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怎么办,她找不到乌金赤尾蛇。 该怎么去找,又要去哪里找? 夜鸢儿没了办法,她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她翻遍了整个荆棘林,连一条蛇影子也没找到……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和雨水融为一体。 夜鸢儿哭得很隐忍,小肩膀微微瑟缩着,张口咬着自己的衣角,只轻轻发出抽泣的声音。 就在她彻底绝望之时,余光忽然瞥见一抹金灿灿的颜色从她眼前快速闪过。 夜鸢儿转头,眸光快速捕捉到那一抹金色,不由欣喜。 “乌金赤尾蛇!” 好在天色不算太晚,夜鸢儿隐约还能看清面前的事物,竟叫她当真遇见了一条乌金赤尾蛇。 夜鸢儿早已顾不得受伤的小腿,当即爬起身来,不管不顾地就扑了上去。 无论如何,今日既然遇见了它,她就不能轻易将它放走。 她的动作比她想象中更加敏捷,大抵是喜悦胜过了疼痛,让她摒除了一切杂念,她扑身过去,一下子就抓住了乌金赤尾蛇的尾巴。 其实,她是知道捉蛇的诀窍的。 哥哥以前教过她,只要掐住蛇的七寸,再凶猛的蛇也奈何不了她。 可她从未抓过蛇,更害怕蛇,哪里懂得如何去捉蛇的七寸…… 她将蛇尾巴狠狠拽在手里,那冰凉湿滑的触感,令她毛骨悚然,寒毛直竖,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可她不但不松手,反将蛇尾巴拽得更紧。 乌金赤尾蛇本就凶悍无比,哪里容得她拽着自己的尾巴胡作非为,被彻底惹怒的蛇猛然调转势头,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在了夜鸢儿的手背上。 毒牙没入手背,立刻传来钻心的疼痛。 夜鸢儿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可手上力度半分也没松,反而手指用力的扣住它的蛇头,将它的脑袋使劲往外拽,试图将它拽离自己的手背。 她死拽着不松手,蛇也跟她较着劲,张口死死咬着她的手背,就是不肯松口。 毒液很快融入血液,夜鸢儿瞬间觉得脑袋有些眩晕。她怕自己撑不了太久,索性将蛇一股脑丢进了背篓里。 被扔进背篓的蛇依旧还咬着她的手背,夜鸢儿皱着眉,索性狠下心来,猛地将手一缩,硬生生从手背上扯下一小块皮肉来。 即便它不肯松口,也由不得它了。 手背上当即破开一道口中,鲜血呈现乌黑色,不断从伤口涌出。 夜鸢儿迅速用东西盖住背篓,防止蛇从里面逃出。 脑袋更加眩晕了起来,期间还伴随着恶心想吐,夜鸢儿强撑着从怀里掏出大夫给的解药,一口服下,又涂了解毒的药膏抹在伤口处。 她喘着气蹲在地上,伤口依旧很疼,脑袋的眩晕一点也未缓解,反而来得更加猛烈。 想必是那蛇咬得太深,毒液融入了血液,普通的药已经抑制不住了。 夜鸢儿知道再这样下去,她定然不能撑着回去。 她跪在地上,伸手在地上一阵摸索,最终在岩石缝中找到了两株解毒的草药胡乱塞进嘴里。 她也不知道这草药有没有用,只是记得小时候生病时,阿爹就是给她喂的这个草药。 至于生的什么病,她已经不记得了。 为了能强撑着身子回去,她当真是病急乱投医了…… 吃过草药,她又蹲在了地上缓了好一阵,才有所好转,力气也恢复了一些。 万幸的是,症状好似真的缓解了不少,脑袋也没那么眩晕了,除了伤口依旧很疼,她并未感到其他不适了。 眼下她也不敢耽搁,她知道,自己在这深山里多耽搁一秒,战绛尘就会多一分危险。 她艰难地站起身,背着背篓,杵着用树枝制作的简易拐杖,沿着来时的路,一瘸一拐地下山去了。 小马驹还拴在原来的地方,下了一场雨后,它也被淋湿了,长长的尾巴还淌着雨水。 可它很乖,也没闹腾,就一动不动就等在原地,直到看见夜鸢儿从山上下来,方才激动起来,在原地转着圈。 夜鸢儿来到小马驹面前,可她脚上受了伤,又身中蛇毒,整个人有些头重脚轻的感觉,爬了好几次也没爬上去,还因此扯到了小腿上的伤口,疼得她冷汗直流。 “马儿,你可不可以蹲一下身子啊?” 夜鸢儿也知道它听不懂人话,可现在她实在是没办法了。 谁知,那小马驹前蹄突然跪了下去,倒真像是听懂了她的话…… “你……你不会真的能听懂人话吧?”夜鸢儿无比震惊,之前听战绛尘说这马极通人性,她还不信,如今一看,竟是真的…… 它一低下身子,夜鸢儿便能轻易爬上马背了。 等到夜鸢儿顺利爬上马背,小马驹方才站起身来。 夜鸢儿忍不住抚摸着小马驹的脑袋,道:“你既如此通人性,我便给你取个名字吧。” 她认真想了想,道:“以后,叫你疾风如何?” 小马驹似乎很满意,载着夜鸢儿快步奔跑起来,这速度还真是快。 第272章:哪个姜姑娘? 疾风步子生风,驾着夜鸢儿趁着夜色很快回到了永安侯府。 一到府门,还不等疾风稳住脚步,夜鸢儿就急着从马背上翻身而下。 落地的瞬间,她连站都站不稳了,身子踉跄着摔在了地上。 冬梅见状,赶紧上前来扶。 “天呐!王妃,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伤痕?”冬梅将夜鸢儿上下打量个遍,见她浑身上下没一处好的,裤脚还被鲜血濡湿了,不由大惊失色。 夜鸢儿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在冬梅的搀扶下,她勉强站稳身子,从马背上接下装着乌金赤尾蛇的背篓,将其交到冬梅手中,道:“乌金赤尾蛇,我找到了,你快拿着它去救王爷……” 说话时,她有气无力,身体几乎已经撑到了极限。 冬梅将夜鸢儿摇摇欲坠的身子稳稳扶住,唤玄武上前帮忙将蛇拿进府。 玄武接过装着蛇的背篓,快步拿进了府里。 冬梅道:“你伤得很重,奴婢让大夫给你先治治外伤。” 夜鸢儿抓着冬梅的手,急切地问道:“王爷怎么样了?他有没有醒过?他有没有好点啊?” 冬梅道:“王妃不必担心,王爷的毒已经被抑制住了。” 闻言,夜鸢儿苍白的脸上始才展露出笑容,欣喜道:“被抑制住了?是不是沈大夫回来了?” 之前的大夫都束手无策,可现在,他体内的毒突然被抑制住了,夜鸢儿唯一能想到的便是沈博凉了。 除了他有这般高明的医术,夜鸢儿实在想不到第二人。 “不是沈大夫。”冬梅道:“是姜姑娘。” “哪个姜姑娘?”夜鸢儿疑惑问道。 她怎就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这时,玄武已经将蛇送了下去,又折返了回来,正好就听见两人的对话,于是在一旁解释。 “姜婉是左大将/军的遗孤,左大将/军跟随王爷出生入死数年,三年前战死沙场,姜婉自小习医,家中又无牵挂,便一直留在军营,这么些年,王爷征战在外,都是姜姑娘为王爷医治的……” “原来如此……王爷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说着,夜鸢儿渐渐感到体力不支,眼前忽然一阵眩晕,再也支撑不住,彻底昏死了过去…… 这一觉,她睡得无比漫长。无数噩梦接踵而来,扰得她不得安宁。 她梦见了很多画面,梦见自己小时候的样子,她跟在哥哥身后,小脸稚气未脱,小手紧紧抓着哥哥的衣袖。 哥哥走在前面,不知要将她带去哪里,他脚步很快,夜鸢儿一路小跑也跟不上。 “哥哥,你走慢一点啊,夜鸢儿快要跟不上了……” 哥哥顿足,忽然转过身,笑着与她道:“带你回家啊。” 看见哥哥笑,夜鸢儿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不知怎的,心里又暖又觉得莫名的难过。 “哥哥,你慢点走,你等等我。”夜鸢儿快步上前想要追上哥哥。不知为何,她想要紧紧牵住他的手,好似不这样做,哥哥就会立刻消失在她面前。 突然,画面一转,一瞬间天崩地裂,眼前滚滚洪流袭来,顷刻将哥哥埋在了泥土之下。 夜鸢儿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得愣在原地,待回过神来,她猛地扑了上去,徒手开始刨地,试图将哥哥从泥土中刨出来。 “哥哥……不……不要,哥哥你出来,你快出来啊……” “不……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啊,哥哥……哥哥你快出来,你快出来啊……” “你别丢下夜鸢儿不管,哥哥……不要……不要啊……” 夜鸢儿哭得撕心裂肺,手指也刨出了鲜血,传来钻心的疼,可她不管不顾,手指刨烂了也没停下。 突然,画面再次转变。 她回到了那个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