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长剑立住,想要支撑着站起身来,淡淡的檀香味突然浓烈。 岑津南寒凉的声音从头顶传下:“原来温家的女儿,这么没有骨气。” 褚凌不禁抬头看他,半晌,她扯开一抹难看的笑。 “原来,你真的不是我的清霄啊。” 那张苍白怆然的脸映入眼帘时,岑津南的心,却乱了。 可他说出口的话却愈发冷:“褚凌,与其在这里求我,不如去看看温景声。” 褚凌只觉得浑身都被冻住,她难以置信的开口:“你对他做了什么?” 岑津南垂眸:“是你们咎由自取。” 话落,褚凌的手机突的响起,彻底引爆她因为岑津南的话腾起的不安。 褚凌慌乱的接起电话,对面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温小姐,温景声在拘留期间,畏罪自杀。” 手机从褚凌手中滑落,摔落在地,屏幕瞬间裂开一道刺目痕迹。 许久,她把着剑站起身,看向岑津南的眼,尽是痛苦。 她声音悲怆:“清霄,为何你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我都说我要死了,你还是不肯放过温家?” 岑津南看着褚凌,只觉得心口一突突跳疼。 他想说什么,喉结滚了滚。 林绍的提醒声在一旁响起:“祁总,董事会要开始了。” 岑津南深深看了眼褚凌,快步离开。 褚凌心口疼到窒息,独自回了温家。 温家,灵堂依旧,只是多了一口黑棺。 褚凌跪在那里,唇色白的惨烈。 她怎么也想不到,明明几个小时前还跟她一起跪着的人,此刻就躺在了棺材里! 这时,身后响起脚步声,胸前有着检察署标识的人,将一张纸放在她手里。 “这是温先生最后留下的东西,节哀。” 那张轻飘飘的纸落在她手里,却仿佛重逾千斤。 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寥寥几笔。 “小岚,大哥没怪你,只是恨自己无能,但这次,我能护住你。” 褚凌看着,泪一滴滴砸落在纸上。 意识到这件事时,她又惊醒过来,小心翼翼擦去那些打湿的痕迹。 可是为时已晚,黑色已经晕染开来,她越擦,字迹就越模糊。 褚凌下意识看向温景声的棺材:“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我……”
话到此处,褚凌突然一哽,她重重磕下头去。 “对不起,是我不该出现,是我不该打扰你们的生活……”一下又一下,她额间很快就出现血迹。 不知道过了多久,褚凌陡然一僵。 手掌心仿佛被扎进了千万根针,像是要把她骨头刺裂。 无边的痛意如同潮水层层漫上。 褚凌喘息一声,眉眼一厉,将掌心狠狠按在冰冷的地板上。 仿佛只有这样,那颗痛的快要崩裂的心脏才能得到一丝喘息。 是她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是她痴痴以为眼前人是心上人,从未想过这是一场镜花水月。7 到头来,都成空。 如今的身心皆伤,孑然一人,就是惩罚!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手机响起,是温景声的助理。 “小姐,祁氏正在大肆收购温氏的股份,意图吞并温氏!” 褚凌眼瞳一震,执剑jsg起身,声音干涩:“我知道了。” 她看向外面的夜空,惨然一笑。 如此罪孽,如此痛,她何必还要等到十日后。 另一边,岑津南看着外面,手指无意识拨弄佛珠。 林绍从外走进,低声道:“祁总,查清楚了,匿名举报温家的人是舒泰,他虽然出狱,却气不过温小姐对他做的事。” “本来举证不足,却不知道舒家人进去跟温景声说了什么,没多久,他就自杀了。” 岑津南垂眸,掩下眼中狠戾:“继续查,不必顾及舒家的颜面。” “是。” 这时,桌上手机闪烁起‘褚凌’的名字。 岑津南一顿,接起了电话。 那头,褚凌的声音像是从天边传来:“祁总,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温家?” 岑津南心里微动,出声:“告诉我,你离开时,哼的调子。” 褚凌似是笑了下:“祁氏顶楼,你来,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话落,褚凌便挂了电话。 顶楼上,风声猎猎,褚凌将手机丢在一旁,望着天边闪烁的星空。 恍惚中,她想起在大朔的日子。 烈马追风,肆意洒脱,爱人在侧,包容万千。 明明才来三年,想起曾经,却好像过了无尽时光。 她扯动嘴角,想笑,却连这个小小的动作都觉得艰难。 身上痛的堪比凌迟。 没多久,天台上响起脚步声,熟悉的檀香味丝丝缕缕。 褚凌回头,看着岑津南那张几乎镌刻入骨的脸,眼里划过一丝追忆。 岑津南冷冽开口:“说吧,别耽误我的时间。” 褚凌心里一震,这不是她的清霄。 她一出声,就让岑津南心脏巨颤。 “岑津南,你会不会梦到一片战场,里面的你,黑甲长枪,奋力厮杀?” “你会不会梦到漫天的箭雨,而你躺在某个人的怀中,悄无声息?” “你会不会梦到在皇宫的你,穿着蟒袍号令群臣,无人敢提出异议?” 看着对面男人微变的神色,褚凌艰难勾唇。 “原来你都知道,可你唯独,忘了我。” 褚凌握住剑柄,冰冷寸寸蔓延入心,她咬牙,拔剑放在了自己脖颈。 岑津南声音发狠:“你要做什么!” 褚凌抬眸看他,眼里带着岑津南从未见过的凛然与英气。 与他梦中的那道身影寸寸重合。 “我,褚凌,大朔人士,将军府之女,摄政王岑津南之妻。” “于大朔二十三年,与夫君同葬战场,一朝醒来,时空变换。” 随着褚凌的话,岑津南脑海中突然传出剧痛。 褚凌看着他,眼中泪意翻涌:“我曾真的以为你就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