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是越传越离谱。 可只有见过陆政屿那次架势的漫儿和奶奶并不感到开心,反而担忧得很。 苏婳拿出在集市买的烧饼,淡然一笑安抚道:“不必担心,今日我已与他说清楚了,他应当不会再乱来了。” 希望如此吧。 苏婳在心底又加了一句,随即想起裴时钦赶过来的脸色,看起来似乎是有什么急事,如今朝堂安稳,百姓安居乐业,可能让裴时钦这样一位注重礼仪的君子当街不顾形象大跑过来的事,看起来似乎也不像是简单的小事…… 思及此,苏婳的思绪不觉飘远。 直到身旁的奶奶打断她:“快些吃吧,想什么呢?” 苏婳回过神来,笑着摇摇头,很快与她们一同吃饭。 第二日。 苏婳再上集市时,果真并未见到陆政屿的身影。 之后第三日、第四日……一连七日过去,陆政屿都并未出现。 街边的铺子老板同她说,姜府不知发生了何事,已经闭门许久,也不见陆政屿出现。 苏婳却悄然松了口气。 如今陆政屿是一国之主,自然不会在扬州城久留。 看来他是回京去了。 苏婳以为自己的日子终于该恢复平静了。 然而这天夜里。 她替奶奶煎药后,正要去倒药渣,却突然见漫儿惊慌失措从竹姜跑下来。 “姐姐!姐姐!有……有死人!!” 漫儿眼底尽是恐慌,颤颤巍巍指着后面,补充了一句。 “好、好像是之前那位姜公子!他死在我们家竹姜里了!”第18章 “什么?” 苏婳只觉有道惊雷打在头上,陆政屿怎么可能死了! 冷静片刻,她当即就冲进竹姜,“人在哪儿?” 漫儿追上来:“姐姐,你疯了!我们赶紧进城去报官吧!那可是死人!” “不可声张!”苏婳下意识喝止,忙朝前继续走,“带我去看看,你确定人真的死了吗?” 见她如此坚持,漫儿吓得不敢再多做声,只能一边带路一边带哭腔说:“他浑身是血躺在竹姜里,我吓了一跳,只探了呼吸,他确实是没有呼吸了。” “重伤之人呼吸本就弱,不一定真的已经死了。” 苏婳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然而到了竹姜,明亮月光下,却见竹姜内空空如也,哪里能有什么陆政屿的踪影? 漫儿也愣住了:“怎么回事?人呢?他刚刚明明在那里的!” 她指了个方向。 苏婳想走过去,漫儿拉住她:“姐姐,算了吧,我总觉得不对劲,别过去了。” 漫儿是真的害怕。 苏婳想了想:“漫儿,你先回去吧。” “那怎么能行?”漫儿不肯。 苏婳眉头拧起:“家里还有奶奶在,你不回去,奶奶一个人要是遇到什么事该怎么办?这里有我。” “姐姐,可……” 漫儿还想劝她一起回去,苏婳却朝她安抚拍拍手,“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放心我的自保能力吗?” 这话一出,漫儿想了想终究还是没再多说:“好吧,那姐姐你小心点,一定要快些回来。” “嗯。” 送走漫儿后,苏婳这才踏步朝前走去,她蹲下来,以烛光在地上仔细查看,那地方有一片暗色。 心口重重一沉。 这里确实躺过人,血腥味还浓郁。 不远处的草丛飒飒作响,像是风,又像是…… 苏婳屏息凝神,朝那头寻去,拨开草丛。 下一刻,一剑朝她疾刺过来。 苏婳往后闪身躲避,对方的剑法毫无章法,接二连三朝她刺过来。 然而幸运的是,苏婳如今这具身体有极强的武力本能,她几乎是不多做思考,下意识便招招躲避,随即一掌将对方按下。 借着火光看去,她眸色一惊。 “裴时钦?” 手下力道接着一松,裴时钦文弱的身子甚至踉跄了几步,顺声抬眸这才认出她来:“你是之前要去姜公子府上的菌子姑娘?抱歉,刚刚多有冒犯。” 苏婳此刻倒是并不在意他的称呼,因为循着火光,她还看见了不远处的——陆政屿! 他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他怎么样了?”苏婳不觉问。 裴时钦认出她来后,也就没了一开始的敌意,犹豫片刻,他问:“我家公子受了重伤,能否让姑娘收留他一段时日?” 一听这话,苏婳的心悄然落下。 她靠近过去,伸手触碰陆政屿的脖颈,确认他只是重伤并未身亡后,长长松了口气。 “裴公子,这是怎么回事?”她不禁问。 然而裴时钦到底对她不算太了解,还抱有几分警惕,只说:“我与公子路上遭劫匪,公子不慎受了重伤,姑娘与公子是旧识,还请您能收留救他。” 苏婳也就不再多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