关系。 可她真的不知道,不知道白誉堂就是当朝首辅。 可战绛尘冤枉了她。 她从未想过与首辅扯上任何关系,她知道自己身份低微,连给首辅提鞋的资格都不配。 夜鸢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根本听不清战绛尘的声音。 脑袋隐隐作痛,每当她哭得厉害的时候,她脑袋都会很痛。 她哭得很惨,抽噎着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战绛尘将人揉在怀里,不断安抚:“夜鸢儿乖,不哭了好不好?本王也没怪你,只是陌生人给的东西真的不能乱吃。” 夜鸢儿抽噎着回道:“奴婢说了……那是……那是树上结的杨梅。” 战绛尘长叹一口气,捧着她的脸温柔地给她擦眼泪,妥协道:“好,树上结的果子可以吃,但是白誉堂给的不能吃。” 夜鸢儿不服,抬起一双泪眼看向他:“为何不能吃?” 战绛尘诱哄道:“因为白誉堂不是个好东西,别看他长得仪表堂堂,可他纳了三房姨太,府里的妾室更是数不胜数。他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同样坐在轿中打算回府的白誉堂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喷嚏,下意识拢了拢身上的外袍。 夜鸢儿拧眉,反驳道:“白大哥……才不是那种人。” 白誉堂哪里坏了?他还会为她引路,他才不是坏人。 见她如此护着白誉堂,战绛尘火气又蹭蹭蹭冒了出来,可对上她一双泪眼,刚燃起的苗子瞬间被浇得熄灭。 战绛尘温声哄道:“你太过单纯,看人不能看表面,本王与他是旧相识,所以很了解他。” 他说得一本正经,夜鸢儿半信半疑。 战绛尘又道:“你长得如此水嫩,他对你定然是起了心思,必然是想诓你入府做妾。” “做妾?”夜鸢儿哭声一顿,愣愣地看着他。 她才不要做妾呢,听人说,给人做小老婆不好,不仅没有地位,还要遭正室压迫。况且……战绛尘说他已经纳了三房姨太…… 见她被自己唬得一愣一愣的,战绛尘薄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