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死了。” 话落,陈冰言顿在原地。 是啊,江澜死了,对她来说的确是件好事。 起码在不久前她还是这样认为的。 但是现在呢?真的算好事吗? 她为了一个虚情假意的男人,杀了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干的女子。 虽说作为新月派的人,她杀人无数,但是却未曾像今日这般后悔。 她后悔自己对那个一身明媚的女子下了手。 但是现在她还要去杀小皇帝,江澜唯一的亲人。 看来,只能亲自到地下给她请罪了。 雨开始淅淅沥沥地下,敲的尘土纷飞。 恍惚中,冰凉的触感迫使贺司珩缓缓睁开眼睛。 稍有清醒,他马上站起来,顾不得身上的泥尘和尚未完全恢复的内力,飞也似地跑到了皇宫。 永乐殿。 贺司珩跪在地上,全身已经湿透:“皇上,臣有事禀报。” 唐熙丰坐在主位上,带着不容质疑的威严:“赐座。” 贺司珩刚想站起来,但是双腿直发软,根本就动不了。 唐熙丰示意左右将他搀扶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关切:“贺大人因何会如此狼狈?” 贺司珩用手抵在椅子把上,说道:“回皇上,新月派入狱劫囚,臣以为他们还会对您下手,请您今日多派些高手在身旁。” 唐熙丰闻言一惊,这已经不是贺司珩第一次在他面前说起新月派。 但是能将贺司珩伤至此的人,想必也不是什么善茬。 “好,那就劳烦贺大人了。” 第二十一章 浓雾 唐熙丰这话明显是在让贺司珩去保护他。 贺司珩并非不愿意,但是现在他想赶紧抓到小灵蛇迟郁。 江澜是中毒所亡,而他擅下毒。 这两者必定有所联系,但是想不明白的是江澜跟他无冤无仇,根本就没有碰过面,他为何会下此毒手,又是何时所下。 不过皇帝的命令,他只能服从。 “是。” 贺司珩走后,唐熙丰将皇宫里的内探叫了过来。 这是他即位之前就默默培养的一个队伍,朝堂之上所有官员的所作所为,也都是因为他们,唐熙丰才能如此了如指掌。 但是对于江湖上的事,他并未过多在意,未曾想却成了最大的威胁。 “你们去打探新月派的底细,三日后来给朕禀报。” “是。”话音刚落,人就已不见踪迹。 指挥府。 这是贺司珩这些天来,第一次回到这里来,里面一片漆黑。 这里虽然是他的家,但是他平日公务很忙,极少会回来,所以家里的下人很早就已落睡。 但是江澜总会留一盏灯等他回来,不管多晚。 只要他进房门的那一刻,她一定会从房间里跑出来,面带笑容,满心欢喜。 但是他总是装作满不在意,对她非常冷漠。 以后再也没有人会等他了,那个为自己留灯的女子再也没有了。 “大人。”一声急迫的声音打破了贺司珩的思考。 他转过身来,看着站在身后的锦衣卫,说道:“何事?” “皇上遇刺……” 不等他说完,贺司珩就已经没了踪迹,他赶忙跟上。 皇宫内,唐熙丰躺在床上,肚子上还插着一把刀。 多亏了当时光线暗,加上唐熙丰身边高手很多,才没有伤及要害,并无性命之忧。 “你们照看好皇上……”说完,贺司珩对身后的锦衣卫说道:“你们随我去抓刺客。” 因为他们来的很快,加上还有御林军在追捕,很快就找到了刺客的行踪。 来人共有两个,着一身黑,身手极敏捷。 贺司珩一下就认出了迟郁的身形。 他正在跟四个御林军打斗,并没有注意到这里,贺司珩立刻举剑向他刺去。 但是在离他还有一寸的时候却被陈冰言给打偏了,只是刺伤了迟郁的手臂。 迟郁见再打下LJ去,他们并不占优势,他拉住陈冰言的手腕,从腰间取出一个什么东西向空中一洒。 一瞬间,眼前像蒙了一层浓雾,什么也看不清。 等消散后,人已经不见。 这次虽然没有抓到他们,但是却让唐熙丰彻底相信了贺司珩所说。 他已经知道新月派的来历,貌似他父皇母后的死也跟这个江湖派术有关,那时他们已经存在十多年。 但是令人奇怪的是,自从唐熙丰继位以来这个组织就已没了声响,仿佛就此消失了一般,所以他才对此并没有多少印象。 老百姓都说是因为他的仁爱。 现在想来他们一直都没有消失,只是有所收敛,养精蓄锐等待更大的反扑。 因为激烈的疼痛,迟郁带着陈冰言跑到城外不远处就落到了地上。 陈冰言看着面白如纸的迟郁,眼中有些担忧:“你没事吧?” 迟郁松开她的手腕,用手扶住身旁的大树,摇了摇头:“没事。” “我送你去看大夫。”陈冰言看着迟郁的手臂,鲜血已经染透了他的衣衫,并且还有血从里面冒出。 “不用。” 迟郁从袖子里取出一小瓶东西,用嘴将瓶盖咬开,均匀地洒在伤口上面。 顿时剧烈的痛感立刻蔓延到了全身,额头上布满了密密匝匝的汗珠。 “你在干什么?”陈冰言立刻将他手中的瓶子抢过来。 迟郁笑了笑:“去看大夫可不就是暴露了行踪……” “那你这……”她知道他身上带的都是毒药,不太理解他为何这样做。 第二十二章 秉性 “这药可止血……”迟郁笑着,但是眉眼却染上了一丝伤感:“再说了,这毒药对于你我根本就不会奏效。” 陈冰言这才意识到,他们本身就是毒药,还是天底下最毒的剧毒,又怎么可能会中毒? “我没事了,你先走吧。” 迟郁自尊心极强,他现在周身狼狈,所以不想让别人瞧见。 “好。”陈冰言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两人同在新月派多年,她知道迟郁的脾气秉性。 虽说他受了伤,但是并不重,凭他的本领并不会有什么危险。 阵阵剧痛从身体里传来,这药虽然有止血的作用,但是它会慢慢渗入你的血肉,仿若上万只蚂蚁不停地啃食,产生剧烈的疼痛。 这是他第一次使用,没有想到会那么疼。 加上刚才经过惨烈的战斗,体力消耗太大,他身形一晃,眼前一黑,竟然摔倒在地。 这几日江澜每日作画刺绣,绢帛和纸张她带的就不多,所以很快就用完了。 莫儿和莲儿去城门口去拿,见天色已黑他们还不曾回来,江澜有些担忧就前来迎迎。 刚走出皇陵不远处,就闻到了一阵血腥气。 起初她是不敢出来的,躲在草丛中等了好久,发现并无异常,才走了出来。 因为天色太暗,只有淡淡的月光,所以她并未看到地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