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她根本就没有爱,只有愧疚。 贺闻深吸了一口气:“那又怎么样?你爱我我就要相信你,接受你吗?” “不是这样的。”江若眼睫一颤,垂下来盖住满是红血丝的眼睛,“我只是想告诉你,当初我那么做是有原因的,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 “就算是有原因的。”贺闻挣开他的手,“我也不想知道。” 说完转身走向房间,刷卡开门。 屋内一片漆黑,贺闻靠在门板上,房卡边沿深深嵌入手心。 有点疼,但也让她冷静了下来。 正如她在天台上说的那样,有些事情重要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真相,而是从一开始他选择擅作主张,完全把两人的感情之置于不顾的时候,就已经错了。 原因?能有什么原因,让他非得去找一个人来演戏来离婚的? 都是借口而已,贺闻一个字都不信。 等心情平静下来,贺闻开灯走进客厅,打开电脑把导演发来的修改意见看了遍,改好明天的剧本。 这一改就是两小时,再抬头时,已经是晚上八点。 她打算订个晚饭时,门铃响了。 起身去开门,是酒店的服务员:“唐小姐,您的晚餐到了,我帮您送进去吧。” 贺闻蹙了蹙眉:“我没订晚餐啊。” “是顾先生吩咐的。” 果然是他。 贺闻扫了眼餐车,侧身让出空间:“那麻烦你了。” 糖醋小排,虾仁滑蛋,还有一道紫菜蛋花汤,都是她爱吃的菜。 其实她大可以拒之门外,但想想食物无罪,浪费不好。 “顾先生特意嘱咐拿到虾仁滑蛋要做的很嫩,您尝尝合不合胃口?” 贺闻坐在椅子上,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只觉得事情还是在往她不想发展的方向发展过去。 不管她怎么说怎么做,江若都还是油盐不进。 她以前都不知道,他原来是个这么执拗的人。 “谢谢,辛苦了。” 服务员离开,贺闻沉默了会儿,才拿起筷子。 吃完饭,她正准备喊服务员来收盘子,沈寻却打来了电话。 “我在你酒店楼下。” 贺闻惊诧,拿了件外套就往外走,一边打开门一边问:“你怎么来了?” 手慌脚乱的时候,她不小心点开免提。 与此同时,对面的门被打开。 沈寻温柔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下班路过你最喜欢的那家蛋糕店,看人不多,我就给你买了一块。” 贺闻撞进江若幽黑的眸子里,怔了几秒。 她回过神把免提关掉,对着手机说了句:“我很快下来,你等我下。”就挂断了电话。 再看江若,似乎颓废极了,脸上都看不见血色。 贺闻知道他和自己住一层,但没想到就住了对门,还这么巧就又撞上。 但她不在意。 正要走的时候,江若却问:“你和沈寻……在一起了吗?” 第五十六章 那样温柔的声音和语气,叫人没办法不这样想。 江若的心跟针扎似的,还不是一根针,是一根根针。 贺闻身形微顿,不过不明显。 她淡淡地看过去,觉得有些好笑:“问这么隐私的问题,不合适吧?” 江若睫毛狠狠一颤,抿紧唇不说话了。 正好电梯到了,贺闻没再理他,走了进去。 走到一楼,沈寻就提着一个小盒站在大厅中。 他身姿挺拔,戴一副银框眼睛,即使穿着很休闲的衣服也难掩那种温和的绅士气质。 贺闻刚要挥手喊他,却见一个女人走到了他的身边。 女人笑得魅惑,不知道在说什么,沈寻却微微皱了下眉。 然而下一秒,他余光中看见贺闻身影,笑着指向她对女人说了句什么。 女人也跟着看向贺闻,然后转身走了。 走近,她问沈寻:“你认识的人?” “不认识,她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想要我的联系方式。”沈寻坦然回答。 贺闻眨了眨眼:“那你们刚才为什么都要看我?” 沈寻没回答,而是将手里的蛋糕递过去:“你喜欢的草莓蛋糕,但晚上不要吃太多,不然会消化不良。” “那你还偏要晚上来送。”贺闻接过,淡笑着调侃了句。 沈寻还要再说些什么,他的目光却突然停在她身后的某一处。 “他怎么会在这里?” 贺闻不解地转头看去,就见江若站在电梯门口。 他紧紧盯着他们这里,头发有点乱,脸色也似乎不是很好。 她收回目光,语气很平淡:“他投资了这部剧,现在是监制。工作关系,在一个酒店很正常。” 沈寻没再说什么,只是看向江若的眸光稍微暗了点。 片刻,他重新温柔地垂眸:“蛋糕送到了,我就先走了。” 贺闻点点头:“好,今天谢谢你……” 尾音戛然而止——沈寻突然长臂一伸,将她揽入了怀中抱住。 贺闻浑身一僵:“沈寻?” “注意休息,别太累。”沈寻在她耳边轻声说着,然后松开她,温柔一笑,神情坦然地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等贺闻回神,他就先一步转身离开。 人走了,沈寻身体上的余温却好似还留在她的身上。 贺闻觉得浑身有些别扭,不自觉地搓了搓手臂,想把那感觉给搓掉。 她知道沈寻突然异样的举动肯定是因为江若,但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这样反而让她不舒服。 可又来不及说什么了。 贺闻一想起江若在身后看见了这一幕,心情莫名忐忑。 她转过身抬眸去看,结果却发现江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电梯前了。 贺闻顿了顿,最后压下心思拎着蛋糕回了房间。 另一边,江若弓着背,双手撑在洗漱台上,脸上满是水渍。 他盯着水池里的那片波光粼粼,眼前却仍是刚才沈寻抱住贺闻的画面。 记得她的喜好,不辞辛苦送来蛋糕,还有那仿佛在对待全世界最珍贵宝物的温柔模样。 在此之前,江若仍抱有一丝侥幸。 但现在呢? 第五十七章 在过了自己三十二岁生日之后,江若就一直在想,他要挽回贺闻。 他可以保证自己以后再也不会欺骗她,再也不会擅作主张,一定不会再伤害他,会尽自己所能地去爱她,只要她愿意给他机会,给他时间。 可就在刚才,他所想的全部都落空了。 江若抬头看着镜子,突然发现自己好天真。 他凭什么认为贺闻一定会原谅他?她为了躲避自己,甚至不惜离开上海,她那么决绝,那么果断,分明是下定了决心不回头。 只有他,在这两年里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想着挽回,想着重新开始。 刚刚站在酒店的大厅里,全程不过几分钟,但从沈寻抱住贺闻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听觉彻底失灵,耳鸣声不断,视线里也一片模糊。 他们的背影,大厅的吊灯,那枚草莓蛋糕,都像调色盘里的颜料,被笔刷混在了一起。 最后江若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踉踉跄跄地扶着回了电梯,跌跌撞撞地走进了房间。 他直起身,从洗手间到卧室一路上大脑都一片空白。 坐在床边,江若拉开抽屉,拿出里面的药盒,从其中一个小格子里拿出粒药含进嘴里,就了点水咽下。 浑浑噩噩睡去,但他睡得并不安稳。 从前他一个晚上只做一个梦,可今天,那九个梦全部都挤在他的脑袋里,混乱一片。 梦中贺闻不断地在他眼前死去,或是自杀,或是从高高的城墙上跳下来,血肉模糊,或是死在地震中。 江若从强烈的失重感里惊醒。 房间的灯是亮着的,但他仍觉得喘不上气,额上布满冷汗,四肢麻木无力。 几分钟过去,眼前终于清晰了些,江若很慢地坐起身,整个人轻微的颤抖着。 觉得血液流通了,他想都没想就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