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唐徽的大脑都罢工了。
没有血缘关系但有名义亲属关系的两个人,在别人家公然举止过密。 如果被韩丛珊看到,会是什么反应? 韩丛珊径直走来,看着唐徽的目光火辣辣的,似乎能看穿一切败坏风气。 唐徽简直抬不起头。 这时,韩年拿着红酒回来,看到韩丛珊流血的脚趾,“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将酒放在桌上,扭头又看向唐徽,“唐总身体不舒服?是不是丛珊招待不周?” 唐徽摇头,进退两难。 可等到帮韩丛珊简单包扎完,她手心湿漉漉的,连止疼药粉都拿不稳。 洗完手再次回到客厅,唐徽下意识瞄了下褚殷放。 他不慌不忙,还在给双胞胎换尿片。 韩年调侃了句:“褚董很会照料小孩子嘛。” 褚殷放闻言就此打住,眼睛却一瞬不瞬盯着唐徽,言简意赅:“我在其他方面也有一技之长。” ‘一技之长’,被他特意咬重音节。 唐徽心沉到了底,横过他被西装外套罩住的大腿,短暂沉默。 “既然酒菜都齐了我们就用饭吧,唐总,你帮我抱下孩子。” 韩丛珊说着,带着唐徽进了婴儿房。 双胞胎先后放到小床上,韩丛珊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问出来,唐徽知道她想问什么。 她和褚殷放今天犯的事,此中内幕,不足为外人道。 外面韩年已经在催了,韩丛珊这才趁热打铁说:“亲爱的,你还年轻,别在错误的关系里越陷越深,最后伤害的只有你。” 其实,唐徽没深陷沼泽,褚殷放也在河岸线,只是这段畸形扭曲的共生关系,就好像堤坝险险阻拦的洪水,随时可能被冲垮。 解释在这时候是最苍白的,唐徽抿了下唇,不说话。 没多久,孟闻听携礼赶了趟巧儿,众人还没有动筷子。 上了饭桌,浑然所知的孟闻听还在尽心尽责,用公筷给唐徽布菜。 “唐总,尝尝这个空心菜。” 原本这事儿落不到他头上去,而且唐徽只给他开了一份薪水,但架不住他很有服务意识。 “她不爱吃素。”褚殷放突兀开腔。 饭桌的气氛逐渐微妙而尴尬。 唐徽开始发愁这饭什么时候是个头。 “到底是一家人,褚董这么细致的找不出第二个。”韩丛珊笑着协调,又对孟闻听说:“孟秘书,工作只是谋生而已,认真不得。” 孟闻听点头,雾气飘到眼镜片上,“谢谢褚董提醒,不过我听说空心菜能降血压,很适合唐总吃。” 褚殷放从鼻腔哼出笑,凉凉道:“你倒是惦记她。怎么,想和我各论各的?” “不是。” 唐徽立即否认,说完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时间点说这种很不合时宜,或者一开始就不合时宜。 孟闻听微微瞠目,找补般地垂下视线,随后言归正传:“我们只秉承公事公办,别的事情恐怕忙不开。” 离褚殷放最近的一道菜是白灼苦瓜,他就着吃了几口,那姿态好像津津有味,好吃得不行。 吃饭不积极的状态让唐徽下意识夹了一筷子。 孟闻听余光扫过来,注意到她紧皱的脸,问:“很好吃?” 唐徽偏头看他,哽在喉咙里的苦瓜硬是没咽下去。 “吃颗蜜饯缓缓吧。”孟闻听愣了一下,于是从怀里取出一包蜜饯,“是您上次说好吃的乌梅。” 唐徽想起之前她带孟闻听出差,孟闻听总是精心准备和安排,人确实体贴入微。她吐掉渣滓,声线中带着炫耀:“孟秘书真的与众不同,确实是我认识的人当中,少有的知冷知热。” 上司们只要有好下属,一定是不吝啬夸奖的。 褚殷放听到这,压低了目光,定格在拆开包装的乌梅,晦暗不明。 孟闻听笑了笑,不乏清隽儒雅,说:“大家都说褚董身边没个助手,要把我调到董事办,不知道是不是乱传的。” 唐徽虽然觉得不无道理,但她不会拱手让人的。 褚殷放是明面上的挂名董事长,却很少缺勤,这说明他有点心思放在上面的。 打拳或许是一时兴趣,过不了多久,还是会走上他父亲安排的路,不过是拉不拉下脸的问题。 而孟闻听这么说,就是在探她口风。 唐徽如实说:“失去谁也不能失去像孟秘书这么能干的。” 褚殷放搁下了筷子。 |